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幾番試探

  沈灼兮恢復正常，在短時間內傳遍了太師府。

  這些年太師府的人看人下菜，沒少為難沈灼兮，知道消息後無一例外的詫異，還帶著不安。

  尤其是沈靜雅，在暖香閣坐立不安，來回踱步：「小娘，您說那賤蹄子怎麼會這麼快恢復？」

  「聽聞她親口說，是因為鴆毒起作用，以毒攻毒。」韓香茹心中也不平靜：「要不是你多事，送參了鴆毒的藥，她怎麼會好？」

  沈靜雅噘著嘴，頗為委屈：「她爬太子床榻，成為全城皆知的笑柄，剛被父親責罰，毒死她再推入井底，旁人只會以為她是羞憤跳井，不會檢查她是否中毒。」

  「誰知道那傻子居然逃過一劫，還莫名害得奶娘和巧兒沒了，更不知道鴆毒居然還有以毒攻毒的效果！」

  「事情到了這一步，只能趕緊想應對的法子。」韓香茹面色凝重，雖然坐著，手卻無意識的摩挲著杯子上的花紋。

  「萬一她將你所作的事情告訴太后，亦或者其他人，可就麻煩了。」

  沈靜雅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小娘不是說一切交給您，您可要好好想辦法，大不了，讓舅舅那邊的人出手……」

  話還沒說完，韓香茹就瞪了她一眼：「我已經在部署，她痊癒的太快，根本來不及，你舅舅那邊的人怎麼可能動？」

  沈靜雅咬著嘴唇，眼眶都紅了：「現在該怎麼辦？」

  韓香茹也不知道如何應對，頓了頓，問：「余青蓮那邊怎麼說？」

  「什麼也沒說，只斥責了我幾句。」沈靜雅委屈極了：「之後就說頭疾犯了，要好好休息。」

  「哼，她這鍋撇得夠快。」韓香茹冷哼道：「從前叫你別什麼都信她，你非說她對你多好，真出事了才知道，只有我這親生的娘才靠得住。」

  「要說你也的確不對，總跟和傻子過不去幹什麼，現在傻子翻身，你第一個傻眼了吧！」

  「小娘，我錯了。」沈靜雅壓根沒多想，只想儘快解決沈灼兮的事，撒嬌道：「您就幫幫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出事。」

  「行了，你先回去。」韓香茹哪能真不管，嘆道：「你到底是我親生的，我不會讓你有事。」

  其實這件事，也不是余青蓮不幫，而是她也正慌亂著。

  稱病後關起門，和沈心玉發著牢騷：「那毒是神醫谷出來的，禹王便是本是通天也不可能找到郎中能解開，她該不會打一開始就是裝的吧！」

  沈心玉淡淡的坐著，眉目間沒什麼表情：「她要真是裝的，這些年挨打受欺負怎麼可能忍得下，也就是那頓鞭打後開始不對勁的。」

  「而且我早就提醒過母親，是您信誓旦旦，幾次三番保證神醫谷的毒厲害，哪怕到了現在這一步，也還在說神醫谷的毒無解。」

  「可事實呢，不管毒厲不厲害，沈灼兮她就是好了！」

  余青蓮臉色慘白，道：「當初就應該不管什麼賢良名聲，再狠心點一把毒死，省的留這麼個禍害。」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沈心玉終於有了些許表情：「她身後有太后這座靠山，一時半會不能出手，只能徐徐圖之。」

  余青蓮想到沈灼兮那句『也是好了才明白，大夫人這些年對我有多好』，心裡沒來由一慌：「你說，她會不會察覺到什麼了？」

  「母親別慌。」沈心玉起身，道：「我先替母親去沈灼兮那邊打探一番，我面上從未對她做過什麼，她不至於恨我。」

  前幾日從瀟湘樓搬到清風樓，整個府上除了余青蓮派來的丫鬟小廝外，無人來看過。

  今日她宣布痊癒，倒是熱鬧。

  沈灼兮前腳剛從靖安苑回來沒一會，後腳韓香茹就來了，還帶著不少新衣裳新首飾：「二小姐，痊癒可是天大的喜事。」

  「往後肯定要見客，得有像樣的排面，我派人按照你的身形，買了兩套衣裳，還有些時興的首飾。」

  沈灼兮坐在椅上，瞟了眼她帶來的東西，似笑非笑道：「先前沒穿過這些，只怕不適應，二夫人還是帶回去吧。」

  「買都買了，豈有帶回去的道理。」韓香茹笑的像朵花，仿佛之前尖酸刻薄奚落沈灼兮的話，不是她說的一樣。

  「靜雅年紀小，不懂事，她對二小姐從沒有惡意，有些事都是鬧著玩的，二小姐就原諒她，別放在心上。」

  她要是沒記錯，沈靜雅也只比她小几個月。

  再說，年紀小就可以做錯事不用負責？

  還當她是傻子忽悠呢？

  哪怕她不是原來的沈灼兮，那些被沈靜雅欺辱的記憶，都足夠讓她膽寒噁心，何談替原主原諒？

  沈灼兮嗤笑道：「三小姐還真是好福氣，有大夫人那般體諒的母親，還有你這個事事為她的小娘。」

  「要是我母親還在，可能我也不會受一些無端的苦吧。」

  提及孝清公主，韓香茹身子僵了僵。

  正愁不知如何接話，門口響起沈心玉的聲音：「孝清公主泉下有知，知道二妹妹恢復，定也是高興的。」

  韓香茹鬆了口氣，笑道：「大小姐也來看二小姐？」

  「是啊。」沈心玉與韓香茹的想法不謀而合，打著來看沈灼兮的旗號來試探虛實：「二妹妹剛好，肯定需要補身子。」

  「前些時日太子殿下給我送了一株上好的百年野參，我平時也用不著，正好給二妹妹拿來進補。」

  沈心玉的心腹丫鬟翠萍趕緊將捧著的錦盒打開，遞給沈灼兮，笑道：「大小姐幾日前就要送來，可惜二小姐要去禹王府治病。」

  「時間不相宜，一來二去，就拖到現在了。」

  錦盒中的人參的確很大，有小孩的腕子粗細，根須甚多，乍一看的確是好物。

  韓香茹不識貨，驚訝中帶著羨慕：「這麼大的人參還是第一次見呢，大小姐對二小姐真捨得。」

  沈灼兮可不這麼以為。

  她是玄醫巫女，看過的藥材比旁人吃過的米還多，只需掃一眼成色，就能看出這侏人參是培養的，並非野生，而是精心種植。

  野生和種植的人參藥效差了不是一星半點，這種東西，也就適合糊弄糊弄不懂行的人。

  太子肯定不屑弄這麼個假貨冒充，討沈心玉歡心，只能是沈心玉弄虛作假，糊弄沈灼兮的。

  沈灼兮看穿卻不拆穿，吩咐繪枝收下，還做出一副歡喜的模樣：「多謝大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