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慕將鑰匙放在門口的鞋柜上。

包也放了下來，從包里拿出上次從譚崩崩公寓裡帶走的萬花筒。

提步往她的卧室走。

坐到床上，一扭頭，就能看見床頭柜上，譚崩崩的照片。

年小慕將萬花筒放回原位，伸手拿起了相框。

看著照片里的人。

「崩崩，你說過，要給我當伴娘的，我現在要結婚了，你怎麼還不回來？」

「余越寒說，你讓我去余家面試，是為了讓他愛上我，只要我跟他結婚了，就不會有人傷害我……余越寒是個變態，雖然我不想承認，可是一般他說的話都對。」

「你放心，我跟余越寒馬上就要結婚了，不會有人敢傷害我，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很想你……」

年小慕盤著腿，坐在床上。

手裡拿著譚崩崩的照片，一個人自言自語。

彷彿譚崩崩就在她面前。

說到最後，她的眼眶有些發紅。

沒有人知道，這幾年，她身邊只有譚崩崩一個人。

對她而言，譚崩崩就是她唯一的家人。

沒有人結婚的時候，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在場。

親眼看著她，步上幸福的紅毯。

更何況，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她總覺得，譚崩崩失蹤，跟她的事情有關。

「崩崩，你放心，等婚禮過後，我跟余越寒就會去找你，你要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

年小慕說著，眼眶裡有眼淚在往下滴。

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抽紙巾。

太匆忙，反而將床頭柜上的一瓶爽膚水給撞倒了。

玻璃的瓶子，「砰」的一下，打碎了。

清脆的聲音，像是某種信號一樣，一瞬間傳進年小慕的腦子裡，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腦子裡，不斷響起重複的聲音。

似乎，還夾雜著爭吵的聲音……

「為什麼我做的都是錯的？為什麼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誰的咆哮聲，在耳邊響起。

歇斯底里的。

緊接著，就是撞倒了東西的聲音。

也是像剛才那樣，就是「砰」的一聲。

「啊——」

年小慕雙手抱著頭，縮在床頭。

眼前不斷出現墨乾的臉，時而慈愛，時而陰鬱。

眼裡，是她看不懂的複雜的光。

「六六，爸爸的六六，要健健康康的長大……」

「六六要乖乖聽話，爸爸媽媽過段時間就來看來你……」

「六六是爸爸的小公主，要什麼都可以……」

「爸爸……」

年小慕雙手用力的揪住自己的頭髮，想要看清面前人的臉。

腦子卻痛的像要炸開一樣。

眼前，彷彿還有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小女孩，一直跟在她身邊。

卻總是遠遠的跟著，從來不靠近。

她想要看清她的樣子，始終隔著一層迷霧。

「嗡——」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讓年小慕一下子回過神。

神色驚慌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接了起來。

余越寒的聲音，響在她耳邊，「你去了譚崩崩的公寓？我過去接你。」

年小慕渾身都在顫抖，額頭上，全是冷汗。

雙手緊緊的握著手機。

「余越寒，我想起來了，是墨乾……墨乾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