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永恆愣住了。

僵硬的站在原地，保持著彎腰準備抱她的姿勢，垂眸不敢置信的盯著她。

她剛才做了什麼？

墨永恆的腦子裡，有那麼一瞬間，只有一片空白。

半響，回過神，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上面什麼溫度都沒有了，只留下淡淡的茉莉香，是她身上的味道。

彷彿是那一瞬間，他腦子裡的某根神經也跟著斷了。

咬牙隱忍著，偏偏抱著他大腿的人，卻沒有察覺到半點危險的氣息，正努力的順著他的大腿，想要爬到他身上。

小手沒有安全感的在他身上亂摸……

「嘶！」

墨永恆倒抽了一口氣。

心裡低咒了一萬遍，最後還是忍不住，將她重新抱起來，丟到床上。

「鄭妍，我不許亂動，好好的睡覺！」

「難受……」

鄭妍在床上翻了個身，往枕頭裡蹭了蹭，委屈的嘟噥。

墨永恆讓她別動，她反而動的更厲害了。

自己鑽進被窩裡，又自己鑽出來。

用被子把自己裹得跟只蟬蛹一樣，又一個勁的嚷嚷自己身上著火了，馬上就要把她燒死，讓墨永恆快點救她。

墨永恆反應稍微慢一點，她就開始哭著罵人。

是真的哭。

哭得像是要把自己哭斷氣的那種。

墨永恆從來不知道，她居然有這麼多眼淚，怎麼流都流不完。

好不容易把她抱進懷裡，哄好了，讓她乖乖坐著，他去給她倒了杯水。

等她咕咚咕咚喝完，又開始嚷嚷身上黏糊糊的，難受。

「我要洗澡。」鄭妍坐在床邊，像個正常人一樣，開口道。

可她現在在墨永恆眼裡，就是個不定時炸彈。

洗澡這種事，他要是不進去陪著，怕她把自己淹死在浴缸。

他要是進去，怕要把他逼得在浴室里爆血管，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的要求。

「你坐著別動，我去給你擰毛巾擦臉。」

墨永恆腳步匆忙的往浴室走，活像是擔心走慢了，自己會後悔。

等他擰毛巾出來，剛才坐著床邊的人，已經躺下來睡著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乖巧的睡顏，像個天使。

墨永恆腳步微微一頓，回過神，繼續往前走。

停在她面前，單手撐著床沿，溫柔的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她選的酒有多烈，怕是她自己都沒有想到。

如果不是他酒量好，就她今晚這樣的表現，想要怎麼給他驚喜？

墨永恆手裡拿著濕毛巾，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

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黯啞。

「鄭妍，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知道……」

突如其來的一聲回答，讓墨永恆一愣。

很快又發現，只是她夢中的囈語。

「大哥哥不生氣……我不爬牆，我乖……」

「……」

墨永恆的身體，猛地一震。

錯愕的瞪大了眼睛，看著睡夢裡的人。

她剛才說什麼？

大哥哥。

爬牆。

記憶中的畫面，彷彿就這麼在眼前拉開。

個子小小的鄭妍，腆著一張白嫩漂亮的小臉蛋，一臉羨慕的掛在自家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