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拋磚引玉,翰墨蟠龍(今日三更,第一更)
「這……」女服務員捂著嘴,腦中一片空白。
自己看到了什麼?
堂堂五品造物師,居然向一名高中學生在行大禮?
「一字之師?這傢伙說什麼呢?」
不說她了,蘇易自己也有些發蒙,摸不著頭腦。
「渴鹿,你幹什麼呢?」唐盈自覺丟了面子,去拉顏渴鹿的胳膊,又對蘇易道,「既然你已經結束了,也別占著茅坑不拉屎,把造物間讓出來吧……你一直不走,是想偷學嗎?」
她這話極不客氣,聽得蘇易都想回罵了。
這時,顏渴鹿卻掙開唐盈的手,認真地道:「伱是叫蘇易?蘇易,我想邀請你留下,觀看我捏造玄獸。」
「讓我……留下?」蘇易聞言,又是一呆。
對面這位可是五品造物師,他的造物,或許能直達閻羅品相!而閻羅品相的玄獸,即便只是捏造過程的視頻,也能賣出不菲高價……
「什麼?你要讓他們留下?」唐盈勃然大怒,威脅道,「他們要留下,我就走!」
但她明顯高估了自己。
「他們一定要留下。」顏渴鹿沒有半分猶豫。
唐盈被晾著,下不來台,臉上一陣青一陣紅。
「有本事,以後就別來找我了……」
她猛地一跺腳,轉身就走。
「怎麼就走了?還沒開始呢?」李澹雅在後邊揮手,挑釁意味十足,「不看看捏造真龍嗎?」
楚楚哭笑不得。
……
不過,蘇易倒沒什麼「打臉」的想法,他是真心想要觀摩。
五品造物師捏造真龍,這樣的機會哪能錯過?
顏渴鹿隨意坐下,並未直接捏造玄獸。
嗡~~
須彌之匣幽光浮蕩,他竟掏出筆墨紙硯,將宣紙鋪在地上,開始筆走龍蛇。
是字面意義上的筆走龍蛇!
他寫了一個古體的「龍」字,接著,是竜、、龒、等林林總總的古之龍字,分別以楷書、行書、草書等書法描繪,每個字都截然不同。
一枚枚龍字浮現,龍飛鳳舞,虎略龍韜,都是各具神異。
蘇易盯著那一枚枚龍字,卻從那千變萬化中,尋找到了一絲「龍之形意」,龍屈蛇伸,出神入化。
「嘖嘖,不愧是五品造物師……」他聚精會神,看得是目眩神迷,問道,「楚楚,哪裡能買到他的墨寶?」
「顏渴鹿可不是書法家,他是造物師。」楚楚面露無奈。
「這樣啊……」蘇易深感遺憾。
顏渴鹿的墨寶里,明顯暗藏著他對規則的深刻理解!
或許,看他的書法,比看他的造物,還能給人更多啟迪。
蘇易甚至覺得,要是先看了這幅墨寶,在捏造無相蜃蛟時,或許就能直接捏造出真龍。
當然,他也清楚,這是某種因「不甘」情緒而生出的痴心妄想。
未能捏造真龍,並非蘇易對「變化」二字的理解不夠深刻,僅僅是因為,區區城隍品相,還承載不了「龍」這個概念。
終於,顏渴鹿寫完了字。
他已是滿身大汗,汗水浸透衣服。
捏造玄獸都是耗神,蘇易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捏造玄獸,還鬧得滿身是汗的……
「小趙,開始吧!」
顏渴鹿轉頭,對那女服務員道。
「哦,要開始了?」蘇易精神一振。
須彌之匣幽光蕩漾,又是一樣樣異獸器官浮現,擺放成一排,強迫症一般,距離間隔都一模一樣。
蘇易潛心觀摩,又有些遺憾。
那些器官中,有跳動的心臟,有蠕動的肺腑,有嶙峋的鹿角,有青色的魚鰓,多種多樣,但他能認出的,寥寥無幾。
——原因也很簡單,蘇易才高二,顏渴鹿使用的珍稀材料,距離他太遠太遠了……
嗡~~
原初孢子置於眉心,顏渴鹿放下之際,其上竟浮現一個龍蛇飛動的「龍」字。
那「龍」字迅速淡去,筆畫簡化,只留下最具神韻的筆觸,猶如象形文字,也有幾分像那龍之符籙。
剩下的,乃是真龍之意!
「去蕪存菁,取其真形。」蘇易眼神一凜,低聲感慨,「厲害啊,真厲害……」
他愈發專注,繼續觀摩。
嘩~~
補天之釜中,原初孢子化為一團墨跡,接著,墨跡氳散,居然化為一尾仿佛來自水墨畫的墨鯉。
墨鯉游曳,上下來去,一一吞噬異獸器官,然後愈發生動,愈發活潑,也愈發真實。
轟隆隆~~
蘇易望向窗外,那還未消散的雷雲,再次喧囂起來,暴雨傾盆而下。
「來了……」他暗暗道。
開著的窗中,雨水正蜿蜒而下,又是一條登天之河!
墨鯉逆流而上。
接下來,和無相蜃蛟誕生的場面,不說毫不相干吧,也只能說一模一樣。
最大的差別,只在最後一步。
轟隆隆~~
碧青雷霆落下,似轟雷掣電,如神抶電擊,大量的雷霆潑灑,比無相蜃蛟誕生時,狂烈暴虐十倍百倍不止!
「這才叫天雷嘛……」
漫天狂舞的雷蛇,映得蘇易臉色煞白,對「天雷」的認知,似乎也又上了一個台階。
因為品相更高,所以墨鯉遭遇的,才是真正的雷劫!
雷如雨下!
墨鯉周身澆灌著雷霆,並未像無相蜃蛟那般,從鯉尾開始,一點一點地蛻變。
而是直接蛻皮!
每一輪狂雷轟下,它都要蛻去一層魚皮,而每蛻去一層,都會更像真龍幾分。
終於,它躍過龍門,四爪張開,爪縫中浮現墨跡雲霧,騰雲駕霧,蜿蜒回歸。
「這是什麼品相?」
蘇易呼吸急促。
他的面前,是一頭水墨書就的墨龍。看似只是一幅水墨畫,但它卻已得了龍之真意,能千變萬化,能行雲布雨,和真龍並無區別。
「——翰墨蟠龍,閻羅中品。」顏渴鹿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面露滿意。
至於伴生異能等種種資料,他自然不會說。
「閻羅中品?」
李澹雅、楚楚面面相覷,都是一臉驚容。
「蟠龍?」蘇易則眼神微動。
蟠龍,是民間傳說中蟄伏在地而未能升天之龍,在真龍之種中,屬於較低的存在。
但,地位較低的真龍,那也是真龍!
「嘿,居然拋磚引玉了……」蘇易撇撇嘴,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做那個「磚」。
當然,也得說,雖然品相相隔甚遠,但觀摩這頭翰墨蟠龍,他也同樣是受益匪淺。
「等我成為三品造物師,能捏造山君玄獸的時候,就算是龍,也捏給你看!」
蘇易暗暗下定決心。
嗡~~
顏渴鹿抬起右手,翰墨蟠龍消失於大椿之匣,再無痕跡。
接著,他大步走過來,再行一禮:「蘇易,這頭翰墨蟠龍,有四成的功勞,都在你身上。」
他想了想,自須彌之匣中掏出一物。
又是一枚指環。
「這枚臥雪指環,是我年輕時為了練習畫畫,躺在野地里觀摩動植物時所使用的。」顏渴鹿神情鄭重,「它的功能,是改變身周環境,變得舒適宜人,尋常的冷熱寒暑和疾病,都入不了你的身。我現在已經五品,不太用的上,就送給你了。」
「那怎麼好意思?」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蘇易的手很誠實,將臥雪指環收入囊中。
不過,他其實並未收入囊中。
剛握在手心,指環自行消失。
而地煞指環中,則再多一個詞條。
——地煞指環,4/72,氣禁、度厄、布霧、臥雪。
「這地煞指環,不會和替身使者一樣,會相互吸引吧……」蘇易暗自嘀咕,準備等回去後,再好好研究這枚「臥雪」。
他忽然覺著,這麼巧地遇上顏渴鹿,是因為「度厄」在起作用。
……
不過,臨走時,雙方依舊沒有乘坐同一部電梯。
「雖然他老婆不咋樣,但顏渴鹿這個人還是不錯的。」
電梯裡,蘇易做出中肯評價。
兩女齊齊斜眼看他。
「要不是他給了你那枚臥雪指環,你會這樣評價他嗎?」李澹雅一針見血,指出問題關鍵,「哼,見利忘義……」
楚楚也見縫插針,插了一刀:「見色忘友。」
「誒誒,後面這句可過了,」蘇易聞言,當即擺了擺手,義正辭嚴地道,「我不見色也忘友的……」
兩女聞言,一臉無語。
遇上這臉皮比城牆厚的傢伙,她們還真沒什麼辦法。
「是直接回家嗎?」蘇易想了想,提議道,「我也正好肚子餓了,不如一起吃個宵夜?」
「誰做東?」楚楚看了蘇易一眼,從表情來看,這妮子已是磨刀霍霍了。
蘇易被抓住死穴,無可奈何:「我,行了吧。」
楚楚滿意點頭。
「蘇易,還挺大方的嘛……」李澹雅笑眯眯地道。
「那是當然的。」蘇易嘴上豪爽,心裡暗暗嘀咕,「也就是你弟不在……否則,讓你知道什麼叫薅羊毛逮著一個薅。」
或許,真是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李澹雅的電話響了。
「你小子找死啊?這麼晚了,給我打什麼電話?」她喂了一聲,不耐煩地道。
毫無疑問,電話那頭,是她姐友弟恭骨肉連心的親弟弟。
「姐,我是咱們班第一個二品造物師!」電話里,李庚生語氣興奮,大聲報喜。
李澹雅聞言,雙眼一亮:「你捏造出城隍玄獸了?」
「是的,叫活化陰影——」李庚生滿臉笑容,準備繼續報喜。
李澹雅打斷了他。
她抬起另一隻手,看著手錶:「庚生,你是什麼時候捏造出來的?」
「就在剛剛,怎麼了?」對面,李庚生心中一動,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那,你是第二個。」李澹雅聳了聳肩。
「第一個是誰?」李庚生忽然明白了什麼,失聲道,「蘇易?」
「對,」李澹雅點點頭,看著手錶道,「他比你早了……我看看,一個小時二十五分鐘。」
啪~~
李庚生的手機落在地上,滿臉痛心疾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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