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瀾光始祖

  壓力山大。

  畢竟，面對一位曾經闖過輪迴，開闢出一方聖地宇宙的恐怖存在，哪怕對方是半死不活，墨鐮也絲毫沒有底氣，膽敢貿然得罪。

  暗金色眸子轉動，其中掠過一絲精芒。

  似乎還能夠那樣！

  好像想到了什麼，當聽到對方提出的問題，他先是裝模作樣、略微遲疑了一下後，才終於緩緩開口說道：

  「前輩可知道，那東西是能夠奴役的？」

  神情懇切、言之鑿鑿，看起來完全不似作偽。

  眼前的年輕蛇人，不過是上下嘴唇一閉，張口就來的同時，也展現出了驚人的演技，幾乎能夠以假亂真。

  這下子，女子終於眉頭一皺，再抑制不住心中驚訝，連聲追問。

  「你說什麼？！」

  「難不成這一個輪迴時代，新的人類族群當中，還真的出現了這樣的人物？」

  居然，能夠奴役界獸？！

  她的嘴唇微啟，露出幾分不敢置信的意味，而整個水寒天，似乎也因為其心情的波動，而開始變得不斷動盪起來

  霎時間，上方的一道道七彩鎖鏈，頓時遊動得更加迅捷，似乎是只要發現不對，就會迅速地暴掠而來，將不安定的因素束縛。

  而這，又讓前者發出一聲冷哼。

  驚雷炸響！

  眼見『前輩』露出不耐，墨鐮索性也就不再賣關子，而是裝作被先前的動靜嚇到了一般，開口對著對面的女子，磕磕絆絆地解釋道：

  「前輩知悉，在原始宇宙當中，有著一位在『那一邊』、也是最頂尖的強者轉世，據說他的來歷當中，和『晉』字有關。」

  禍水東引！！

  墨鐮可不管這麼做，會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只要混過眼前這一關，將來離了此地，有了充足的實力之後，自然可以回來平推。

  而眼下，能夠壓得過一個老傢伙的，也就只有另一個老傢伙，更何況自己說的內容中，也根本沒有不實的部分。

  並且，那位亘古苟帝老神王，名頭還是非常好使的。

  果不其然，在聽到『晉』這個名字之後，饒是以女子的身份實力，也終於像是想通了什麼關隘一般，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說呢，這原始宇宙當中，什麼時候能出現這樣的人物，居然能夠做到此等逆天的事情，卻原來居然是一尊」

  她沒有說下去，而是轉頭看向墨鐮，對他緩緩開口。

  「你能知曉這麼多，怕是在這一輪迴時代中，有著非同尋常的身份，背後站著的，至少也是一尊真神級的存在。」

  「罷了，這裡的事情，又與我瀾光何干？那一位再強，也不可能有辦法、幫我重新續上斷路，這一份傳承，終歸還是便宜了你小子。」

  說到這裡，瀾光始祖仰頭望天，眸光中似乎看到了，當初一個個殞命、隨同聖地宇宙一同湮滅的族人。

  那種自身前路被迫斷絕，夾雜著一族覆滅、親友朋友盡隕的沉痛，讓這一位苟延殘喘的強者，感受到了由衷的悲慟。

  真是該死的界獸！！！

  金色的眸子，頓時緩緩地閉合。

  「吾族當初，與那一時代的人族交好，所以新的人類族群能得到傳承，也算是一樁不錯緣法，雖然說那『奠基』的機會，也就只有一次，且被你這小傢伙給使用掉了。」

  「但有些剩下的東西，也是相當珍貴的，雖說因著這該死的本源意志，你們什麼都看不到，但直到真神極限的修煉方法，卻是能夠充作不小的補益。」

  語音顫抖，似是終究不能夠釋懷。

  「誒，這麼多次的大破滅，如果不是倚仗這尊塔的威能，恐怕這處地域當中的布置，早便是被徹底摧毀，只可惜當初的劫難來得猝不及防，也沒保下多少有用的東西」

  她隨意地一揮手，十幾枚異常古樸、卻涌動著浩瀚波動的灰色石子，當即便是浮現在了墨鐮的身前不遠處，緩緩地飄蕩了過來。

  「同為人類，這些給你們，倒是好過給其它的種族。」

  「唔，看來時間不多了，這當初的天賦秘法，終究還是有著極限，無法完全隔絕還有當初的一旦主動復甦」

  瀾光始祖目光沉凝，似是沒有察覺到，那凝聚成的身形變得黯淡，那雙略微渙散的眼眸中，也是透出幾分洞悉世事的空明。

  「誒——，還想要了解什麼別的內容，不如一併問出來，若是本源意志允許透露的話，我會為你一一解答。」

  說罷，她頓時緩緩垂眸，靜靜地看向墨鐮。

  而後者在斟酌一番後，才終於是緩緩地開口，對著瀾光始祖開口問道：

  「前輩既授予傳承，小子就斗膽稱呼您一聲『始祖』，不過據我所知，一旦成為真神之後，所有分身都會返本歸元，那麼您是如何留在宇宙海的？！」

  「還有，先前您提到秘法，這是為什麼您能夠在超過輪迴大限後，隨同一起留存在原始宇宙中的原因嗎？」

  看似簡單的兩個問題，不過才剛一問出口，就迎來了一道略顯讚許的目光。

  「你很聰明。」

  「不錯，之所以我能留在原始宇宙，是因為一道、同樣違背規則的秘法，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屏蔽規則的感應。」

  「只可惜，這道秘法我還沒練全，那殘破的秘術之靈就徹底湮滅了，否則此時，本源意志根本就發現不了我，也就沒法根據這越來越明顯的氣機，做到將我抹除」

  說到這兒，瀾光始祖微微頓了一頓，看向墨鐮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奇異的色彩。

  「問到我的秘法，看來是對我的本體，略微感到有些興趣，難道說你想要嘗試一下，將我族作為孕育第三分身的一種選擇？」

  她的眸子微微閃動著，眼梢也帶上了幾分笑意。

  「當然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族普通族人的基因層次僅有1~10倍，但所具有的幾道天賦秘法，卻是全都相當的有意思，並且也具備著極為可怕的光線、時空天賦。」

  忽然，墨鐮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了過來。

  他原本只是猜測，並且對於竟然能夠欺騙至高規則、那種極為特殊的能力，感覺到無比的好奇，可沒想到眼前的瀾光始祖，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試想下，能夠違背至高規則，徹底同本身割裂開、以至於留在宇宙海當中的分身，這裡面蘊含的東西，該有多麼的驚人啊？

  就在當下，聲音中隱隱多了幾分顫抖。

  「這也就是說，此地真的、還存有貴族的身體殘留組織，足以讓我進行第二分身的孕育？」

  「這是自然的了。」

  此時，在瀾光始祖的臉上，帶著幾分揶揄的笑意，下一刻說出的話，卻是不啻驚雷、在墨鐮的心中翻起驚濤駭浪。

  「我可還沒說完呢，我族普通族人的基因層次，的確是只有區區的1~10倍，可我的初始基因層次嘛」

  正說著，足足八根手指緩緩伸出。

  「有8100倍哦~」

  似乎是還嫌沒有驚到人，那微微勾起的嘴角之上，再度『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第1天賦秘法，化身黑洞。」

  「因為我暝族的某種性質，足以支撐對這等天體的蛻變，且隨著黑洞吞噬物質、能量成長變大，最終恢復後的神體大小，也會存在對應的增長。」

  「說起這個，應該算是種嗯，法則天賦的展現，即便普通族人，也是能做到這一點的，只不過他們的成長存在著上限，法則的天賦也算不上優秀。」

  「當然隨著神體的增長，兩種形態間轉變花費的時間，也會變得越來越長，甚至於以紀元論，但既能參悟法則，又能充當神力儲備，想來也沒人會真的解除黑洞狀態。」

  「第2天賦秘法，分身。」

  「唔，這個就是在宇宙級、域主級、界主級的階段，正常孕育共三大分身，與尋常的分身秘法並無區分。」

  「第3天賦秘法，光裂。」

  「一共兩種分裂方式。」

  「第一種為無消耗孕育資質1~10倍的族人，每一次的分裂，需要的時間根據資質，在十萬到百萬年不等，當然普通的族人，已經具備了繁衍的能力，只可惜十分微弱；」

  「第二種，徹底割裂開一個分身，始終只能存在上限唯一的分身，該分身與本體意志相連，且擁有同一神國、小型宇宙，能夠借之迅速復生，卻不會因為成就真神而返本歸元。」

  「並且，這是徹底地切割，除非一方隕落，另一方才會恢復孕育能力，可小型宇宙若是沒了，卻永遠也無法再生，並且甚至會失去孕育族人的能力。」

  下一刻，金色的眸子微閃。

  「還有出於某些原因，當初尚且處於界主級的時候，我曾經預留下了幾份身體組織殘片，處於能夠孕育分身的級別」

  聽完所有描述，原本只是有些意動、尚且在猶豫當中的墨鐮，已經徹底換了一種態度，他的眼中湧現出幾分躍躍欲試，更是隱隱多了些迫不及待。

  大體積、高基因層次，甚至能在真神境界後多出一個分身，兩者境界切割，只要分身不曾突破虛空之境，就能夠一直停留在宇宙海中。

  雖說少了分身能力，但暝族的種種能力，簡直就是最為合適的分身選擇，沒有之一。

  所以，他當即就是目光灼灼地轉頭，朝著瀾光始祖躬身一拜，情真意切地開口對其說道：

  「懇請始祖襄助，讓我能夠孕育暝族作為分身。」

  而後者此時，卻是意味深長地輕笑了一聲，對著眼前的小傢伙，提出了一個可以在接受範圍當中的要求。

  「唔，我本體的實力停滯，是以只能憑高出真神兩階的境界，在那處地域艱難求存，不敢輕易得罪他人，以免遭到宗門拋棄。」

  「而你這個小傢伙，既然是得了這石塔的認可，也就擁有了晉升更高層次的可能，我現在唯一想要讓你答應的事，就是希望你將來有能力了，可以成為我瀾光的倚仗。」

  「你可願答應？」

  瀾光始祖說完之後，當即就緊緊凝視墨鐮，她相信這麼一番誘導後，對方會答應這個微不足道的小條件，畢竟暝族的天賦，實在是讓人慾罷不能。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當然，她也沒有其它的選擇，權當是埋下的一個小伏筆。

  若是失敗了，也就罷了，可要是後續這小傢伙真能成長起來，說不定都能夠有希望、一窺更高的層次。

  再者說，能夠知曉關於『晉』的消息，必然是同對方有過接觸，而且看樣子，雙方關係還不錯，也就說明憑藉那一位的眼力，同樣看好這墨鐮的未來。

  否則的話，即便擁有了界獸這等特殊手段，他也未必能夠報了當初的大仇。

  畢竟按照傳聞，昔日的那一場曠古爍今的大戰中，對面可是有著三位同境存在，甚至還有一位能隱隱地壓『晉』一頭。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位現在絕對在培養幫手！！！

  想到這，瀾光始祖的臉上，再度多了幾分笑意，至於擔心墨鐮收了好處不辦事情，也完全是無需擔憂，畢竟混了這麼久時間，她自然是有自己的手段。

  很快，後者就做出了預料中的反應。

  畢竟好處就擺在眼前，吃到自己嘴裡，才是最合適的做法。

  想到這裡，墨鐮當即是抬起頭，望向前方笑意盈盈、好似一切盡在掌握的女子，頓時緩緩勾起了一抹同樣愉悅的弧度。

  「始祖的要求，小子可以直接答應，不過始祖要是藉助至高規則，讓小子定下的條件過於苛刻，恐怕也得掂量掂量，那一位的怒火。」

  「畢竟，我的生命基因層次，原先可是只有千倍而且另一國度的那三位，可還等著有人幫其應付呢」

  什麼？！

  他居然知道？

  這一下，瀾光始祖的眼中，終於是多出幾分凝重。

  她想到對方身負血仇，卻毅然深入宇宙海，卻還能全身而退、順帶著奴役了界獸，在吃驚於一尊神王手段的同時，也是放下了一些的念頭。

  並且提升本身的生命基因層次

  傳聞中晉國的嫡傳

  兩人果然有聯繫。

  看來，有些事情不能太過分。

  想到這裡，瀾光始祖頓時微微頷首，露出自認為和善的笑意來。

  「這是自然的事情，所有的條件不會苛刻，並且有些事，我也會預先替你安排，否則這一回小友得到的好處，怕是換不回多少的東西」

  正說著，她隨意地將原先取出的十幾枚記憶之石，留下一枚之後，就藉助著水寒天的能力，直接一個輕巧地拂袖。

  但見空間霎時間扭曲，然後那些其餘的石子，就逕自沒入了對面位置、那灰色的古樸石塔。

  然後，也不知其做了什麼，一股遠超出盤亘的本源意志、更加至高無上的氣息彌散，接著一道道奇異的金紋編織成語句，直接浮現到了墨鐮身前。

  奇怪的是，明明後者沒見過這種文字，卻偏偏能夠理解其意思。

  「小友請一觀，這份契約由至高規則見證、條件也算寬鬆，若是小友無有異議的話，便簽署了吧！」

  墨鐮沒有說話，他望了眼隨著先前的諸多動作，變得如同風中燭火，仿佛下一刻就要直接消散的瀾光始祖，開始細細檢查起契約。

  一遍、兩遍

  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在確認上面既沒有大的問題、也沒有夾帶的紋路，墨鐮當即是釋放出精神印記，在上方認真地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嘭~

  只看見金色的流光，從那道契約上浮現而出，在添上了幾道痕跡後，又在剎那之間炸裂，於兩人的心底極深處，發出一聲應許的悶響。

  空中，那浮動著的偉岸意志，悄無聲息地退散開。

  再然後，對面的身影臉上，頓時就浮現出了釋懷的笑意，那喜色直達眼底，顯示出這一次的微笑，是真心實意的。

  「如此，我曾經的殘軀，連帶著這水寒天的領域類至寶，就留給小友，希望能夠為你將來的道路，提供一定程度的助益。」

  瀾光始祖再度微微握拳，然後一團無比龐然的恐怖白金光團，頓時就化作一枚上萬公里的金色珠子，浮現在墨鐮的身側。

  同步，一團森白色的火焰，開始從其身上鋪散開，接著最後的一點痕跡，牽引著屬於後者的精神念力，同那枚冰白色的奇異珠子，彼此互相連接在了一起

  轟！！！

  冰冷的寒意，霎時涌動翻騰著，迅速地沒入墨鐮的身體，在察覺到符合要求之後，頓時就開始迅速擴散開，直欲令生命寂滅的力量滲透，直奔原核所在的位置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混沌色的光暈，在剎那間浮動，繼而將那絲絲縷縷、始終不曾退卻的低溫，給盡數地席捲一空。

  然後，一股若有若無的聯繫，就開始出現在他、身下這片湖面之間

  見到一切如自己所想，那幾乎要徹底消散的瀾光始祖，終於是心念一動，在餘下的那枚記憶之石當中連連動作，明顯添加了一些內容進去

  噗——

  這位存在無窮久遠、一直苟延殘喘的大能分身，終於是徹底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