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那樣炙熱的目光，讓人很難忽略。

他迎著她的目光上前，原本以為被發現，她會害怕的跑掉。

可她沒有。

她小小的身子就那麼掛在牆頭，看著他走到她面前問她：「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她當時怎麼回答了？

對，她眨著漂亮的眼睛，很羨慕的看了一眼他妹妹，然後說：「我也想有個哥哥，可是我媽媽死掉了，我這輩子都不能有哥哥了。」

她說著，像是想起自己的媽媽，難過的眼淚就跟不要錢一樣，嗖嗖的往下掉。

一張好看的小臉，頓時哭成了花貓。

一邊哭還一邊問他：「大哥哥，我要是乖乖聽話，長大了可以嫁給你當媳婦嗎？這樣我就不用羨慕你妹妹了。」

當時的他，也還是個孩子，見他如果不答應，她可能就要哭死過去，低頭想了想，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她。

「我不喜歡動不動就哭的人，什麼時候你學會不哭了，我就答應你。」

她當時聽見他的話，二話不說就把眼淚擦乾了。

睜著澄亮澄亮的大眼睛，一臉高興的看著他。

那樣炙熱的目光，像是一道火炬，讓他生平第一次覺得渾身不自在，於是，他轉過身，不敢讓她看見他發紅的耳根。

正要回家，想到什麼，又回過頭提醒。

「以後也不可以掛在牆上，摔下去你會變成殘廢，不乖的女孩，我也不喜歡。」

「可是不掛在牆上，就看不見你了。」

小鄭妍紅著眼，像只要被拋棄的小貓小狗，委屈的咬著唇，手裡還緊緊的攥著他剛才遞給她的巧克力，沒捨得吃。

那副可憐樣，讓他心軟了。

將自己每天的時間表告訴她，只許她來看一會兒，還要求必須有家裡的大人陪著。

她爸爸要是不在家，就得讓管家陪著她。

她這才高興的拿著巧克力，從牆頭滑下來……

後來，他每天只要出現在院子里，一抬頭，都能在隔壁牆頭，看見一顆冒出來的小蘿蔔頭。

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笑眯眯的看著他。

而他也漸漸養成習慣，總會在口袋裡揣著一顆巧克力，在她出現的時候，拿過去給她，當做她聽話得到的嘉獎。

時光冉冉。

一晃這麼多年都過去了。

兒時的戲言，她怕是已經忘記了，可他卻還記得。

記得自己有個口頭婚約，不是跟墨家大小姐，是跟她。

他答應過，長大了要娶她……

那個喜歡掛在牆頭看他訓練，喜歡吃巧克力的女孩。

那個會哭得像只花貓，可憐巴巴問他，長大可不可以當他媳婦的女孩。

從他們第一天見面開始，他就記住她，並且一輩子都不準備忘記了……

「可你卻把我忘了。」墨永恆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眉眼，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落寞。

我願隨風遠行萬里，不問歸期。

卻無法忍受站在你對面，你卻早已經將我遺忘。

這或許，也是他遲遲無法開口告訴她，他是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