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里只有太后和幾個宮女,太監,未有那抹黑色的身影。
她去哪了?
帝久覃眼中神色動了下,恢復,走進去。
「太后,那兩個刺客的屍首被送到了大理寺,鸞鳳宮的一應宮女太監的屍首亦全部處理乾淨。」
「司舞房那邊,孫兒已讓人全部控制。」
人是從司舞房那邊出來的,自然的,司舞房那邊脫不了干係。
太後點頭,「皇上讓你處理,你便處理,不必向哀家彙報,哀家放心。」
帝久覃從來都是穩妥的,皇帝把此事交給他,她是放心的。
「是。」
帝久覃繼續說:「刺客雖已死,但今日之事過於蹊蹺,為避免意外再出,孫兒懇請留在太後身邊,護太後周全。」
「而司舞房一事,孫兒在外間處理。」
司舞房的人都要審訊,一個個的,誰都少不了。
太后聽見帝久覃的話,神色一頓,隨之說:「你有心了。」
她未想到此,但帝久覃的話卻不得不讓她警醒。
確然,危險還在。
不可小覷。
「便就在鸞鳳宮吧,把司舞房的人都帶來,在鸞鳳宮審訊。」
「是。」
帝久覃轉身出去,吩咐人把司舞房的人送來。
只是,他在轉身時,一抹藍色身影從旁邊走出。
帝久覃腳步下意識停下,眼睛亦看過去。
藍裙飄飄,腰身束緊,衣袖寬大。她走過來,雙手規矩的交疊與身前,那寬大的衣袖便如兩個翅膀,安靜的棲息在她身前。
長發披散,髮絲濃密,珠花插在發間,清麗婉約。
小臉精緻,大氣,眉眼宛若那開在雪中的梅花,清冽乾淨。
帝久覃的手指動了。
他想,抓住。
下意識的。
商涼玥走過來,太后看見了,看向她,臉上頓時浮起慈愛。
而商涼玥看見那站在正殿中未走出去的帝久覃,低頭,屈膝,「王爺。」
帝久覃回神,手心一下攥緊。
不是男子聲音,是女子聲音。
帝久覃抬手,「免禮。」
轉身出去。
她的聲音清澄,如溪水,異常好聽。
卻也清楚的告訴他,她不是男子。
但,他就是覺得是『他』。
不會錯。
太後走過來,上上下下的看商涼玥,極為滿意。
只是到商涼玥的髮絲時,太后眉頭微皺,「髮絲有些亂。」
商涼玥摸頭髮,「是嗎?」
緊跟著說:「應是戴了帽子,取下來后就未整理。」
她只想著把衣裙整理好,哪裡會想著整理頭髮。
而且裡面未有鏡子,她更不知曉。
太後點頭,握住她細嫩柔軟的手,「哀家給你弄。」
商涼玥趕忙說:「不用,待會嬤嬤回來,請嬤嬤幫我弄。」
哪能讓太后親自動手。
太后拍她的手,「就是哀家弄。」
商涼玥無奈,但不等她說,辛嬤嬤便帶著太醫過了來。
張太醫跪在地上,「老臣參見太后。」
「免禮。」
張太醫起身,太后看著他,「太子妃和公主受了點驚嚇,你去替她們瞧瞧。」
這邊發生了很大的動靜,但是外邊卻是一點都不知曉。
張太醫亦不知曉。
「是。」
辛嬤嬤讓人帶張太醫去偏殿。
太后對辛嬤嬤說:「你一起去,直至明丫頭和雪兒醒來。」
辛嬤嬤頓了下,屈膝,「是。」
很快,正殿安靜。
太后握住商涼玥的手,往正殿里走,同時邊走邊吩咐,「拿銅鏡和梳子來。」
「是。」
兩人去了正殿的小側門,宮女去拿銅鏡和梳子。
而帝久覃站在院子里,對孫歧埕吩咐。
現下孫歧埕還在鸞鳳宮,四周也守著御林軍。
祥雲殿和十九皇叔在,不會有事。
所以,他留在此,保護太后和公主,太子妃的安全。
「是,屬下這便去!」
孫歧埕聽完帝久覃的話,大步離開鸞鳳宮。
帝久覃站在那,看著離開的孫歧埕,腦子裡卻浮起剛剛看見的臉。
熟悉,為何熟悉。
那是因為她身上有玥兒的影子。
不卑不亢,舉止有禮,看似柔弱,實則不然。
挺好。
一直站在帝久覃身旁的小太監還在。
他一直未去祥雲殿彙報這邊的消息。
但他未去不代表他不去,亦不是他要等著事情全部結束才去,而是帝久覃已然當著他的面吩咐人把這邊的情況盡數告知皇帝。
既然帝久覃吩咐了,他也就不必去了。
未過多久,司舞房的人很快被帶來,站滿整個院子。
而這些人,有男有女。
排排站好。
細數的話,有上百人。
她們一個個站在院子里,臉上都露出畏懼,害怕,慌亂。
因為刺客出現在司舞房,還到了鸞鳳宮,把太子妃和公主給挾持了。
這般大的事,弄不好她們所有人都得陪葬。
而現下,她們不知曉太子妃和公主如何。
帝久覃站在最前面,看著這些人,然後視線落在最前面的人臉上。
「司舞房的女子,男子都是經過仔細挑選,身家清白,但如今出現今日這般紕漏,司尚宮可知曉為何。」
帝久覃聲音不快不慢,未有怒火,但聽在在場的人耳里卻是心顫。
覃王性子好,但性子好不代表未有腦子,不代表他可以什麼都寬容。
現下覃王來調查此事,定是受了皇上的吩咐。
她們都逃不了。
那被帝久覃看著的人是司舞房的女官,掌管著司舞房的一應事宜。
帝久覃不問別人,問她,自然未有錯。
現下女官被帝久覃看著,倒也未亂。
能坐到這個位置,都不是一般人。
她走出來,屈膝,聲音冷靜,「覃王殿下,今日之事,我定仔細與覃王殿下說。」
「但現下有一件事比此事更為重要的事。」
帝久覃眉頭微皺。
更重要的事……
他腦中思緒劃過,很快,他神色一凜,說:「現下宴會的曲目排到哪了?」
未有錯,司舞房負責的是各節日,以及宴會的歌舞。
今夜的宴會自少不得歌舞,而這一切皆由司舞房布置。
現下出了這般事,歌舞根本無法正常進行。
而無法正常進行便會亂。
亂了,那便是讓南伽,藍月,遼源看笑話了。
看來,那在背後設計今日之事的人早便算好了一切。
司尚宮聽帝久覃這話便知曉帝久覃已然知曉其中厲害,極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