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粉雕玉琢的小臉蛋，帶著一點嬰兒肥。

細軟的頭髮紮成了一個丸子頭，跟她的小臉一樣可愛。

小腦袋先是探進來看了一圈，像是沒有看見人，小身子又跟著往裡挪了一點。

鬼馬精靈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沒等墨呈賢和墨呈良反應過來，病房的門，已經被徹底推開。

一個穿著粉色公主裙的小糯米糰子站在門口。

精緻的五官，像極了余越寒。

可是那雙眉眼，卻跟小時候的年小慕一模一樣！

墨呈賢躺在病床上的身體，驀地一下坐了起來。

一臉震驚！

墨呈良更是直接愣在了病床邊，瞪大了一雙老眸，直勾勾的盯著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小糯米糰子。

「這孩子……眼睛跟大小姐有點像……」墨呈良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後腦勺立刻又被墨呈賢拍了一巴掌。

「什麼有點？簡直跟歆兒小時候一模一樣！」

墨呈良：「家主，你剛才罵我的時候，居然不結巴了。」

墨呈賢：「……」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

墨呈賢抬手又是一巴掌蓋到墨呈良的後腦勺。

「我現在打你手也不抖了，要再試試嗎？」

墨呈良：「……」

墨呈賢壓低了聲音吩咐道：「你別愣著，去問問她叫什麼名字……溫柔點，別嚇到她！」

「是。」

墨呈良領命，從床邊站起來，踱步往門口的小糯米糰子走過去。

剛要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小糯米糰子忽然往裡跑。

一路跑到他面前，然後在他剛要跟她說話的時候，又一個加速，邁著小短腿徑直越過他身邊，撲向坐在病床上的墨呈賢。

奶聲奶氣的喊。

「太姥爺——」

甜甜的聲音，像是要把人都甜融化了。

墨呈賢一下就倒吸了一口氣，直接愣住了。

驚訝的盯著眼前的小不點。

她剛才喊他什麼？

太姥爺……

她是歆兒的女兒？他那個流落在外面的曾外孫女？

「你叫什麼名字？」墨呈賢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想要伸手去抱她，卻發現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沒辦法把她抱起來，立時扭頭去看墨呈良。

下一秒，眼角的餘光瞥見小糯米糰子抿了抿小嘴。

「我是小六六！」

她指著自己的小鼻子自我介紹完，沒有等人抱，自己蹬著小短腿，就使勁的往病床上爬。

「小六六是大朋友了，可以自己爬到床上！」

軟糯糯的小身子，三兩下爬到床上，笑眯眯的撲到墨呈賢的懷裡。

腆著粉撲撲的可愛小臉蛋問他。

「太姥爺，小六六棒不棒？」

「……」

墨呈賢喉結滾動了一下，激動的想要說什麼，半響又都光顧著激動，什麼都沒有說。

眼前，彷彿閃過很多年前，他的歆兒賴在他懷裡撒嬌的樣子。

他老了。

活到這把年紀，沒有什麼遺憾。

唯一的遺憾，就是當年為了歆兒的安全，不得不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把她送出墨家。

讓他錯過了自己寶貝孫女的童年。

如今，看著小小一隻的小六六，他就像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