第293章 日夜受折磨

  繪枝回去給沈灼兮復命，倒也還在沈灼兮的意料中。

  只是繪枝頗為憤慨：「奴婢剛才瞧見余氏，送去官衙都快一個時辰了，愣是連頭髮絲都沒亂多少。」

  「這衙門辦事，也有些太仁慈了，不會是知州還顧忌著太師的身份，所以有所保留吧！」

  沈灼兮坐在榻前，正準備睡下，聞言笑道：「你多慮了，知州也很為難，他考慮的肯定全面，再說以余青蓮的心思，招認即可。」

  「那些個話，她在太師府就承認了，去了官衙只要一五一十說了，不用受什麼皮肉之苦。」

  「那也便宜了余氏。」繪枝心疼沈灼兮，道：「她對您下手多狠，一句簡單的承認，就什麼也不用付出了嗎？」

  「你擔心什麼？」沈灼兮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太后娘娘那邊不是派德公公來了嗎？余氏不可能輕輕鬆鬆赴死。」

  繪枝這才道：「但願如此，奴婢是覺得余氏過於可恨，要不是您馬上要啟程去離州，總不能這麼便宜她死了！」

  沈灼兮沒說話，她的確早晚要余青蓮死。

  不過此回也算機緣巧合，若非鶯歌的事情鬧到老太君跟前，讓孫氏有了殺人滅口的心，沈灼兮也不會這麼快找到契機。

  說到底，還是余氏貪心了，名利銀子身份地位，什麼都想要。

  次日一早，沈灼兮用膳後就進了宮。

  太后見到她，招了招手：「過來坐一會，哀家叫人熬了粥，先吃點。」

  沈灼兮沒推辭，謝恩後在太后旁邊坐下。

  太后慈愛的看著她，眼底明顯帶著欣慰：「孝清若在天之靈，知道你為她平了冤，定也是歡喜的。」

  「也是無意間發現的。」沈灼兮頓了頓，道：「您昨晚沒睡好？」

  太后眼下帶著明顯的烏青，倦容明顯，一看就是晚上睡得不好。

  「如何睡得好，這麼多年。」太后端起茶杯的手，稍微停了片刻，嘆道：「哀家只要想到孝清是枉死的，就睡不著。」

  「總會想著，當年若哀家執意不同意余氏進門，是不是她也不會被余氏害死？還有你，也被余氏迫害多年。」

  「唯一慶幸的是，當年司天監說你是妖星轉世禍國殃民，皇上準備下令處死你，哀家拼命護著，不然今時今日，哀家真沒臉下九泉！」

  「太后娘娘莫要鑽牛角尖，萬般皆是命。」沈灼兮安撫道：「母親心善，才會在余氏的糖衣炮彈下，將她引進門。」

  「不是余氏，將來保不齊也有黃氏張氏王氏，再說如今，余氏的罪行都公之於眾了，肯定也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至於我，多年來不也好好活著，還為母親報仇了？」

  太后眼眶一熱，幾乎掉下淚來：「可那些都是你們母女不該遭遇的無妄之災，放心，哀家不會輕易讓余氏死的。」

  「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好好體會下孝清病了多年，你病了多年的苦楚！」

  話說到這份上，沈灼兮順著問了一嘴：「您打算如何？」

  「送去惡人牢。」太后也沒隱瞞，直接道：「惡人牢專門對付宮中惡毒，品行敗壞的妃子，余氏去雖然高攀，但也就那兒適合她。」

  「各種酷刑折磨個三五年再說，每一日都會讓她痛苦不堪，後悔存在這世間！」

  沈灼兮點點頭，隨即又道：「可您將余氏叫進宮，不少人都知道，再將她送去惡人牢，只怕有人會藉助謠言……」

  「怕什麼，一會就會放出消息，余氏暴斃。」太后冷笑道：「哀家貴為太后，沒謠言能傷到哀家這兒。」

  「沒人知道她活著，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惡人牢多出來的那個，是余氏！」

  沈灼兮陪太后用完膳後，太后還是叫她跟著，去了一趟惡人牢。

  親眼看看余氏的下場，也好叫她安心。

  惡人牢在冷宮後面，屬於皇宮中最偏僻的一角。

  陰冷潮濕，常年照不到陽光，連鳥都不打這兒飛過。

  哪怕是炎炎夏日，還沒靠近，就能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氣息，無風自冷。

  桂榮嬤嬤將備著的披風給太后圍上，道：「這兒冷，您要仔細些身子。」

  「沒給二小姐準備？」太后側身看了眼沈灼兮，道：「二小姐穿的單薄，將披風給她吧。」

  「備著呢。」桂榮嬤嬤笑道：「知道您疼愛二小姐，豈敢忘了二小姐。」

  說著，吩咐身後的婢子將斗篷遞給繪枝：「這而陰寒，二小姐哪怕年輕，也要注意，別讓邪氣入體。」

  「嬤嬤想的周道。」沈灼兮道謝後，問道：「宮中還有這一處呢，先前從未聽說過。」

  「前朝就有。」太后解釋道：「不過這裡頭過於殘酷，前朝倒是關了不少人進去，到了咱們這，裡面沒進去過幾個。」

  「如今偌大的惡人牢裡頭，就關了余氏一個，也算她的殊榮了。」

  說話間，幾人已經到了門口。

  門是厚鐵所鑄，隔音效果極好，開門前什麼聲兒也聽不到。

  守在門口的侍衛將門稍微拉開一條縫，就聽裡面傳出余青蓮沙啞的哀嚎：「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放過我！讓我去死，以死抵罪！」

  太后面上的笑意，在聽到余氏的聲音後冷卻，不屑的哼道：「她倒是想得美，還想直接死了算了，有那麼便宜的事？」

  進去後，陰冷的感覺更甚，沈灼兮不自覺裹緊披風。

  周圍全是空蕩蕩的牢房，裡頭黑黢黢不見天日，只有盡頭的那間牢房，透出火把的亮光。

  余氏被綁在十字架上，周身的衣裳完好，頭髮卻凌亂不堪，十指正朝下滴血，兩個小太監一左一右的在她手邊搗鼓。

  十字架的正前方，坐著昨兒去請余青蓮的德公公。

  「雜家勸你冷靜些。」德公公尚未察覺有人來了，悠哉的喝茶，勸道：「你有力氣省著點用，日子還長著呢。」

  「這給你整理指甲就受不住了，往後可怎麼熬？」

  「德子。」太后叫了一聲：「如何？」

  「哎喲。」德公公聞言，連忙將茶壺放下，起身行禮道：「娘娘，這兒陰邪，奴才照顧就好，您怎麼親自來了？」

  「不親自來看看這毒婦的慘養，哀家如何平息心頭的怒意。」太后說著，朝牢房內掃了眼，道：「這才哪兒到哪兒。」

  「余氏，哀家的孝清當年在太師府，受的苦比你可多多了，還有灼兮，十幾年啊，她還是個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余青蓮的十指都被細針貫串，不要命，卻痛的很，她艱難的抽氣，道：「太后娘娘，您給我個痛快，讓我下去給孝清公主賠罪吧！」

  「別想了，孝清也不缺你那句抱歉。」太后冷哼道：「哀家要你活著，日日夜夜享受痛苦，還要你親眼瞧著，余家和沈家是如何衰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