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看破不說破

  豬肉全部拉回到食堂那邊，秤過後，發現是二百斤。

  然後按照口頭協議，交付了一百六十二斤。剩餘的，羅成問書記借公社食堂的鍋用一下，下午他去喊人把剩餘的肥肉給自己熬油，準備去供銷社買個罈子裝豬油。

  這肉會壞，但熬成油就不一樣了，而且這豬油拿回市區送禮或者人情出售，一樣是搶手貨。這要是在吃米飯的時候，弄點醬油弄點豬油，簡單攪拌一下，一碗豬油拌飯就出來了，什麼菜都不要，大家都吃的香。

  這多出來三十八斤肉，好像有點不明不白呀。不過知道具體換購細節的就幾個人，雖然鎮上的人都知道羅成是代表機械廠在跟公社裡換東西，但具體怎麼換，拿什麼換，其他人都不知道。

  人家可能會認為機械廠這邊帶多了點肉，熬了油帶回去就是，省的變質。

  但王書記可不會這樣想，採購員~~呵呵~，別人不懂，他王書記不懂嘛。要是是收購站的採購員，他絕對不會多想，但一個工廠單位的採購員。廚子帶菜，採購員夾私。

  這羅成現在是穿上工作服了，加上以前身高的確不矮，他娘的，王書記都差點忘記了，這小子沒跟趙會計家閨女成親時，是一個二流子。

  「成子，這咋多出這樣多肉呀。」

  「別問，不是我一個人的，帶回去不少人要分潤點。我也只是一個辦事的，而且公社不是拿到自己要的肉了嘛。」

  羅成回話道，也就是這樣的回話，趙會計和王書記瞬間明白了啥意思。羅成要是一個人弄三十八斤肉，那也的確太多了，這只是一次換購交易而已，以後還有合作呢。

  但現在羅成一說，不用說清楚，趙會計和王書記兩人都不用溝通，就都會聯想到羅成上面的領導還有參與這事的一些人。

  而趙會計和王書記就算知道了還不能說什麼。

  而且這是小問題，幾十斤肉而已，對於一個大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司機私拉私帶，售貨員優先把物資賣認識的人，飯店服務員有親戚去飯店吃飯，菜的分量都還不一樣呢。

  說實話，這羅成在採購的時候，他要是開口私下買點野豬肉，鹿肉或者水庫里抓上來的魚。王書記絕對會答應，甚至送他幾條魚都可以。很多採購員不都這樣嘛。但整個流程中，羅成不但啥都沒要，自己還出力跟著隊伍去打獵了。

  現在才明白過來，這是在最後一個環節撈私了，而且撈的還不是公社這邊的東西。不過看破不說破，市區裡的工廠就是牛呀，不像一些小地方的採購員，天天跟你計較個三瓜兩棗的。

  只是~~，這三十八斤肥肉里，有多少是羅成的份額。

  王書記只是在龍津鎮當書記，他可不是這鎮裡的本地人，自己家裡的人也不是農村人，吃的可不是大鍋飯。這熬的豬油~~，就算他跟著大家吃大鍋飯，偶爾飯里放點豬油攪拌一下，不也香嘛。

  但這事他不好直接提，反正公社的老趙是這小子的老丈人，等這小子走後，私下跟老趙談談這事。又不是白要，該給的錢一分不少，甚至加點也無所謂。

  到食堂借鍋用一下的事情，王書記表示沒問題，讓趙會計等會去打個招呼就是了，只要不影響食堂做飯，下午空閒的時候都可以。

  事情談妥，羅成就先回去了。公社這邊的肉，王書記得立刻騎自行車去縣城一趟，要是鎮裡派人進山打了點獵物直接大家吃了沒什麼。可你一百六十多斤肥肉，啥都不想，也直接全部煮了吃了。有沒有考慮組織，有沒有考慮領導的想法。

  整個鎮這樣多人，要是這肉直接吃了，王書記可不敢保證這事不會被上面的人知道。能當上鎮裡的書記，某些覺悟他是有的。

  羅成回到家，從口袋裡掏出包好了的錢，一百六十二塊。在這年頭，對個人而已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不過你要說很多，也不然，機械廠里的孫主任一個月就有一百好幾的工資。一些工人技術等級高，七八十一個月的都有。但八級工一個月一百左右的，機械廠沒有。

  這有錢了，羅成最想的就是在自己這時代有塊表，沒表太不方便了。自行車也想要，但自行車反而是其次的，市區來往鎮裡之間，有班車，有報銷。在市區上班，走路也不算多遠，當然有個自行車是更方便。

  但自己剛參加工作，這一百六十多的收入還解釋不了來源，買表買自行車有票也解釋不了錢的來源。

  這錢買一些不要票的東西倒是可以，有時間去打探一下市區裡的鴿子市場，看看有沒有好東西。

  把錢放好，這錢還要給二狗子和其他人發工資或者到市區帶東西來呢。也不知道今天外面下著雨，泥鰍和黃鱔的收穫如何。至於說下雨天他們不會去田地里抓黃鱔，那是不可能，真要不去的話，也會來他這邊說一下。

  而且雨不算大，穿個蓑衣，不會怎樣。而且下雨，泥土也好挖的很，一天一塊多錢，他們不幹上哪去掙。

  果然在家沒等多久，就有人來送貨了，是妹妹羅燕。她是抓泥鰍的，泥鰍跟黃鱔不一樣。黃鱔抓到了不要水都能活很久，泥鰍不行。

  羅燕一大早就去撈泥鰍了，因為能掙錢，家裡的兩件蓑衣都讓她穿一件了。現在來到羅成這邊，羅燕倒完泥鰍就要走，雨小了，接著去撈。

  不過羅燕被羅成留下來了，快到飯點了，不如休息一會。羅成告訴她，等會大姐也會過來，這兩天都到他這邊吃飯。有饅頭有菜，不比食堂吃的好呀。

  羅燕聽到有饅頭吃，就走不動了，何況這是自己哥哥家，沒啥好客氣的。

  羅成看了看妹妹今天的收穫，好像沒昨天晚上的多，也就順帶詢問了一句。

  「下雨了，溪河那邊的水漲了一些，不好撈。不過這下雨，我看見田邊的水渠里有泥鰍，只是很多都比較小，小泥鰍又沒什麼肉，就沒撈小的。」

  羅成點了點頭，小泥鰍價格便宜，按照劉小菲說的，小泥鰍如果不過油炸酥脆點，連骨頭整個的吃，那吃的累不說，還沒多少吃頭。吃泥鰍當然是選擇大的了。

  讓羅燕脫下了蓑衣，掛在門口，把泥鰍倒小木盆里。然後洗個手，羅成給她一個饅頭，讓她吃著玩。吃著玩就是用手一點一點當零食撕著吃，別大口吃幾下一個就沒了。

  白面饅頭當零食吃著玩，羅燕以前想都不敢想。

  沒多久，二狗子也來了，一桶黃鱔。他直接跟羅成說今天就他一個人在地里抓的，家裡就一件蓑衣，沒讓她媳婦下地。不過這下雨，地里的黃鱔可好抓了。特別是之前剛翻過地的地方，都能看見一些黃鱔鑽出來。

  所以呀，他今天上午抓的不比昨天兩人弄的少，當然他這樣說可不是問羅成要兩份工錢的意思。意思反而是抓的多，但該如何就如何，今天給他算一份錢就可以。

  羅成也沒在這上面去說什麼，把人留住吃飯。喊他也不用急著回去吃食堂了，她媳婦跟他奶奶去就行了。等會再帶點饅頭回去給他媳婦和奶奶吃。

  然後又一個因為饅頭走不動腿的，特別是羅成還讓二狗子帶饅頭回去給媳婦和奶奶吃，自己不吃沒啥，媳婦要討好，奶奶要孝順。也坐下來跟羅成閒聊等他姐來一起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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