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神殿之內，生死意志

  沙灘上的深淵邊緣，一株綠色的枝條自砂礫中抽枝而出，淡淡的無形力量集結，這株小枝條開始變形生長。

  幾分鐘後，彌噩王沙啞的聲音再次出現。

  「封王無敵果然非同凡響，合我們四人之力，占儘先機如今還只是與他打了個平手。」

  銀光海深處，腥夢王感受著周圍湖水越來越複雜的法則干擾，目光憂慮的看向後方的幾道空間漩渦。

  自己是以法則對抗法則的形式穿行於海水中，而後方幾道空間漩渦仿佛是海水的一部分，受到的干擾明顯弱了許多。

  危機感臨近，一道飛刃劃破海水，精準的砸在速度逐漸變慢的腥夢王后背。

  銀色鎖鏈與飛刃碰撞後，緊隨而來的是一截斷刀和一道戟刃同時刺來，是墨衡與青墟王追擊而至。

  深海中再次爆發戰鬥，但這一次墨衡等人沒有占到優勢。

  深海的混亂法則雖然限制了腥夢王的速度，但也緩解了神體自爆的威能。

  青墟王的人體炸彈這次並未見效，於是，這場鬥爭又變成了拉鋸戰。

  戰鬥自海域中層打到海底，又從海底東側打到西面

  期間墨衡也見到了那座名叫『中極神殿』幻影門樓，幾人的戰鬥波動都無法影響那處的幻境。

  「卑劣的人族，要麼是化身、要麼是分身！本尊若是有一具更大的神體，今日還能如此憋屈？」

  逐漸油盡燈枯的腥夢王，終於初次被擊退，砸向海底。

  墨衡、青墟等人身著黑玉戰甲，正要再次一錘定音。

  驀然，一道黑洞漩渦出現在兩方的中間。

  下方的腥夢王、高空的墨衡與青墟王等人全都受到了一股澎湃的吸力。

  「不好！」

  情急之下，墨衡心念溝通冰柩山，一道橫跨數百公里的冰霜山脈出現，巨大的神體抗衡著這道吸引力。

  但隨著吸力越來越重，冰柩山的神體逐漸分裂，腥夢王、墨衡與青墟王連續被吸入黑洞漩渦。

  只有遠處的霜苓、天碑王與操縱飛刃的掌控者青墟王倖免。

  黑洞漩渦似乎吸收到了目標，頃刻間收縮不見，讓緊隨而來要衝入黑洞漩渦的霜苓撲了個空。

  ——

  黑洞漩渦後，墨衡幾人還未有時間反應，便有一股超越境界的精神衝擊壓迫而來。

  在這股強大的精神衝擊前，識海中的【群星血冠】瞬間被激發，一圈圈星光蕩漾，靈魂衝擊大多被動擋下。

  然而，還是有一種無法察覺的波動在靈魂衝擊被掃滅的餘波中顯現，【群星血冠】的星光防禦對其沒有絲毫作用，波動滲入墨衡靈魂。

  靈魂崩潰的感覺傳來，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墨衡的幾大分身同時陷入昏迷。

  外界，天碑王愣住片刻，隨後將目光轉向遠處的幻影門樓、與那座墨玉燈盞。

  「是這東西搞的鬼！」

  盛怒之下，天碑王的神力轟向那道幻境，卻依舊無效，水波平靜下來，門樓與燈盞同時再次出現。

  剩餘的三位『青墟王』中，那道手持飛刃的沒有說話，反倒是一道平平無奇的『化身』開口。

  「我被吸走的只是一具化身，神域王也擁有分身之能，並無性命之礙，只是損失了些神力與寶物。」

  「只要再次破解這處的隱秘，損失自會補齊。」

  心情失落的霜苓正面色焦急的通過虛擬宇宙聯繫墨衡，然而沒有得到回應。

  聽得此話後，連忙沖向這處幻境……

  片刻後青墟王面色一變，渾身神力震盪片刻，隨後面色變得蒼白。

  「我的那具主戰化身隕落了！」

  天碑王與青墟王對視片刻，只得將希望寄託到霜苓身上，再次耐心等了起來。

  ——

  幾日後，一座隱秘的廢墟神國中，地底深處元兀號內，紫蛹分身緩緩睜開雙眼，單手撐地坐了起來。

  一旁守候的魁首王、銀崢王同時站了起來，面帶關切的看了過來。

  「主人，你感覺如何，是誰攻擊的您？」

  墨衡目光失去焦距，先是給霜苓發去一條消息，隨後又茫然看向飛船牆壁，陷入了回憶之中：

  「感覺不算好……但我好像發現了什麼好東西。」

  「靈魂衝擊在前，被我的靈魂至寶擋下了，後面那股波動是什麼？為什麼會令我人類身體上的意識被瓦解？這種意識從根源上被碎裂的感覺，太痛了！」

  精神念力是靈魂之力的衍生，而意識是靈魂之將，意志是意識的統帥！

  「能將意識從根本上摧毀，那股衝擊應該就是意志衝擊了！」

  「可笑，我的意識竟然在辨認出它的類別之前，就已經開始崩潰！」

  「不過，我那具人類神體可還沒隕落」

  遠在數千萬光年外的銀光海深處，霜苓、天碑等人無法察覺的之地，一隻金色瞳孔自黑暗的空間中睜開雙眼，看向地面的幾具『屍體』。

  「人族！峴壑族滅亡主謀之一，死不足惜！」

  金色瞳孔掃過墨衡與青墟王兩具『屍體』，將目光停在腥夢王的身軀之上：

  「不必裝了！靈魂衝擊沒有特意針對你，你的靈魂還沒有完全消散。」

  腥夢王的身軀這才傳出一陣顫抖，想要站起來卻無能為力，始終維持趴在地上的姿勢，

  「峴壑族當年之況可與晚輩無關，前輩有何吩咐，腥夢自當遵從！」

  「不必耍心思試探了，人族、機械族這些巔峰族群與峴壑族有仇，但伱們角羿族與我們沒仇，也沒資格參與當年那場大戰。」金色瞳孔看向腥夢王的神體，聲音輕和了些：

  「等了無數歲月都沒有峴壑遺族尋來，看來這裡是被幾大族群如以往那樣，開闢成了域外戰場吧？」

  「前輩所言甚是，這裡所在空間夾層最近的原始宇宙坐標，正是第七域外戰場。」

  「依晚輩所知，外界的峴壑族當年逃往北疆、刺環兩大聯盟的族人，也都銷聲匿跡了，應該是無法回歸故址了。」

  金色瞳孔緩緩閉上，空間再次陷入黑暗

  腥夢王沒有冒然出聲打擾，只憑藉最後一絲光芒，瞥見那青墟王、神域王都已了無聲息，頓時覺得心中無比痛快。

  十米外那具手握半月戟的軀體中，憑藉著【意識模型】的護佑，墨衡的最後一縷意識毫無聲息的潛伏在軀體之內。

  外界那股湧向身體的靈魂、意志衝擊似無窮無盡，一連持續的數日都未停止。

  墨衡的這縷意識也只能耐心潛伏，被動感知外界無窮的意志、靈魂衝擊，無法、也不能驅動身體。

  幾日之後，黑暗中的金色瞳孔才再次睜開，似消化完了情緒，再次看向前方，「你號稱腥夢王？」

  「晚輩腥夢王，在外界也算一位封王無敵。」腥夢王的聲音有氣無力，在這幾天損耗不小。

  「哦？封王無敵，那就代表你的天資無與倫比！

  也罷，外界是幾位人族不朽堵門，遲早能找到中極神殿進入方法，與其讓那人族占便宜，還不如選擇你。

  你可有興趣接受峴壑族的傳承？這可是當年我主人『謁心尊者』親自守護的最頂尖機緣。」

  「願意願意！」腥夢王的聲音高昂了好幾個度，仿佛靈魂傷勢已經全部恢復，渾身再次顫抖起來：

  「晚輩自負天資不弱於那些大族群天才，雖受限於種族限制，比那些大族群的天才們少了無數資源與傳承，但也達到了封王無敵之境，應該是配得上前輩這份機緣的！」

  「呵呵，也好，你就不必喚我前輩了！」

  金色瞳孔光芒大盛，整座黑暗空間都被照亮，一道半開的金屬大門出現，那枚金色瞳孔便如雕刻般顯現於門上。

  「我只是一介受困於此地的輔助金屬生命，因為服務於族中，便沒有與主人簽下靈魂連結，也因此倖免與主人一同隕落。」

  趁著周圍的金光散射，腥夢王發現周圍是一座浮空平台，金色大門之後是一座方形建築。

  更遠處的黑暗中，還有大量同樣的平台懸浮，令腥夢王心中更加激動。

  「你們在銀光海中的爭鬥我也看了，關鍵時刻動用『中極神殿』的吞吸功能救你，也是為了給你一線生機，但主人守護的寶物，可不是那麼容易拿的。」

  金門緩緩關閉，靈魂衝擊漸漸減弱，蒼老的聲音繼續說著，「我看守的是幾件特殊的靈魂之道寶物，能同時兼顧靈魂與意志攻擊，以你的層次應該明白它的重要性。」

  「明白！這代表著另一條路！」腥夢王想起了自己幾日前受那蟲族母皇用靈魂攻擊的無力感，自己終於有機會獲取一件靈魂之道重寶了！

  「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在我控制身體擋住大部分靈魂衝擊的情況下，在其剩餘的靈魂波動中，感悟出它的控制秘法，從而掌握門後的寶物。」

  金屬生命說著，受其控制的大門停止，只留出一道縫隙。

  腥夢王感知了番，自己依舊受門後威壓壓制無法控制身體，心中無奈的同時，又對門後的寶物更加期待：

  「前輩放心，晚輩就是在此趴上一億、十億紀元，也要參透其中秘法！」

  金屬生命的聲音依舊平緩：

  「門後共有兩件寶物，雖然同出一源，但它們的認主法則要求卻分別是空間和時間法則感悟。

  你可以試著掌握其中任一套秘法，便能行動自如。

  你若天資足夠，將它們一同認主也可，二者結合之下，它們的威能能夠倍增！

  記住了，外界的人族可不會等你！」

  金門之上的瞳孔緩緩閉合，但平台之上的金光卻未消散，算是給黑暗中的腥夢王一絲慰藉。

  寂寥的平台之上，三具身體或趴或躺，腥夢王耐心感受著靈魂衝擊中的波動。

  ——

  遠在廢墟神國中的紫蛹分身站起身來，在艙室內踱起步子。

  「有意思！封王無敵的資質？呵呵！」

  「光、時法則、感悟秘法？看來又要閉關了！」

  同時失去兩件靈魂之道寶物，墨衡暫時不打算以紫蛹分身外出行動。

  至於魁首王等人，還是一同留在此處守護世界晶核吧，還好以獄王分身也有極限戰力，也能在外行動。

  同一時刻，遠在銀光海海底，幾道身影安靜盤坐，最前方除了母皇霜苓之外，彌噩王的身影也赫然在列。

  「彌噩、紫甲，進展如何？我能感知到，海面上又多了一位強敵，正在查探著我們的戰鬥痕跡。」

  天碑王的獸目隔著海水看向上方，海灘投影出現在其掌中，一道光頭獨目的黑膚異族出現在幾人面前。

  「裂心王！」

  彌噩王最先認出此人，長嘆一口氣，「又是一位封王無敵，還是專修靈魂之道的強者。若我的完整神體在此，或許還能憑藉天賦纏住一段時間。」

  霜苓目光微動，並沒有暴露墨衡的信息，「神域王應該來不及趕來了。」

  剛經歷與一位封王無敵的大戰，眾人的狀態都有不少損耗，對另一位封王無敵實在提不起什麼對戰興趣。

  然而墨菲定律似乎也存乎於這些不朽神靈身上，那裂心王終究查探到了海面之下——

  但這一切都與墨衡關係不大了，霜苓有墨衡遺落在外的冰柩山守護神體，身旁又是幾位逃命能力一流的傢伙，賣墨衡一個人情帶上霜苓自是不用說的。

  雨相山庭院中，墨衡正瘋狂拿著一本絹帛模樣的秘籍查看著，「靈魂波動頻率概括，原來是這樣」

  片刻後，墨衡又順著人類本體意識的感受，拿起另一塊金屬片，其上刻著另一片頂級靈魂秘法。

  空曠的庭院中，擺放著數十種石板、金屬塊、木片、絹帛等物，無一不是頂級、巔峰級的靈魂秘法。

  以墨衡如今的獸神之道天賦，在很多時候只需要一篇秘法，便能帶來很多衍生靈感。

  虛擬宇宙公司配送人員的頻繁光臨，甚至連隔壁的羅峰、伯蘭兩人都被驚動了，但也沒有冒然前來拜訪。

  時間就這樣逐漸流逝著。

  五日後，銀光海再次爆發一場大戰，霜苓、天碑、青墟、彌噩王此次與裂心王的短暫交鋒取得平手，但也被對方順著海底的戰鬥痕跡發現了中極神殿幻影。

  此戰之後，人族幾位不朽退走，但靈魂大師裂心王卻停留在了海底。

  一個月後，衝著『燈盞重寶』的名頭，更多的妖族聚集在此，卻只有寥寥幾人有能力潛入海底。

  兩個月後，扭曲之地的各族封王數量再次翻倍，只人族陣營便多了十幾位各族封王極限。

  同時，隨著越來越多強者抵達，妖族與機械族也放棄了對尊者神國的封鎖。

  又十天，衝著無主重寶的名頭，大量蟲族、人族、機械族強者在銀光海外齊聚，裂心王不得不放棄阻攔。

  至此，這座銀光海，成了一片四族陣營的混亂之地。

  強者來了一批又走了一批，但都對那件重寶投影無可奈何，這些封王極限們，甚至連銀光海底都翻了幾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