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最終抉擇

  偌大的伯爵府，早就處處都是破綻。

  就像是海沙堆起來的房子，只需要找對位置，輕輕一點就散了。

  而這個位置，便是伯爵府原配嫡出長子余宏志，恰好他三個多月前，受命承襲伯爵公位。

  名頭是有了，可府內府外依舊把持在余青蓮母女手中，余宏志想反抗，礙於余青蓮是太師府大夫人，沈心玉又要成為太子妃，再不甘心也只能忍氣吞聲接受。

  但，三四十歲的男人怎麼可能長期忍受，加上他夫人許氏多次吵鬧，要分家過日子。

  稍微攛弄，透露出沈心玉做不成太子妃，余宏志那邊就起了心思。

  余宏志一母同胞還有個二弟余宏德，妹妹余夢蝶。

  幾人坐在一起，余宏德沉不住氣，道：「余青蓮都回來了，分家的事能成嗎？」

  「哼，今非昔比。」余宏志撣了撣衣裳上的灰塵，道：「余青蓮被太后訓斥的事，你們可知道吧，聽聞她都被太師府老太君卸了主母的權利。」

  「既嫁從夫，嫁出去的人就不該管娘家的事，這麼多年都是給她面子了。」

  「可……」余夢蝶擔憂道：「沒了太師府還有沈心玉呢，她和太子的婚事雖然沒公布，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要真出個太子妃，咱們這樣怕是不好。」

  余宏志得意道：「你消息落後了，沈心玉這太子妃啊，也是做不成的，沒瞧見今兒那眼睛都腫著？」

  「真的假的？」余夢蝶半信半疑：「你從哪兒知道的消息？」

  「太師府啊，要分家前肯定要摸清太師府的底細。」余宏志笑道：「我早就買通了太師府的人，只要那邊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傳到我這兒來。」

  「今兒白天才得的消息，沈心玉從太子府哭著回來，大鬧了一場，不然我也不會上趕著要今日立刻分家。」

  「余青蓮可不是省油的燈。」余宏德咂咂嘴，道：「就看，這家分不分的成了。」

  「郝氏小人得志，剋扣長短，我們這些出嫁的姑娘就算了，哥哥們可是常住府上的。」余夢蝶冷哼，道：「既然都鬧成這樣，也不是余青蓮能說的算。」

  除了兄妹三人，其他房中的人也在等著消息。

  反正意見一致——從郝氏上位，他們就處處憋屈，今兒怎麼也要揚眉吐氣了！

  晚膳時，余青蓮帶著郝氏出來，二老夫人就道：「喲，到底還是青蓮作用大，一來你母親病都好了。」

  「二娘說笑了。」余青蓮暫且不想和他們交惡，有氣也憋著：「今兒到的還真是齊整。」

  「知道你要回來。」二老夫人讓出地兒，道：「來，你們一家子坐這兒。」

  「二娘這話說的。」余青蓮故作不知，道：「我們不都是一家人？」

  二老夫人乾笑著看了眼余宏志，道：「先吃飯吧。」

  食不言寢不語，一頓飯吃下來還算太平。

  只是，碗一放下，余宏德就道：「既然老夫人好了，那分家的事也該做出抉擇，到底如何辦。」

  話剛說完，郝氏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余青蓮遞上杯茶，朝眾人道：「剛才我也問了一嘴母親，府上的事，母親的確有做的不對的地兒，但那也是沒辦法。」

  「姐妹們是出嫁了，但兒子還有四個，分別又都有家室，這麼多人加起來，每日吃飯都要不少，更別說旁的開支。」

  「母親節約點，也是為大家好。」

  「說的好聽。」二老夫人冷哼道：「我兒子那是出了銀子的！」

  「是啊。」余夢蝶也道：「四姐這話大家可都不愛聽，別說大哥二哥，就連三哥也是出銀子了，就是不知道你們家青波給了銀子沒。」

  「青波自然給了。」余青蓮知道事情拖著也不成，道：「你們大家都是怎麼個意思？」

  「分家。」余宏志言簡意賅，道：「老爺子死後就該分家的，嫡庶有別，總不能一大家子總住在一起，兒女們也大了。」

  「父親在時愛的就是熱鬧。」余青蓮沒答應，轉言道：「大哥如今承了父親的爵位，也不能不尊父親的意願。」

  余宏志立刻反駁道：「我也想尊父親的意願，可老夫人做的那些事，你自己說說，能說出口嗎？我的俸祿一大半交給家裡了。」

  「到頭來媳婦兒說想吃冰鎮瓜果都不成，更別說用好點的東西，歲中宴那日，知道為何只有書琴和書畫去了？」

  「因為其他姑娘沒有合適的衣裳，包括我夫人，穿的都是去年的，小氣到這地步，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伯爵府要散了。」

  余青蓮的確氣短，看了眼郝氏。

  郝氏捧著茶杯喝茶，一幅你們都看不到我的樣子。

  余青蓮不得已，只能再度開口，道：「分家，伯爵府就散了，可不能讓父親九泉下寒心，母親年歲已高，不能繼續管理家宅。」

  「願意將府上的帳目，大印全部交給大嫂，大哥，你看這樣如何？」

  余宏志沒說話，看向許氏。

  許氏微不可聞的擺了擺頭。

  她嫁進來時老伯爵公還沒死，家業尚存些許時好處撈不著，如今這爛攤子，她才不想收拾！

  余宏志看出許氏不想，拒絕道：「你大嫂進門十來年沒掌過家業，怕是不成，還是分家吧。」

  三老夫人插話道：「是啊，會管家的除了先夫人，就是你母親，其他人都不行，索性分家了都好過。」

  「可不是，余家外頭還有些鋪子良田莊子，真不成，我獨自去莊子裡頭過也行。」四老夫人也是鐵了心，道。

  如此一來，余青蓮與郝氏商量的話，全派不上用場了。

  余青蓮笑意淡了些，再度問余宏志道：「大哥執意要分家？」

  「是。」余宏志頓了頓，道：「前幾日我瞧了眼家裡的產業，還有幾處莊子，分給幾位老夫人，他們跟著父親多年，生兒育女有功。」

  「至於妾室，全部挪到一處，不會短了吃喝。」

  「既然大哥都決定了，我也不好說什麼。」余青蓮隱忍著，道：「那我母親，還是在這祖宅里住吧？」

  「都說分家了，怎麼會有例外？」余宏德笑道：「當初老夫人抬做平妻，父親只口頭宣布，文書沒送去管衙。」

  「老夫人的身份其實和原來一樣，肯定不能繼續住在祖宅。」

  「別欺人太甚。」余青波咬著牙，道：「母親不住祖宅，能去哪兒？」

  「老夫人也去莊子上。」余宏志面帶微笑，道：「肯定不會短了老夫人的。」

  余青波還要說什麼，余青蓮打斷道：「好啊，那就按照大哥的，分家吧。」

  「姐姐！」余青波忍不住開口。

  余青蓮搖了搖頭，道：「大哥如今是伯爵公，決定了的事情，我們也改不了，收下莊子，你帶母親出去找個屋子暫住吧。」

  「就這麼定了。」余宏志不管他們嘀咕什麼，宣布道：「分家，三日內我會將各位的去處安排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