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又是這該死的路遠！」
「這混蛋千萬別落在我們手裡，否則一定要將之千刀萬刮，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到我帝國一統支那之時，一定要誅這混蛋九族，就算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要給我挖出來，挫骨揚灰！」
聽到寺內壽一的話，眾多日軍將領再想想川軍獨立團歷次作戰經歷，都很清楚寺內壽一說的絕對是事實，忍不住破口大罵，他們對路遠的恨，可以說已經是深入骨髓了。
「都給我閉嘴，無論你們想怎麼對付那混蛋，也得先抓住他再說，目前的情況，我們必須想盡辦法，讓第十四師團先堅持到援軍到達！」
寺內壽一冷哼一聲，思考良久才下令道：「現在中牟城破，支那軍一定會全力攻城，土肥原賢二師團長乃是帝國赫赫有名之將星，他一定不會束手待斃，接下來，一定是絞肉機一般的巷戰——命令所有戰機，全部撤離中牟，馳援第十六師團，讓他們將支那軍第八軍固守之陣地給我炸平，確保第十六師團能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中牟外圍，牽制支那軍的兵力！」
「命令增援部隊，以及坂垣師團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官渡一帶，我要他們在兩個小時之內突破官渡防線，形成包圍圈！」
寺內壽一獰笑道：「路遠啊路遠，我知道你肯定不肯走——那你們就別想走了！」
「程潛，薛岳，我命令你們立即下令，讓全軍後撤至黃河北岸，以黃河天塹構築防線，阻擋日軍之攻勢！」話筒里，傳來了蔣委員長冷冰冰的聲音。
「委員長，前線捷報！」
薛岳有些興奮的道：「就在剛剛，在我軍士兵之堅持不懈的攻城之下，中牟城牆已經被攻破了，路團長以及張自忠商震等軍座已經下令全面攻城，全殲日軍之第十四師團，絕對不是夢想！」
「這個消息，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蔣委員長的聲音冷的像冰，厲聲道：「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城牆早不倒晚不倒，偏偏這個時候倒下？這根本就是日軍之詭計，他們肯定已經知道我下令全軍撤退之命令，所以故意露出破綻，引誘你們進攻，用以拖住我軍之大部，然後等他們的援兵到達形成包圍圈，然後反轉局面，全殲我們……」
「委員長，機會就在眼前啊……」
薛岳急的眼都紅了：「從開戰以來，我軍從未成建制的殲滅過日軍，這才成就了日軍戰無不勝之神話——就算這是日軍之詭計，只要我們能全殲第十四師團，就能打破日軍不可戰勝之神話，就能極大的振奮我軍之軍威，並極大的打擊日軍之囂張氣焰，我覺得就算真的落入了日軍之圈套，也是值得的……」
「混賬——薛岳，你要造反嗎？膽敢不聽我的命令！」
就算是隔著話筒，也能感受到蔣委員長那惱羞成怒的怒氣：「十幾萬士兵的性命，你居然想用這麼荒唐的理由就將他們白白葬送？你簡直就是賣國賊，在草菅人命……」
「委員長，我薛岳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局著想，是為了整個中華民族！」薛岳也怒了，咆哮道。
「格娘希匹，薛岳個小赤佬，你這個叛徒……你是在譏諷我將某人鼠目寸光嗎？」蔣委員長瞬間出離了憤怒，完全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
「委員長，我薛岳是忠於你的，你是知道的……」
薛岳聽到這些怒罵，心裡一陣陣的發涼，還待辯解，可被程潛一把拉開，他很清楚，要是薛岳再這麼頂撞委員長，委員長一怒之下，怕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委員長息怒，你知道薛司令不是這個意思……」
程潛道：「薛司令雖然有些口不擇言，但他對委員長的一片忠心，我相信委校長你是知道的……」
「哼！」
蔣委員長悶哼一聲道：「告訴他，這筆賬我以後再跟他算，程潛，立即下令，全軍撤退——我不想說第二次，不會連你也不聽我的命令吧？」
「學生不敢！」
程潛道，半晌之後才一咬牙道：「校長，不是學生不聽你的命令，只是你也知道，這邊名義上是我和薛岳統領，可事實上，要是路遠不說撤，恐怕就算是身在前線的商震張自忠龐炳勛等幾位，都無法讓那些士兵們撤下來……」
「……娘希匹的路遠！」
話筒里傳來了蔣委員長的怒罵聲和磨牙聲，聽的程潛后心裡一陣陣的發涼，心說路遠啊，算是我對不住你了，委員長畢竟是我的校長，我不能辜負他，為了全殲第十四師團，只能委屈你背一次黑鍋了……反正委員長對你已經有很深的成見，估計你也早已經虱多不癢債多不愁了。
「程司令，這麼做，怕是不地道吧？」
見程潛掛斷了電話，薛岳臉色難看的道，現在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路遠身上，到時候路遠要是忤逆了委員長，怕是委員長會徹底記恨上路遠的。
「那你想不想全殲土肥原賢二的第十四師團？」
程潛長嘆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這次戰役，是路遠力主要打的，無論結果如何，都該他給委員長一個交代……」
「我們，都對不起路遠啊……」
薛岳聞言長嘆道，都不知道以後該以如何面目再面對路遠了，可就像是程潛說的，事情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由路遠來背這個黑鍋了。
這邊的所有將領里，他自己，程潛，張自忠龐炳勛甚至商震，多少都有些交情，而路遠雖然戰功彪炳，但是說到底，他終歸是個外人……
中牟的陣地上，山呼海嘯。
無數的士兵從缺口裡湧進去，迎著機槍和炮火，向著日軍發起了猛攻，傷亡慘重，但是日軍的傷亡也同樣慘重，畢竟現在他們已經失去了城牆的庇護。
所以士兵們能夠承受這樣的損失，因為和昨夜攻城相比，他們的犧牲也能換回對日軍的巨大的殺傷，而不像昨夜那般，被一邊倒的屠殺。
「殺進去啊，活捉土肥原賢二這個龜兒子，老子要用他的腦袋，祭老子的胳膊……」就連重傷的大狗熊都已經來到了陣地上狂吼不已，為衝鋒的士兵們打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