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十年，十萬年

  宇宙深處某處無垠虛空，一片空蕩中，沒有任何參照物，墨衡已經航行了半個月，還是沒有任何事物出現。

  【墜影堡】的一座艙室內，兩頭體型縮小後的星空巨獸交頭接耳。

  「蒼羅，你說這真的是去星空巨獸聯盟的路？」形如海豹的星空巨獸扒拉著眯眼假寐的同伴。

  「當然，那位大人也是紫蛹巨獸，當然也要回歸星空巨獸聯盟了。」

  形如蜥蜴的金甲獨角怪獸，愜意的翻了個身說道：「我們什麼貨色大人也知道，就是把我們賣了，大人也看不上這點價錢。」

  「說的也是，還要感謝大人，原本覺得突破不朽遙遙無期，卻沒想在祖神教內潛修幾千年便成了。」海豹模樣的星空巨獸坎瀝趴下，目光看向外景模擬中的黑暗虛空。

  又是三天，一道奇異的波動閃過，兩頭星空巨獸同時抬起頭顱，看向外界那座綿延至視野邊界的山脈。

  「星空神山！」

  紫蛹墨衡走出【墜影堡】，看向那座浩瀚宏偉的星空神山，靜靜等候起來。

  「何方朋友，造訪我星空巨獸聯盟」

  一道悠遠獸吼中帶著質問意念傳來，緊接著，一頭巨獸驀然瞬移至墨衡面前。

  驚異、詫異的目光看向墨衡。

  「紫蛹咦！」

  「本座丘壑之主，不知是哪一族的朋友，造訪我星空巨獸聯盟？」

  【疾霆珠】被動護主，一道道若有若無的氣息，恰好將對方的掌控時空推開，墨衡這才笑著說道：

  「在下祖神教新晉神主，詭念！」

  褐色巨獸雙瞳掃過墨衡的頂級至寶領域，又將目光略過後方的頂級至寶宮殿，頓時語氣熱情起來。

  「原來是詭念神主，久仰大名。」

  半日後，一座宇宙通道面前，紫蛹墨衡與丘壑之主駐足。

  「閣下真是好大的手筆，始祖的宇宙通道就在此，請吧。」

  墨衡朝這位星空巨獸聯盟的頭號宇宙之主點頭，轉身走入神國通道。

  同樣是主宰一族常務，混沌城主是五階宇宙之主，而這位丘壑之主只有四階實力。

  因為獸神血脈與融合法則傳承的相性，星空巨獸聯盟的宇宙之主大多有著三、四階戰力，但卻沒有一位五階強者。

  這也是為何在宇宙海名聲不顯的緣由之一。

  星空巨獸始祖的小宇宙內，確如一片星空，天上眾多星辰，代表著無數附屬位面。

  只不過，墨衡此刻沒有閒心觀察這座小宇宙的結構了，一位青衣老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你便是嗯？你的靈魂？」

  墨衡上前一步，拱手笑道：「前輩慧眼，在下來自人族，早年通過一份血液蘊育了這紫蛹分身。」

  青衣老人瞭然：「原來如此，看來伱人族隱藏的強者還不少。」

  「不過，你人族真的願意耗費一件巔峰至寶，換你在我的小宇宙潛修一紀元？」

  身為一位族群的領袖，星空巨獸始祖知道一件巔峰至寶對任何一方勢力的重要性。

  而對方用來換取的，只是一些無甚重要的秘法觀看權限、與獸神雕像觀摩機會。

  一式最強秘法在祖神教內，也就是一件高等至寶的價格。

  在星空始祖看來，也就那些刻錄了最高獸神意境的雕像有些價值，但怎麼也不會價值一件巔峰至寶。

  墨衡翻手，一件獸首重錘出現，恭敬遞上前去：「我人族並無獸神之道強者，還要多謝前輩給予的機會。」

  「原始宇宙一紀元時間，也罷。」青衣老人似覺得自己賺的太多了，笑著補充道：

  「你若是有什麼難題，我可以為你解答三次，便是獸神之心的感悟，本座也有些心得。」

  墨衡眼神一亮，這星空始祖厚道獸啊！——

  星空下的一片大陸，墨衡終於見到了渴望已久的64座獸神雕像。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背生雙翼的金鱗巨蜥模樣巨獸趴在半空，渾身透露出一股淡淡的金空獸神意境。

  金角巨獸

  也不知是金角之主，還是旋滅之主。

  只可惜對方還在意境感悟中，墨衡便沒有打擾，走向獸神雕像前。

  只一眼，墨衡再也移不開視線。

  八大獸神之道，每一道都有八座獸神雕像，八種不同的意境各有玄妙。

  風時、金空、水空，縹緲、尖銳、厚重、猛烈，各種感覺柔和成一個整體，以獸神之道展示在墨衡面前。

  墨衡的目光掃過風時之道的八座雕像，獸神之心不知不覺間顯露，心神完全融入了這八座雕像的意境之中。

  「嗯？」

  星空始祖原本賞寶的動作停止，出現在大陸高空，面帶驚訝的看向墨衡。

  獸神之心？

  還有，即使有獸神之心，你為何能這麼惟妙惟肖的模擬任何一座雕像的意境？

  不經意間撇了眼遠處陷入沉睡的旋滅之主，星空始祖又轉頭看向意境感更猛烈的墨衡。

  你是獸神的後裔，還是我們？

  時間流轉，宇宙海中九頭魔主一行依舊勢不可擋，大部分險地都被兩位真神隨手解決。

  墨衡本尊一直處於艙室內，與獄王分身一起研究【黑諡甲】。

  九幽化身則是身處巨斧小宇宙的修煉位面內，同步感悟著紫蛹分身傳來的意境，時間流速在巨斧的控制下已經到了萬倍。

  星空小宇宙中，就這樣一連過了三年，星空始祖也觀察了墨衡三年。

  一道道究極秘法自墨衡手中本能施展到一半，又被墨衡放棄創造，此舉令星空巨獸始祖看得渾身難受。

  「不，還是差了什麼！」墨衡斷絕意境模擬，喃喃說道。

  「你你怎麼能這麼糟蹋感悟！」

  「便是對秘法不滿意，也要推衍結束啊，靈感過了就沒了！」

  墨衡轉頭看去，愣了一瞬，那頭金角巨獸已經停止感悟，正用怒其不爭的目光看向自己。

  旋滅之主目含惋惜，這每一式究極秘法，雖然不適合為她人戰鬥所用，但卻能為後人指引道路。

  看向眼前這頭星空巨獸，還有遠處高空那位星空始祖，墨衡反應過來，隨後看向這位宇宙之主：

  「閣下是說那些靈感，我都記得！」

  墨衡右手指向天空，輕輕往下拖拉，一式原本創造到一半的究極秘法，在手中信手施展，續上了原本的戛然而止。

  如銀河落日般，一道大日如恆星墜落般砸向兩人所在位置。

  不及旋滅之主做出反應，墨衡又單手托向天空，另一式究極秘法被補齊，化作一陣清風。

  便是這簡簡單單的清風，頃刻間就將那聲勢浩大的落日恆星吹滅殆盡，法則兀然消散。

  「啊？」

  「你」

  旋滅之主看向恢復平靜的天空，又看向墨衡。

  高空的星空始祖緩緩落下，「旋滅，這位是祖神教的詭念神主，可不是我族新晉宇宙之主。」

  墨衡始終操縱【疾霆珠】改變自身氣息，也只有言出法隨的真神才能一眼辨認出墨衡是位尊者。

  墨衡先是朝旋滅之主點頭，又是朝星空始祖拱手。

  看來這位還是靠譜的，沒有暴露自己人族身份的想法。

  「你的風時之道，應該也有七重了吧？」星空始祖朝墨衡問道。

  墨衡這才發現，這三年沉浸，風時法則不知不覺也到了第七重。

  看來離突破宇宙之主不遠了，怪不得創造究極秘法如此輕鬆。

  「正是，若多謝前輩提醒！」

  墨衡這才反應過來，巨斧宇宙萬倍時間流速下，自己完全有機會在十幾年內，將第七重參悟完整，成就宇宙之主！

  到時候，完整的風時法則下，便能嘗試催動完整的風時意境，創造最強秘法。

  只是

  星空始祖似看出來了墨衡的不甘，笑著對旋滅之主道：「此次沉睡也結束了，你先回星空神山罷。」

  旋滅之主仰頭，不可置信看向自家始祖，一瞬間有種自己是外人的感覺。

  在旋滅之主一步三回頭離開小宇宙後，星空始祖鄭重看向墨衡。

  「你與融合法則的相性，強於我族任意一者，包括我！」

  墨衡心中一緊，未曾料到沉浸獸神意境太過吸引心神，被這位真神看出來了些東西。

  三位天生獸神的天賦迭加，確實不是這些獸神後裔能比的。

  「你不必擔憂，我不擅長靈魂之道，也並無要挾你的意思。」

  青衣老人說道：「有沒有興趣，在我星空巨獸聯盟掛個名？」

  墨衡鄭重看向星空始祖：「前輩，我是人族，且已經加入了祖神教。」

  星空始祖不經意擺手：「我星空巨獸聯盟，在原始宇宙可與人族沒有疆域之爭。」

  「不若，你也如同加入祖神教那般，在我星空巨獸聯盟掛個名。」

  「你若答應，紫蛹一脈，你便是領袖！」

  墨衡面帶不解：「那紫蛹之主呢？」

  星空巨獸十二巔峰血脈，每一支都有至少一位宇宙之主。

  據墨衡所知，紫蛹巨獸一脈唯一的那位，也是四階實力。

  「它？已經隕落在宇宙海了，只是我封鎖了消息而已。」

  墨衡斟酌片刻，這才明白星空始祖的用意，便拱手應承道：「只是掛名而已，晚輩答應了，但領導一族，晚輩可沒有經驗。」

  星空始祖終於露出笑容：「紫蛹一脈，現在只需一位高高在上的宇宙之主即可，族內事物自有尊者們料理。」

  ——

  既然答應了幫忙，又成了星空巨獸的半個自己人，星空始祖自然需要表示什麼。

  剛到手的巔峰至寶戰錘，又迴轉到墨衡手上。

  星空始祖面無表情，笑容到了墨衡的臉上。

  星空始祖想起墨衡方才的話，又指導道：「獸神意境的完美，永遠是相對的。」

  「你的風時之道未圓滿，但卻可以越階創造究極秘法。那，為什麼不將視角放得更大一些？」

  墨衡聞言，猛然再次看向獸神雕像，目光微動，退後了幾步。

  青衣老者看著墨衡的舉動，緩緩點著頭。

  片刻後，墨衡又飛上天空，同時俯視這64座獸神雕像起來。

  「原來如此！」

  「意境，本就是可以超越法則感悟的，而獸神之道都是類似的，為何不能借鑑？」

  隨著心意，墨衡輕按前方，一道青色光芒附著於手上。

  「最強秘法，這就成了？」墨衡凝視手中的青光。

  星空始祖再次以怪異的目光看向墨衡，尊者創造宇宙之主最強秘法，難度與不朽創造究極秘法相當。

  他敢打賭，這一宇宙時代，他都不會再見這樣的盛景了！

  「這一式叫什麼？」

  墨衡思慮片刻，看向手中青光，突然將其按向下方大陸。

  「轟隆~」

  半塊大陸化作塵埃，只留星空始祖保下的另一半。

  「這一式秘法，催動起來，有種寰宇之間、破滅一切的感覺，不如就叫它【寰間】吧！」

  碎裂大陸隨著星空始祖心念快速恢復。

  青衣老者撫著鬍鬚：「那便喚你『寰間之主』吧！」

  墨衡點頭，又多了一重身份，不錯。

  未來宇宙海胡作非為時，又多了一方勢力為自己背鍋。

  星空始祖似預感到了某種不好的事情，又看向墨衡：

  「宇宙海行事要穩重，我的本體在流重山核心層，可不一定能來得及拯救你這個身份。」

  「嗯嗯！」墨衡頭如搗蒜的點著，又將自己感悟的數道究極秘法刻上近處的一座金屬崖壁，也算略表心意。

  星空始祖見墨衡如此保證，心思放緩了不少。

  絲毫沒料到，眼前這傢伙已經走在了算計兩位真神的路上。

  同一時刻，宇宙海、【焱鸞巢】內，獄王化身手持【重海戟】，身纏混沌氣流。

  一道青色光芒出現在戰戟鋒刃之上，最強秘法的毀滅波動瞬息釋放。

  墨衡面色平靜，身上的混沌氣流緩緩靠近戰戈鋒刃，以某種特定旋律融入。

  「嗡~」

  一股更強的威能在戰戈鋒刃暴起，道道混沌氣流混雜著青色光芒，威能上漲了十倍不止！

  「融合最強秘法！」

  果然，自創最強絕學，能夠與【混沌源體】完美威能融合！

  墨衡心中驚嘆，雖然這一招的消耗不小，吸收了獄王分身萬分之一的神力，但也夠用了。

  本尊施展一次，大約會消耗百分之一神體。

  接下來的歲月，將墨衡看作半個自己人，星空始祖也開啟了小宇宙的最大時間加速，偶爾指點墨衡的融合法則感悟。

  五年、十年換做小宇宙內時間，也就是十萬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