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時間過的很快，也過的很慢。

對於命來說，眨眼就沒了。

對於這廝殺來說，似乎無休無止。

城門外，幾萬的遼源大軍湧進來，似要把黎洲城給塞滿。

但隨著帝臨百姓湧出來的越來越多，隨著帝臨百姓衝進遼源兵士的越來越多，外面的遼源兵士似乎被阻擋在外了。

他們進來不了。

他們要與百姓廝殺。

只是他們未想到百姓會這般厲害。

一個一個的衝上來，一個個的未有兵器，僅憑一隻手，一排牙齒，便能要他們的命。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些百姓，他們殺不死。

一刀下去，他們只是頓一下，便繼續對他們撕扯。

甚至動作比之前愈發狠厲。

遼源兵士便這般與帝臨百姓僵持著，進不來，也退不走。

商涼玥看著這一幕，腦子裡思緒過。

但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出為何是這個情況。

這樣的一個結果。

紅倪和淡靈，代茨皆看著。

幾人神色不一。

尤其是紅倪，看著這一幕，糾結了。

「小姐，剛剛不是說這些百姓被南伽人下了蠱嗎？」

「怎的這些人不是幫遼源，而是幫帝臨？」

「奴婢不明白了。」

紅倪是個忍不住的，心中有疑問便想說出來。

商涼玥，「等著吧。」

百姓是從黎洲城的後方來的。

她記得黎洲百姓早被王爺讓人移至後方，城中只有兵士。

雖說她不清楚具體情況如何，但她知曉，百姓被移至後方，自是要保護的。

因為此前黑袍人便出現過。

這樣的情況下，不可能不保護百姓。

即保護了百姓，那這些百姓是如何被控制的？

難道，後方失守？

抑或遼源與南伽合謀，泯州被攻陷？

商涼玥從進黎洲城至覃王府後便未再出來，即便出來，城中也未有百姓。

未有百姓，她自然也就不知曉現下幾國的情況。

而王爺未與她說過這些，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清楚現下的局勢。

想及此，商涼玥的心一跳一跳的，極不穩。

她看向這些被控制了的百姓。

人不少，不是幾十，幾百，而是上千，甚至更多。

這麼多的百姓被控制，她尤其的擔心。

當然，她不是擔心王爺未有辦法，亦不擔心王爺會不知曉現下的情況。

她擔心的是，這些百姓。

她們極為無辜。

商涼玥轉過視線，看向黎洲城裡在廝殺的兵士，看著他們面上的血，又看著被控制了的帝臨百姓的眼睛。

黎明快來了。

天要亮了。

這次的戰爭持續了幾個時辰，最久。

照現下的情況，她不知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忽的！

商涼玥身子僵住，她視線落在一個人的臉上。

落了褶子的臉，染上血的眼睛，半白的眉，頭盔旁邊露出來的半百的鬢髮。

一身殺氣，手中長劍揮出，瞬刻便撂倒幾個遼源兵士。

齊遠侯。

這老人是齊遠侯。

戰場上未有穿著盔甲的老將，亦未有如此人一般，滿身強將的老人。

這是齊遠侯，前朝老將。

商涼玥看見齊遠侯，眼中的迷霧眨眼散開，恢復到原有的清明。

她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