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羽像是感覺到什麼，聽見聲音，緩緩的轉過身。

車燈照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暈開的光，勾勒出一絲落寞。

「唰——」

余越寒的車，在他身旁停下來。

車門打開。

他合上了手裡的筆記本電腦，將電腦放旁邊一放，邁下車。

踱步走到梵羽面前。

一身的黑色西裝，跟梵羽一身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個同樣出類拔萃的男人，站到一起。

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消失了。

「嘩——」一個巨浪打在堤壩上。

濺起的水花，讓空氣都變得潮濕。

夾帶著寒風迎面而來。

助手遠遠的站著，不敢靠近。

長堤上，只有餘越寒和梵羽面朝大海，並排而立。

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似乎都在等，誰會先沉不住氣。

「寒少深夜約我出來，只是為了陪我看海？」梵羽俊逸的身影微微一側，深褐色的子瞳，看向余越寒。

余越寒沒有回頭，目光直視著大海。

良久，幽幽的啟唇。

「你來H市，不是為了拓展梵氏集團的事業版圖，是為了找人。」

余越寒用的是肯定句。

聞言，梵羽眉峰微微一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余越寒轉過身，睨了他一眼，「你要找的人，是年小慕？」

「……」

梵羽明顯一愣。

沒想到余越寒這麼快就猜到了，更加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

商場上，誰不知道寒少是出了名的沉默寡言。

無聲無息間，就能將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讓你到失敗的那一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輸在哪裡。

他們沒有正面交手過。

梵羽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第一次交鋒，不是在商場上。

也沒想到，余越寒似乎沒打算用商場上那一套來跟他交手。

「你來，是為了問我，年小慕到底是誰？」梵羽深褐色的子瞳一斂，淡漠的啟唇。

出身他們這樣的家庭，從一出生，就註定了很多東西。

榮華富貴的背後，家族的責任，興衰榮辱……

哪一樣，不是背在身上。

余越寒是余家唯一的繼承人。

他的身後，有更多人看著。

他想要跟一個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女人在一起，本來就比其他人要艱難。

倘若，年小慕的過去再有一些不光彩，只怕余家的人，說什麼都不會同意他們訂婚。

余越寒急著約他出來，應該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梵羽眼神變得譏誚，剛要說什麼，余越寒已經淡漠的啟唇。

「不需要。」

「……你說什麼？」梵羽一怔，俊朗的面容上，閃過一抹不敢置信。

像是懷疑自己聽見的。

余越寒雙手揣在西裝口袋裡，側目看向他。

深邃的黑眸，氤氳著旁人看不懂的寵溺，緩緩的啟唇，一字一頓。

「從我選擇她，準備跟她在一起的那一天，她是身份她的過去，對我來說，就都不重要，我愛的，是現在的她，是我真實接觸到的年小慕。」

擇一城終老，愛一人白首。

他的愛情，無須跟任何人交代，只需要他的女人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