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我給你介紹一下
「所以說，他們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把我軟禁在這裡？」
尼戈萊瑟郊外的一座莊園會客廳中，希婭拉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
「我想是的。」
安德烈臉色凝重道：
「你是跨越了災難、從維利塔斯帶回第一手情報的英雄，而且還挫敗了維利塔斯人的陰謀，與精靈、矮人達成了合作，現在更是要成為海格蘭城的侍奉者。
「像你這樣的人，一旦處理不當，就會帶來不小的麻煩，之前圍繞你做出的一切宣傳就都成了笑話，所以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想讓你出現在尼戈萊瑟大劇院。」
「不不不，安德烈。」希婭拉搖頭道：「麻煩不在我身上，麻煩在麥卡拉。」
安德烈一愣，怎麼聽起來對方一點兒也不擔心麥卡拉？
希婭拉：「你見過海涅，你認為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安德烈沉吟片刻道：「那傢伙……他藏了許多事，很善於偽裝，我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不，安德烈。」希婭拉再一次搖頭，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揚起：「你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恰恰相反，那傢伙是個無比簡單的人。」
「簡單？」
安德烈腦海中浮現了被當成燈泡使喚的奇魯蒙特，樓爾頓那棵漆黑、巨大、堅硬的祖木之軀。
以及對方身邊那個將暗影烈焰如臂使指、對放逐術爐火純青的黑色骷髏術士。
這種人……簡單？
「是的，簡單。」希婭拉：「他的邏輯很簡單，以善意揣測所有人，可一旦發現有人想干他，他一定會加倍干回去。」
「還真是……粗俗且生動呢。」
安德烈不禁微微皺眉：「可這種性格改變不了眼下的現狀……」
希婭拉：「現狀？你們真的很了解麥卡拉麼？」
安德烈沉默了。
他發現自己確實對那裡了解的很少。
儘管是詩社成員，理論上掌握著麥卡拉的一切信息。
但是，他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
否則與海涅共事一天給他帶來的震撼也就不會那麼多了。
而現在的麥卡拉……
不說別的，就光那棵樹——雖然本體被炸了，但是自身的實力還在。
還有那個叫米爾頓·吉蒂勒的巫妖……也不知道治癒了沒有。
光是這樣擺在明面上的就有兩個六級強者。
希婭拉：「聖殿會派出什麼樣的力量，取決於對麥卡拉的了解。伱也應該清楚，我們對那裡並不了解。所以他們猜不到那地方到底有多難對付。而且你知道的，我們的聖殿一旦決定了做什麼，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聽她這麼一說，安德烈忽然想起了與父親決鬥的那傢伙。
庫賈。
這傢伙是個專門替人決鬥的控火大師，不屬於任何一方。
而聖殿內部旗幟鮮明地分為吉蒂勒陣營和非吉蒂勒陣營。
父親明明是非吉蒂勒陣營的，為什麼和他決鬥的卻是庫賈？
這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麼？
所以庫賈只可能是吉蒂勒們雇來的……
而之所以這麼做，是聖殿的意思？
安德烈緩緩道：「不，這一次也許不是不死不休。」
希婭拉：「什麼？」
安德烈：「如果你從頭到尾都沒有介入，那麼到時候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希婭拉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
「你是說……聖殿內部不是鐵板一塊？」
「是的，這次代表吉蒂勒出戰的是庫賈大師，理論上不該是他！」安德烈繼續道：「吉蒂勒是當年第一個加入神殿的大貴族家族，他們經營這麼多年，不可能拿不出一個決鬥的術士，這只可能是聖殿的明示——這次出兵麥卡拉是吉蒂勒的意思，聖殿默許。」
希婭拉微微頷首。
默許，就是有了功勞大家分，出了問題你來背。
我只是默許，不是贊同、支持。
「所以可能是吉蒂勒們主動出手，從而影響了聖殿原本的決策……」
「是的。至於他們為什麼著急了……」
安德烈瞥了眼對方的赦罪之鏈，沒有繼續往下說。
但兩人都明白，問題的根源在於希婭拉匯報給聖殿的消息。
又或者，是希婭拉成功返回的事實。
那麼問題來了，他們為什麼會緊張？
赦罪之鏈在進入麥卡拉後就被海涅保護性屏蔽了，不然他怕元靈把這東西洗腦成只會說「你好」的乖寶寶。
同時也是出於這個原因，希婭拉也沒能前往里世界觀摩，只是舊地重遊了一番。
所以說，希婭拉能匯報給聖殿的只有這些——符合聖殿想像的麥卡拉，以及赦罪之鏈監視過程中所看到的一切。
即便如此，也會讓吉蒂勒們緊張到必須對麥卡拉出手。
兩人都有些費解，到底是為什麼呢？
……
同一時間，聖西廷的吉蒂勒莊園。
送走了來領佣金的庫賈，安松·吉蒂勒把自己關進了冥想室內。
他布置好了重重庇護後，拿出了一面看著頗有年頭的銅鏡。
隨著他激活鏡子，靈魂進入冥界。
在向著東南方向奔襲一段時間後，他渡過了瀆靈河，靈魂出現在水銀森林對應的位面。
只有湊近了才能發現，前方出現了一棵半透明的灰色樹影。
很快，他就來到了一處潦草的祭壇旁。
它看起來像是一棵粗壯的古樹被人砍去大半，切口平整。
樹墩周圍立著六根尖刺，上面分別掛著六個蠕動扭曲的靈魂。
一根根灰色的絲線從它們體內抽出，在樹墩上勾勒出一道渾濁的人影，勉強看得清臉。
見他到來，這人睜開了眼。
「辦好了？」
安松點點頭：「不出意外的話，聖殿已經在調集軍隊了，至少會有200名黑騎士和一座浮空城向麥卡拉進發。」
「黑騎士？」
那人不屑地哼了聲：「就你們那群披著破銅爛鐵的暗影戰士，別最後成了羅伊德·吉蒂勒的素材。還有，他們至少從我手裡拿走了12個飛行士的靈魂，以及一艘維利塔斯的大型飛艇，我勸你們別小瞧了麥卡拉。」
「柯林斯！」安松怒道：「你是亡靈法師，不是什麼維利塔斯人，收起你的傲慢！」
柯林斯不屑道：「收起傲慢有什麼用？我不過是在陳述事實罷了，等到維利塔斯人的戰鬥法師軍團兵臨聖西廷的時候，你也勸他們別傲慢嗎？」
安松冷笑一聲：「到了那時，虛空已經吞沒凡人的國度，我們的敵人只會出現在暗影界了。」
「真不愧是尼斯人，說起大話來一套一套。」
柯林斯譏諷道。
「你……」
察覺到一絲扭曲的能量在干擾自己的意志，安松急忙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疑惑地打量著對方：「你為什麼不用鏡子進來？」
「你傻嗎，我如果有鏡子還用得到這樣？」
柯林斯眼裡閃過一抹憎恨：「我所有的東西都被麥卡拉的吉蒂勒們帶走了，包括鏡子。我現在是用水銀森林的一處長老祭壇進來的。在我抵達灰燼前線之前，只能這樣了。」
安松暗道一聲難怪。
鏡子對他們這些二五仔而言，最大的作用就是保護靈魂，不被冥界的意志扭曲了情緒。
否則不光他們暴露的概率會增加，還可能導致其在最終的勝利來臨前就變成巫妖，無法享受勝利果實。
至於眼下柯林斯所採用的方法則只能用來應急。
「你還是早點離開吧，免得暴露身份。」安松提醒道。
「管好你自己就行。」柯林斯回嗆道。
媽的瘋子……
安松懶得搭理這個情緒已經不對頭的傢伙，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一個包裹得無比嚴實，只露出了一雙眼睛的傢伙顛兒顛兒地跑了過來。
安松都看呆了……
饒是他，也不過是披著一件冥靈（冥界管靈燼的叫法）編織的法袍，頭戴一頂帽子。
而這傢伙恨不得在身上貼一層黑色的樹皮……
他是有多怕死，竟然包得這麼嚴實？
「柯林斯？」
新來的人疑惑道：「他是誰？」
柯林斯：「他是安松·吉蒂勒，這位是格雷，我的朋友，多虧了他我才能從羅伊德手上逃離。」
柯林斯給兩人做了介紹，卻是聽得「格雷」一懵。
啥玩意兒？
從羅伊德·手上逃離？
我怎麼不知道？
「正好他也在，你自己問吧。」柯林斯說道：「關於你讓我幫你查的羅伊德·吉蒂勒，他知道不少東西。」
「你好。」
海涅伸出手，和對方禮貌地握在一起。
握完手，安松驚訝地打量著海涅：
「你就是我們潛伏在麥卡拉的密探？」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