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為她準備

  正陽去仁心堂時，太陽已經偏西，門口的人只多不減。

  他越過人群，上前行禮道：「二小姐，禹王殿下突感眼睛不適，流淚不止還疼痛，本準備親自前來的，但，情況不允許。」

  「實在沒辦法，想耽擱二小姐一會，請您上門去瞧瞧。」

  「禹王殿下早晨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不見異常。」沈灼兮狐疑道：「這才短短几個時辰，眼睛不適？」

  「情況是突發的，小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聽爺說眼疼的緊。」正陽焦急道：「會不會是新換的藥水有問題？」

  「藥水應該是沒問題的。」沈灼兮看了眼屋外排隊的人，朝他們道：「我臨時有些事情要處理，仁心堂還有兩位郎中，請大家移步去旁邊等候。」

  「二小姐要出去？」有人問到：「何時回來？」

  「這，我也不清楚。」沈灼兮照實話道：「太陽很大，下午暑熱越盛，沒病的人最好回去休息，小病的人也可等明日再來。」

  「等老弱孕殘，真正有需要的人先上前看診。」

  「二小姐說的容易。」人群中又有人道：「今日可是義診，明兒還是義診嗎？」

  這理論，簡直好笑——她宣布義診，一來的確是為仁心堂打出名氣，畢竟城中還有兩家百年老字號醫館，競爭很大。

  還有個原因，則是真心幫助窮人，先前在神醫谷，因為地理位置特殊，加上谷內情況複雜，診金昂貴，她有心幫忙力不足。

  可她的好心，並不是用來給身體健康的人消遣的！

  沈灼兮沒看清楚是誰說的話，只聽到中氣十足的聲音，聽動靜就知道沒病，正值壯年。

  視線掃到那一片人，她笑了笑，語氣依舊柔和：「義診是出於對窮苦病人的幫助，沒有病的人在這站著，浪費我和其他人的時間不說。」

  「難道我看完脈沒發現異常，還開養身的補品？仁心堂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並非做好事的善堂。」

  話音剛落，人群中又有人道：「二小姐，義診是您自個兒提出來的，難道想不做了？」

  「是啊。」也有人附和：「二小姐莫不是博足了關注，就準備撂挑子吧，咱們可頂著烈日排了幾個時辰的隊。」

  「醫者行醫治病，可不是為了利益，二小姐哪怕是太師府小姐，往裡頭一坐，便是治病救人的郎中！」

  「二小姐若將仁心堂做成滿身銅臭，往後誰敢來抓藥？」

  「……」

  蜻蜓聽的氣憤，環顧一周，忍不住道：「小姐為多給你們看診連午膳都沒用，你們這些人不但不體恤，還用這些話揣度傷人。」

  「看診抓藥免費，多龐大的開支，都是小姐當了歲中宴上的賞賜勻出來的銀子，早知如此，小姐的善心還不如用去餵流浪的貓狗！」

  她的話，如投入湖面的石頭，激起陣陣漣漪。

  剛才說那些話的人，面面相覷，彼此都有些難堪。

  可他們又不想錯過今日的義診，誰不想省點銀子！

  這時，人群中有人弱弱道：「二小姐也不容易，說到底身子恢復不久，還是個小姑娘，能做到這一步，比其他兩家百年老字號的好多了。」

  「是啊，再說二小姐也不是有意要走，是禹王殿下眼睛有疾，禹王殿下可是守護咱們東陳國的戰神，還是先讓二小姐去吧。」

  「就算不義診，咱們有病的也要看病抓藥，何必急在這一時？」

  「二小姐先去吧，我們等得。」

  「是，大不了明日再看。」

  「……」

  沈灼兮早就知道她一旦坐下看診，再離開的話會引發種種猜測，所以她連午膳都沒用，想儘快結束。

  不過，她還是很慶幸，百姓中有腦子清醒的人，她沒再解釋什麼，跟著正陽上了禹王府的馬車。

  到了禹王府，等待她的是一大桌子飯菜。

  景沐翎坐在桌前沒動筷子，旁邊還擺著一副空碗筷，沒有半點不適的樣子。

  沈灼兮下意識看向正陽，帶著疑惑。

  正陽趕緊朝景沐翎道：「爺，您不是眼睛不適，二小姐來了？」

  「你剛走，本王的眼睛就沒那麼疼了。」景沐翎抬頭，朝他們的方向望過去。

  他皮膚瓷白，眼眸微紅，眼尾紅的更為明顯，的確是流過淚的痕跡。

  堂堂禹王，不至於為這個撒謊，沈灼兮心中這麼想著，狐疑道：「王爺可有別的感覺？」

  景沐翎肯定不會讓她知道，為達到這個效果，他命人拿了嗆人的蔥汁在眼下熏了好一會！

  他一臉無辜的表情，搖搖頭道：「本王從仁心堂回府，就用了你給了藥水滴眼睛，沒一會就覺得劇痛難忍，眼淚無意識的流。」

  「準備去仁心堂找你看診，沒想到眼痛牽扯著腦袋都悶疼，實在沒辦法只能叫正陽找你來，誰知道他出門沒一會，疼痛逐漸緩解，再去叫他回來也來不及了。」

  沈灼兮走近了才發現，景沐翎眼中的白翳竟然不見了！

  她詫異道：「王爺，你眼中白翳消失了，可有什麼感覺？」

  「啊？」景沐翎故作驚疑，抬手摸向眼睛：「本王看不見，也不知道白翳如何，消失了嗎？」

  「難道是那藥水起作用了？」正清接過話，驚喜道：「看來二小姐的醫術的確了得！」

  沈灼兮也不管其他，伸手按上景沐翎的腕子，邊診脈邊道：「白翳不見，王爺難道就沒感知到光亮，亦或者能淺淺看到一些？」

  景沐翎搖搖頭，道：「本王只覺得眼睛舒爽了些，至於光亮，似有似無，本王也分辨不清。」

  沈灼兮收回手道：「脈象上看，還是沒變化，白翳消失是好兆頭，既然那藥水起效就先滴著，我明日再來看王爺。」

  說完，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景沐翎叫住她，道：「既然來了，用膳後再走吧，本王正好有些別的話同二小姐說。」

  沈灼兮猶豫著，正清趁機道：「二小姐，飯菜等下去就涼了，您坐下和爺邊吃邊談，既不浪費您的時間，話也說了，飯也吃了，一舉三得啊！」

  她這才坐下，正清趕緊將空碗筷挪到她跟前，用眼神示意蜻蜓布菜。

  天氣熱，她沒吃多少就飽了，倒是甜湯味道好，又能解暑，她喝了兩碗。

  等放下碗筷，才看向景沐翎道：「不知王爺還要說什麼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