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求人辦事兒！！

  夠，夠狠？？？

  楊柏立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打了個寒顫，他搓搓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胳膊，看看窗外：「這大晌午的，怎麼突然這麼冷呢？」

  不是說秋老虎嗎？？怎麼陰風陣陣的。

  張沈飛斜睨他一眼：「再說幾句話，你能感受到冬天的刺骨寒冷。」

  「什麼？你說什麼？？」楊柏立看向張沈飛，後者卻不再說話悶頭吃飯，他撓撓頭，悶聲道，「什麼玩意兒，說的不明不白的。」

  吃完午餐，

  下午張沈飛被領導指派，騎著自行車出了外勤。

  今兒已經周五，眼看著明天晚上就要舉辦舞會，但伴奏的事情卻還沒有搞定。

  倒不是缺少伴奏的人，今天布告一貼出來，有不少工人都來報名表示可以伴奏。

  軋鋼廠一個千人大廠，有才藝的還是不少的。

  什么小號，口琴，笛子，手風琴，二胡，架子鼓，管風琴都有人會，甚至還有人會拉幾把小提琴。

  唯一的麻煩是，大部分人有才藝，卻缺少樂器。

  所以，

  下午剛一上班，宋科長就下了任務，讓張沈飛去紅星小小學借樂器，能借到什麼借什麼。

  至於為什麼找他不找別人？當然是因為年前匯演的時候，他已經有跟紅星小學打交道的經驗。

  當時賈張氏和牛二花的快板兒，就是他通過紅星小學的白老師，搭上老藝術家給安排的。

  張沈飛倒也沒含糊，聽到領導想讓他再找一次白老師，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GM工作嘛，必要的時候，獻身也是很有必要的。

  張沈飛到了紅星小學門口，找到門房夏大爺，遞過去一支煙，請對方幫他去請白老師。

  夏大爺狐疑的上下打量他，並不接過煙：「張沈飛，你說實話，伱找我們白老師幹嘛？」

  這小流氓，找一個如花似玉的女教師，不得好好盤問盤問？？

  張沈飛知道夏大爺對自個兒有偏見，倒也不在乎他誤會自己，好聲好氣的解釋是他們軋鋼廠想找白老師幫個忙。

  「這不廠里知道我跟白老師是同學，讓我過來接她去談事情嗎？您看看，交通工具我都帶來了。」

  張沈飛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自個兒自行車的車座子。

  夏大爺還是不動，張沈飛無奈，只能把宋科長的條子遞過去。

  夏大爺接過條子，仔細看了看。

  雖然其中有一半兒的字不認識，但蓋的那個公章，能證明張沈飛這廝找白老師確實是公事。

  他點點頭，把條子還給張沈飛：「你在這等著，我進去給你叫人。」

  說完，扭頭就走。

  張沈飛斜跨在自行車上，用手攏火點燃一支煙。

  一支煙剛抽一半兒，就看到穿著一身淡紫色布拉吉，踩著黑色小皮鞋的白老師一路小跑過來。

  在她身後，跟著門房夏大爺。

  「張沈飛同志，你找我？？？」天兒熱，白潔頭髮扎的高馬尾，露出修長的天鵝頸。

  說話的時候，聲音稍微有點喘。

  張沈飛瞅了夏大爺一眼，高聲道：「不是我找你，是我們領導想求白老師您辦點事兒。吶，這是條子。」

  看到夏大爺走進門房的小屋裡，他的聲音這才轉小：「走吧，上車。我帶你去玩兒。」

  載著白老師，張沈飛蹬著自行車一路直奔北新橋，這地方不規範的小旅館特多，開個鐘點房也就一毛到三毛。

  秦大爺告訴張沈飛，他之前帶張翠花甚至還開過八分的，只是那房間條件著實不行。

  「就這麼說吧大飛，那八分的房間，我跟張翠花住了四分，剩下的四分那是蒼蠅，蚊子跟蟑螂住的。」秦大爺說話的時候，鬱悶的不行。

  張沈飛哈哈大笑，直說大爺那您賺到了，住個旅館還帶參觀低配版動物世界的。

  這不比許大茂花錢去看動物JP划算？

  秦大爺是怎麼說的來著？？

  他說：「我瘋了嗎？跑到旅館不辦事兒去看動物世界？？？那房子我可花了八分錢！！不炮火連天，對得起我那錢嗎？？？」

  張沈飛自認跟秦大爺不同，他不差錢，也不摳搜。到了地方直接就來了個頂配三毛的鐘點房。

  看的出，白老師可是真的餓了。

  進了房，張沈飛問她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她直接就表示不愛喝水，只愛喝牛奶。

  張沈飛眼神一暗，啞著嗓子道：「巧了，」

  牛奶好啊，牛奶補鈣，蛋白質含量特別高。

  在這個人均蛋白質攝入量不足的年年代，補充點兒牛奶很有必要。

  張沈飛欣賞夠了，躺在床上點燃一支煙，這才把借樂器的事情說出來。

  白老師休息夠了，此時格外的好說話，一口答應下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但你們廠子這舞會每個月搞一次，你要每個月過來借一次樂器嗎？？

  我倒是不介意，甚至是很歡迎的。只是我怕你們借的次數多了，我們高校長不高興」

  雖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但每個月都借著實有點過分。

  這又不是女人來大姨媽，還按時按點兒的。

  張沈飛彈了把菸灰：「是這麼個理兒，我回去之後會跟我們領導申請，買一些樂器。

  但國營工廠嘛，走程序慢，估計前期還得麻煩你幾回。」

  白老師勾唇一笑：「只要你回扣給的到位，我沒問題啊」

  說著，纖纖玉手一路往下。那回扣是什麼，不言而喻。

  呦，沒吃飽飯啊？？

  張沈飛眼神立刻變得暗沉。

  求人辦事兒，不得先滿足人的需求嗎？？？要不人憑什麼幫你？

  一日，一日，又一日。

  離開小旅館的時候，張沈飛一邊掏錢，一邊感嘆還是現在好。

  再過一段時間全面公私合營後，想再找個不要介紹信的小旅館，估計都找不到。

  既然如此，要不現在多來幾次？？？

  白老師吃飽喝足之後，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兩人再次回到紅星小學後，她直接就把事情給辦了。

  回到學校門口，遞給張沈飛一張條子，告訴他明兒直接讓人拿條子拉樂器就好。

  張沈飛把那條子折成小方塊，塞進上衣口袋：「謝謝您嘞，白老師。回見！！！」

  話畢，蹬著自行車就走。

  見他走遠，門房夏大爺走到白老師面前：「要我說白老師您就是心善，這張沈飛上學時候不是老欺負你嗎？？？現在你還這麼幫他。」

  還幫他們單位借樂器，美的他。

  白老師莞爾一笑：「嗐，都是老同學，能幫就幫幾把。」

  張沈飛騎著自行車回到軋鋼廠，回到辦公室，二話不說抱著大搪瓷缸庫庫一頓喝水。

  看到他滿頭大汗喝水的樣子，早已經在等結果的科長宋先鋒說道：「大熱天的，累壞了吧？」

  「可不。」張沈飛點點頭，繼續喝水。

  「去了這麼久，事情辦的不順利？？？」

  張沈飛嘆了口氣：「紅星小學的高校長那人小氣，一聽說要借樂器，那是滿心不樂意。

  我是磨破了嘴皮子，又說好話又奉承的，最後又拉著我的那個老同學，忙活了整整一下午，總算是把事情給辦成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條子遞過去：「幸不辱命。」

  宋先鋒接過條子，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張幹事。」

  「為人民服務嘛，我累點兒不算什麼，只是那高校長說了，以後咱們想每個月都借樂器，那是肯定別想。」

  張沈飛又道，「所以科長，咱們廠子是不是也得置辦一點自己的樂器了？」

  之前那些老娘們兒跳秧歌不需要伴奏，但以後的工人相親舞會，搞一些浪漫的音樂還是很有必要的嘛。

  宋先鋒點頭：「先看看前幾屆舞會的效果吧，如果確實反響確實不錯的話，我會跟廠里提的。」

  「前幾屆？？」

  「怎麼也得兩三屆。」宋先鋒說著，再次拍拍張沈飛的肩膀，以示安撫，「前期就麻煩你辛苦一些，每個月跑一趟紅星小學。」

  「我也知道，出去求人辦事說好話不容易。但這個相親舞會的項目是你主抓的第一個項目，做好了，也算是你的成績。」

  後面的話，他沒有直說，

  但大辦公室里所有人卻都開始思索，現在軋鋼廠成了國營工廠，接下來肯定要提一批幹部。

  聽科長的這個意思，估計是要看成績提干？？？

  想到這裡，孫玉文等人眼神立刻變得複雜。

  緊要關頭，送上門的功勞啊這是！！！

  可惜了，可惜這個項目本來就是張沈飛提出的，要不然，還能搶一下

  張沈飛並不在乎其他幾個幹事的想法，聽完宋科長的話後，他立刻站起來，拍拍胸脯：

  「領導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

  宋先鋒很是欣慰：「恩，很好。啊，不對？？你小子，又跟領導打趣。」

  張沈飛這邊剛喝完一大茶缸的水，額頭上的汗珠剛落下，熟悉的下班鈴聲便響起。

  這一天天的，又白混半天工資，老薅社會主義羊毛，心中有愧啊！！！張沈飛嘆了口氣，收拾東西走人。

  許大茂如今當司機已然很熟練，大夏天的，騎著自行車載著張沈飛，嘿咻嘿咻的就到了南鑼鼓巷。

  車子剛拐進巷子口，張沈飛就聽到一聲喊：「大飛！！」

  他扭頭，便看到賈張氏蹲在路邊，滿臉憔悴。

  「許大茂，停車！！！」

  跳下車，他走過去：「張大媽，聽說你生病了，還沒有好嗎？？？」

  賈張氏勉強站起來，看看張沈飛身後的許大茂：「大茂，你媽買了涼粉，趕緊回去吃吧。」

  嘶，涼粉？？許大茂蹬著自行車就跑。

  看他走遠，張沈飛才開口：「張大媽，這裡說話方便嗎？要不咱們換個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