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扯領子可以,但如若我們扯開領子,脖子上未有南伽人的印記,該如何?」
商涼玥若真是男子也就罷了,領子一扯,一看,便不是南伽人。
但她是女子,這麼大庭廣眾的扯領子,即便無人知曉她是女子,也不可。
代茨也是因此才憤怒。
掌柜的冷笑,「不如何,不是南伽人,是我們帝臨人,我們歡迎,但如若是南伽人,你們今夜便別想離開我們這小鎮!」
商涼玥頓時笑了起來,「掌柜的這做法倒是傷了帝臨人的心了。」
「傷帝臨人的心?我看你們就是南伽人!就是不願意扯開領子!」
掌柜的說完,客棧里坐著的人頓時站起來,手中拿筷子的拿筷子,拿碗的拿碗。
顯然,商涼玥要不扯領子,他們便準備衝上來,把商涼玥和代茨弄死。
商涼玥看到這,嘴角的笑弧深了。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令牌,金色的,雕刻著繁複花紋,那金子打造的邊身在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
商涼玥把令牌遞給掌柜的,說:「掌柜的瞧瞧這個。」
在商涼玥動作的時候,四周的人便已然做好隨時撲過來的準備。
而代茨也做好了迎戰這些人的準備。
當然,不止代茨,還有白白。
小東西已然拱起身子,嗚嗚的兇狠的看著這些人。
嗯,以及在簍子里的萬紫千紅。
它在裡面動著,那尾巴細細的從簍子里鑽出來,透過黑色的布感受外面的氣息。
不過,這對峙的兩方都在商涼玥拿出那個令牌后停下。
緊繃的氣氛也都安靜。
掌柜的看著這令牌,臉上的警惕和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驚訝。
雖說這裡是小鎮,但商旅和行人都會路經此地。
尤其是去往岷州城。
所以身為客棧的老闆,見的形形色色的人何其多。
而這令牌,用黃金塑造,顯然就不是尋常人。
且這顏色,這令牌上精緻的雕刻,只有帝臨人才會有這般精巧的工藝。
並且擁有這精細工藝的人,都是在皇城給達官貴人所做。
南伽做不出來。
也不會做這種令牌。
顯然,眼前的人是帝臨人,還是帝臨的貴人。
是帝臨的貴人,自然不會就這般作踐自己的身份,當眾扯自己的領子。
掌柜眼中的神色在幾秒間瞬間轉變,臉上浮起笑,很是歉意,「原來是皇城來的貴人,恕老朽眼拙,眼拙。」
商涼玥一點都不介意,說:「掌柜的還是仔細看看這令牌,可有作假,我也知曉最近岷州瘟疫泛濫,乃南伽人所為,作為我帝臨人,警惕小心乃是上策。」
掌柜的聽她這般說,點頭,很是憤怒的說:「是,這南伽人太可惡,在咱們岷州煽動暴亂不說,還引起瘟疫,讓我們岷州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中。」
「明白,我也痛恨南伽人。」
商涼玥說著,把令牌又湊近些,讓掌柜的仔細檢查檢查。
識貨的人自然是不一樣的。
只要掌柜的認定她是南伽人,那今夜也就什麼都好說了。
掌柜的倒也不再推辭,說:「那老朽便得罪了。」
「不妨事。」
掌柜的接過令牌,仔仔細細的從左到右,從右到左,從上到下,從前到后,當真看了個仔細。
而隨著掌柜的越看,心中便越惶恐。
到最後看完,掌柜的微微抖著手把令牌雙手呈上,「公子,今夜是老朽得罪,唐突了,還望公子恕罪。」
說著,掌柜的躬身,行了個大禮。
商涼玥笑,收回令牌,「無事,你們這般也是為了帝臨,為了岷州百姓,很好。」85小說www.book85.com
掌柜的趕忙說:「不不不,老朽不問青紅皂白便那般對公子,老朽太失禮!」
掌柜的臉上都是惶恐,不安。
就怕得罪了商涼玥,商涼玥問罪於他。
可不,這令牌他瞧見了,可能別人不知曉,但他卻是知曉,這令牌的花紋反側著看,正好是一個覃字。
能用這覃字的,這帝臨除了一人再未有別人。
所以,眼前的人,身份太貴重。
即便不是黎洲那位,也是黎洲那位的親信。
「無礙。」
商涼玥把令牌收回懷中,說:「現在可有上房?」
一個令牌便把掌柜的嚇到了,商涼玥可以想象這令牌有多重。
掌柜的趕忙說:「有有有!」
說著趕緊走出來,伸手,「公子樓上請。」
「嗯。」
隨著掌柜的態度變化,四周做戒備警惕的人也都放鬆,恢復到之前。
只是眼睛都看著商涼玥和代茨,以及白白。
眼中是好奇。
好奇此人是什麼身份,竟然讓掌柜的這般害怕。
掌柜的親自領著商涼玥和代茨去樓上最好的上等卧房,商涼玥說:「掌柜的,勞煩你為我們準備最好的飯菜,就在樓下。」
「好的,公子,老朽這就去準備。」
「嗯。」
掌柜的離開,但走到房門口的時候,掌柜的想到什麼,問,「公子可還有別的吩咐?」
「目前沒有,等有的時候我再找你。」
「好的,公子稍作歇息,等飯菜好了,老朽親自來叫公子。」
「好。」
掌柜的離開了。
走的時候還體貼的把房門合上。
商涼玥說:「師父,東西放下吧,無事了。」
「嗯。」
代茨把東西放下,商涼玥把裝著萬紫千紅的木婁子如常的放到床角。
白白在四周竄起來。
這看看,那看看。
到一個新的地方它就是這樣。
商涼玥倒在床上,緩解身上的疲憊。
其實她很累的。
她的心不累,就是她的身子累。
這身子累就連累的她整個人都疲倦。
代茨說:「公子,你先睡一會,待會我叫你。」
商涼玥搖頭,「不睡,現下睡待會睡不著了。」
白白竄到商涼玥旁邊,用腦袋拱她。
商涼玥手落在她腦袋上,剛好一掌心,「別鬧,你主子我現下沒力氣跟你玩。」
代茨看著商涼玥臉上的疲憊,知曉她是累了。
奔波幾日,身子又不好,之前又打打殺殺,她能支撐到現下,已然是不容易。
代茨想了想,說:「我出去讓人送點水上來。」
洗漱一下。
不過,代茨剛走到卧房門口,門便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