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虛偽道歉

  沈心玉早就拿捏透了，這麼多年，哪次不是沈靜雅衝鋒陷陣，她躲在身後討好。

  外人只贊太師府大小姐知禮曉節，溫柔良善，三小姐飛揚跋扈，囂張任性，並不曉得其中內情。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

  沈靜雅衝到暖香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白皙的臉上巴掌印明顯。

  看得韓香茹又驚又怒，捧著她的臉問道：「那傻子又打你了？」

  「不是，是母親。」沈靜雅抽搭著，話都說不完整：「她叫我朝那傻子道歉，我不去，就……嗚嗚嗚嗚。」

  「要你給那傻子道歉，憑什麼。」韓香茹氣急之下，並未多想，恨恨道：「余青蓮糊塗了不成，咱們韓家這些年給太師府多少好處，她居然對你動手！」

  「小娘。」沈靜雅越想越委屈，道：「都是因為小傻子，母親才會打我，你別怪她，要怪，就怪那個傻子！」

  「今兒我就瞧著不對。」韓香茹找回些理智，眼睛微眯，道：「那傻子平日不言不語，陡然說話，先是害了王嬤嬤。」

  「也不知太后跟前到底發生什麼，崔嬤嬤居然被打的半死送回，她究竟是真傻，還是裝傻，扮豬吃老虎？」

  「管她什麼。」沈靜雅臉火辣辣的疼，心中的怒火越盛：「小娘，我兩次挨打都是因為那傻子，我不想她活了！」

  「敢對你動手，小娘也不會放過她。」韓香茹臉色陰沉，想到太后身邊的桂榮嬤嬤，咬咬牙道：「你先按照余青蓮說的，上門給那傻子道歉。」

  沈靜雅哪裡肯依，站在原地氣的直跺腳：「我不去，給那傻子道歉，傳出去我還怎麼做人，我不去！」

  「要想給她點教訓，先要讓她放鬆警惕。」韓香茹柔聲勸道：「妖星轉世既然是陷害，十來年太后肯定對她心存愧疚。」

  「等發現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愧疚消散，就是咱們動手的時機。」

  沈靜雅似懂非懂，咬著嘴還是覺得憋屈。

  韓香茹從妝匣子裡挑出個成色不怎麼樣的玉簪子，遞給她道：「既然並非妖星轉世，就不會再困在太師府，你忍住這口氣。」

  「傻子麼，小恩小惠就解決了，多帶她出去，在那些個千金名媛跟前多丟臉，太后越早厭棄她越好，懂了嗎？」

  沈靜雅接過簪子，淚眼朦朧的點點頭。

  韓香茹給她擦乾淚，吩咐沈靜雅的婢子帶她去找沈灼兮。

  從沈灼兮被帶走後，菊嬤嬤忐忑不安，一直守在瀟湘樓門口。

  看到華嬤嬤親自送沈灼兮回來，才鬆了口氣，快步迎上，握住沈灼兮上下打量，嘴裡念叨著：「天地菩薩，您可算是回來了。」

  華嬤嬤打斷她們主僕情深，臉上帶著淺笑：「趕緊去收拾東西吧，往後這瀟湘樓是住不得了。」

  「我命人將旁邊的清風樓騰出來，你一會帶著二小姐挪進去，婢子小廝也會陸續配置齊。」

  等華嬤嬤出了瀟湘樓的門，菊嬤嬤迫不及待的問：「小姐，華嬤嬤什麼意思，咱們，咱們能出去了？」

  「嗯。」沈灼兮點點頭，將宮裡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末了道：「在太后宮裡遇到禹王殿下，他和母親有些交情。」

  「明兒開始，他府上的郎中會給我看診，我就順勢被治好，也不需要另尋藉口。」

  菊嬤嬤在孝清公主身邊伺候過，她記不得兩人還有什麼交情。

  轉念又想到禹王如今的境地，興許是可憐沈灼兮也不一定。

  菊嬤嬤雙手合十朝天拜了拜，道：「這樣真好，十來年的苦日子終於熬出頭，自打您挨了那頓鞭子，倒因禍得福了。」

  因禍得福？

  原來的沈灼兮早死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能不能看到如今的沈灼兮一步步拿回屬於她的東西。

  還有神醫谷，按照菊嬤嬤說的年份算，距離她被推下懸崖，已過去十年，不知神醫谷現在是什麼情況。

  沈灼兮抬頭看向藍天，心裡翻湧著。

  「三小姐來了。」菊嬤嬤打斷她的思緒，嘀咕道：「肯定又是來找您的不痛快。」

  沈灼兮回過神時，沈靜雅已進了院子門，彆扭的遞上玉簪，道：「以前是我不對，你別跟我計較。」

  沈灼兮微微挑眉，並沒接。

  菊嬤嬤下巴都快驚掉了，磕磕巴巴道：「三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道歉，你看不出來？」沈靜雅把簪子往菊嬤嬤懷裡塞去：「沈灼兮是個傻子，說了她也不懂，你聽好了。」

  「我給沈灼兮道歉，從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菊嬤嬤趕緊將簪子遞還，擺著手道：「奴婢不敢收三小姐的東西。」

  「不是給你的。」沈靜雅滿是不耐，又把簪子放在菊嬤嬤手中，道：「給沈灼兮的，你收下就是，若嫌差了，明兒我帶她出去買。」

  不等菊嬤嬤再還，沈靜雅已經快步離開。

  她的性子藏不住事，再待下去，她要忍不住了！

  「主子都見風使舵，難怪太師府下人不成樣。」菊嬤嬤瞧著她的背影，輕啐道：「往日就她欺負的您最狠，這麼根不值錢的雜玉簪子，就想您寬宥。」

  沈灼兮拿過簪子把玩，往頭上一插，道：「既然上趕著送，咱們就收下，它存在，總有它存在的用途。」

  菊嬤嬤想起什麼，又道：「咱們真要搬去清風樓？」

  「搬。」沈灼兮看了眼破敗的窗戶，道：「這兒年久失修漏風漏雨，潮濕悶熱，有好地方怎麼不去？」

  華嬤嬤辦事利索，還沒一盞茶功夫，就收拾好清風樓。

  不僅叫人給沈灼兮搬東西，還親自領了兩個婢子，一個小廝前來，話也說的體面：「從前有司天監的批命，您只能呆在瀟湘樓，身邊多人伺候也無用。」

  「如今好了，排面自然要跟上，夫人專門給您挑了兩個伶俐的婢子，還有個小廝，等明兒再去人牙子行買幾個稱心的。」

  「多謝大夫人。」菊嬤嬤代為答應，道。

  「一家人，無需客氣。」華嬤嬤笑了笑，道：「粉衣裳這個叫桃花，另一個叫桃子，是孿生姐妹，小廝名叫柱子。」

  說完，又交代三人要忠心照顧，才離開。

  沈灼兮默默打量著三人。

  叫桃花的婢子看著都機靈，眉眼間透著一股算計，桃子看上去沉穩些，小廝柱子也是一臉憨厚，但難保不是刻意做的假象。

  無論哪一樣，這三人明著是伺候，暗裡定是監視。

  要想法子趕走，至少不能貼身伺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