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起火

  狗洞中忽然伸進來個腦袋，赫然是等待接應的柱子，朝院子裡看了眼，也被燒的很快的火勢嚇一跳：「二小姐？」

  「別叫了，搭把手。」沈灼兮看了眼身後不斷涌過來的熱浪和火苗，道：「先將老太君運出去。」

  火燃起來的速度比沈灼兮預想的還要快，應該是那碧色衣裳的婢子出去後，又撒了助燃的東西在院落和門上。

  好在缸里的淤泥和水傾出，擋了一會，不然以她們幾人的速度，肯定最後有人要受傷。

  一行人出去，儘管儘量方塊速度，落在後頭的繪枝，裙角還被火給燎了一塊去。

  「真險啊！」柱子抹了把冷汗，從狗洞處瞧著裡頭的火勢，道：「再晚上幾分，只怕您幾位都要遭了。」

  「二小姐。」元嬤嬤驚魂未定，捂著心口道：「眼下該如何，咱們值錢的東西，可一樣都沒帶出來！」

  那狗洞中，已經不斷有火苗透了出來，沈灼兮寒著臉，道：「這份上了，還想什麼值錢的東西？」

  「不是奴婢管，老太君醒來肯定要發火的。」元嬤嬤擔憂道：「以老太君這個身體，壓根經不起動怒了！」

  「東西沒了還能想辦法置辦，還是先管好老太君吧。」繪枝冷眼看著，道：「老太君折騰這一趟，眼瞧著這又不好了。」

  「是啊，小姐。」元嬤嬤愁眉苦臉，道：「靖安苑沒了，老太君應該安置到哪兒去？」

  沈灼兮沉聲，道：「旁邊的院子暫且空置，先挪過去吧。」

  靖安苑後院牆這兒沒什麼人來，他們幾人挪動的過程中，隱約聽到已經有人在呼救。

  「來人啊，靖安苑走水了啊！」

  「快來人啊，靖安苑這下糟了，燃成這樣，裡面的人不知道怎麼樣了。」

  「老太君和二小姐都在裡頭，趕緊救火吧。」

  「快，我去叫人！」

  「……」

  眾人顯然被忽如其來的火勢嚇到了，奔走相告之餘，還帶著明顯的驚慌。

  幾人安置在空置的院子裡，元嬤嬤看著陷入昏迷的老太君，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二小姐，碧兒那小賤人在靖安苑，放在香爐里的是迷煙吧？」

  「是。」沈灼兮淡淡道：「我先前給你點在老太君床頭的香燭，正是能解迷煙和迷香的！」

  「好在二小姐事先料到。」另一個靖安苑的婢子忍不住後怕，插嘴道：「不然奴婢們這會子也全燒死在裡頭。」

  「二小姐是怎麼發現不對勁的？」元嬤嬤好奇之餘，有有些狐疑：「真的能事先算好嗎？」

  「很簡單。」沈灼兮給老太君把脈，頭也沒抬，道：「火勢燃起來，咱們不昏迷就肯定要拼命逃出去。」

  「這麼多人，萬一有一個人成功跑出靖安苑，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那他們都活不成，所以必然有迷香。」

  「只有咱們毫無知覺，他們的計劃才算完成了！」

  元嬤嬤深吸一口氣，道：「從二小姐告訴奴婢少爺有問題以來，奴婢始終存著一口疑問和一絲僥倖，畢竟老太君那麼疼愛少爺。」

  「如今一切都變成了事實，奴婢是再也無法幫少爺抵賴，真……令人難以接受，奴婢尚且如此，一會老太君醒了，肯定更難受！」

  靖安苑前邊，府內的人幾乎全部聚集於此。

  沈澤煥滿是眼淚，聲聲泣血：「祖母，是孫兒不孝，沒照顧好您，就吃個飯的功夫，怎麼能著火呢！」

  「少爺別太傷心。」沈子山安慰道：「已經叫人想辦法進去了，興許還有希望。」

  「火都燒成這樣，連大門旁的橫樑都燒斷了。」沈再山嘆道：「只怕希望渺茫。」

  「不可能的！」沈澤煥聽到這話，像是受了刺激，大聲道：「祖母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會有事，我要親自進去救祖母！」

  話音一落，沈澤煥就作勢要衝進去。

  他身邊的近侍全部上前，死死將他拉住，紛紛勸道：「少爺，萬萬不可啊！」

  「是啊，少爺，這麼大的火勢，您要是進去，哪裡還有活頭？」孔氏擦了擦眼淚，道：「下人已經準備進去了。」

  「不，我要親自去，裡面是我祖母！」沈澤煥瘋了一樣，一個勁兒往裡鑽，三四個侍衛都差點沒拉住。

  就在即將掙脫的那一霎，沈澤煥忽然悲鳴一聲，昏了過去！

  眾人手忙腳亂的將他抬到旁邊安置，又開始救火。

  無奈火勢過於迅猛，一盆盆水潑上前，無異於以卵擊石，壓根沒一點用！

  沈子山和沈再山兩家人也不知如何是好，眼下太師府的主人，一個個都不在。

  老太君和二小姐被困在火場，沈和山外出沒歸，余青蓮被禁足，沈心嬌又不知道上哪兒了，也沒回來。

  他們到底不是太師府的人，只能吩咐下人盡全力。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孔氏嘆了一聲，又擦著眼淚，道：「二小姐剛定下那麼好的一門親，轉眼就要葬身火場，真是可惜啊！」

  「誰說不是呢？」張氏也裝模作樣抹了把眼淚，跟著道：「禹王殿下喜歡二小姐，知道這消息，肯定要傷心了。」

  她邊說，邊拿起帕子，裝模作樣的在眼角擦拭。

  也正是這動作，將她眼底的喜色蓋住了——沈灼兮一死，沈婉婉就有機會了！

  禹王傷心，沈婉婉趁機安慰，一來二去，不就成功的好上了？

  越想，張氏越哭不出來，嘴角都忍不住揚了揚。

  沈婉婉瞧著這一幕，皺眉上前，用手肘碰了碰她，小聲提醒道：「母親，別表現的過於明顯！」

  張氏聞言，實在是哭不出，就乾嚎起來：「老太君啊，您怎麼能這麼去了，還有二小姐呢，年紀輕輕遭次劫難啊！」

  有了她起頭，其他人都開始嗚嗚咽咽，嘴裡念叨著大同小異的話。

  一時間，哭泣哀嚎充斥在整個場地。

  下人們奔走救火，張氏哭了一會兒，轉頭看向沈婉婉，低聲提醒道：「你還不去？」

  沈婉婉這才反應過來，趁亂出門，朝禹王府而去……

  太師府後院起火，很快就傳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了，連遠在太子府的沈和山都得了消息。

  沈和山幾人的謀劃也接近尾聲，太子頗為體貼，道：「老師既然家裡有事，趕緊回去瞧瞧，需要本殿幫忙嗎？」

  「不用。」沈和山聲音不急不緩，可眼角眉梢帶的急色，已經出賣了他：「臣先行告退。」

  太子不放心，還是派了些侍衛跟著，順便還去請了太醫候命。

  靖安苑的火勢就如出水長龍一般，壓根遏制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