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又一輛的豪車停在酒會的門口，西裝革履的男士，妖嬈曼妙的女士，陸陸續續從車裡下來。

  黃啟帶著女伴下車的時候，眼尖的一眼將人群中的萬矩年找了出來。

  「你先等著，我有點事。」親了親女伴的臉頰，就大步走向老友。

  黃啟的出現，在人群中引起了較大的騷動，眾人簇擁上來，打招呼的、自我介紹的，圍得嚴嚴實實。

  這幾年在橘洲，黃家可以說是混的風生水起，別人是更上一層樓，這黃家就是大垮步，一步三等那種。

  這黃家，做事情狠辣，看上的東西，從不顧及手段，樹敵也不少，但因為實力強橫，哪怕是恨得牙痒痒，也根本沒人敢碰老虎屁股。

  萬矩年發現黃啟的時候，黃啟已經陷入人群中央，一時半會兒也走不開，尋思等等，但看到目標人物出現的時候，趕緊朝著黃啟打了個手勢，幾步跟了進去；好友多的是時間見，但是見到這幾個人的機會可不多得，這些人，要不是這場合實在推脫不開，以他們愛惜皮毛的程度，是死也不會露面的。

  夜間，總是多魑魅魍魎。

  酒會結束，從不是終結，換個陣地開啟下一輪才是王道。

  酒喝到正酣，情緒上了頭，有些拘謹的幾個人也就慢慢放開了，所以，自然需要些樂子，對於某些東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黃啟跟萬矩年對視一眼，默契的一笑，黃啟抬手示意，站在角落裡的服務生殷勤的貼上來，「爺，需要什麼服務？」

  「你們這裡最好的十個，我們自己挑。」

  「好的，爺。」服務生雙眼發亮。

  這外號『皇爺』的黃總，是這裡的常客，因為他跟老闆是好友，所以這邊的包間常年都保留著，就是其他地方塞不下，這邊也是不動的，可想而知，這位爺在他們老闆心裡的地位有多高了，而且，他每次帶來的都是些重要客人，露不得臉，所以進出都是後門，他們接待的人都是固定的，只要皇爺帶人過來，天大的事也要放下，這邊的事在首位。

  「皇爺，剛才我接到通知，這邊有新貨，您要不要看看？」服務生將人帶進來之後，萬矩年就開始掌控氛圍，跟那幾位玩起了選妃遊戲，而服務生則是討好的躬身湊上來，跟黃啟說起了悄悄哈，

  「多大？」黃啟饒有興趣的挑眉。

  「剛滿18，一共四個，來之前都做過體檢，您放心，都很乾淨……您懂得。」服務生的笑臉在燈光下閃爍著油光，卻意外的不讓黃啟厭惡，或者說，他迷戀這種被人捧的高高在上的感覺。

  「帶過來吧。」往後靠在啥沙發，黃啟舒服的眯起眼。

  很久沒放鬆過了，是時候發泄發泄了，

  呂朝朝麻木的任由旁邊的人幫著自己梳妝打扮，換衣服，雙眼呆滯，腦海里一片空白，她根本記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明明她在同學家里給同學慶祝生日，一夜過去，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一輛麵包車裡了，周圍都是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她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淤痕，手腕位置因為被捆綁，有的都滲出血來。

  她的嘴裡塞著東西，喉嚨里火辣辣的，發音都困難，就連想求一口水喝，都做不到，更不用說喊救命了。

  從麵包車裡被人帶下來的時候被帶上了黑色頭套，塞進眼前的屋子裡後，才被去了。

  十數盞白熾燈讓房間恍若白晝~

  因為長時間在黑暗中，突然有了光明，呂朝朝眼球刺疼，眼淚都刺激出來了自我保護似的下意識眯著眼，她能夠看清楚，屋子裡都是看上去妖嬈多姿的年輕女子，屋子裡到處都擺放著衣架和服裝，就跟舞台的化妝室一樣，她們來來去去的忙碌，手裡拎著衣服和化妝品，面上帶著冷漠。

  從房間裡帶出來的人里，不時有一些狀況不太好的女孩子會被帶進另一間屋子，剩下的才會被帶到梳妝鏡前坐好，被人像洋娃娃一樣裝扮，而呂朝朝正是那狀態不錯的一部分。

  全身髒臭的她被扔進溫水池子裡洗了個澡，舒適了很多，但這並不能讓她舒了一口氣。哪怕她很不願意往壞的地方想，卻也明白，她被賣了，真真實實。

  今夜過去，她還能回家嗎？

  未知。

  總歸，如果真的被糟蹋了，她就不準備活，爺爺奶奶把她培養進醫科大學，真的已經窮盡一生了，她帶著一身骯髒回去，反而會污染了他們大半輩子的付出。

  也許是呂朝朝的死念頭實在過於濃郁，以至於正在給她化妝的女人動作開始不時的停頓。

  她說，「你想自殺。」

  女人嬌媚的臉上，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痛苦，她不是問，而是很肯定的平鋪直述。

  呂朝朝閉著眼，沒有說話，「你快研究生畢業了吧，才十八歲，很厲害。」女人見呂朝朝不搭話，轉個身，將眉刷蘸了蘸，開始給呂朝朝勾勒眉形。

  「你是醫科大學的高材生，我知道，所以，你幫我個忙，我想辦法救你出去，怎麼樣？」女人的話就像是巫婆的毒蘋果，極具誘惑力。

  醫科大學四個字終於引起了呂朝朝的反應，轉過頭，視線落在女人唇角的小黑痣上，逐漸聚焦，「你要我做什麼？」一說話出來，喉嚨里跟被刀子刮過一樣，疼的呂朝朝眉心緊促。

  「我有個弟弟在江北老家一個村里，現在在鎮上讀高中，我可能很久都出不去，你幫我把錢送過去。」她已經被帶出來五年了，從來沒有踏出過這裡，除了上下工時間，其他時候，都在宿舍待著，每天都有專人看守，就連出去買包衛生巾，都是他們代跑腿的，還得給好處費。

  除去她做的行當髒，沒有自由，好在，其他的不被限制，她們是可以收客人小費的，管事的也不會拿她們的，積攢五年多，她手裡已經聚了不少，夠小弟讀完大學了；按照時間估算，這個時候，小弟應該已經是高一了，以他的成績，鎮一中絕對沒問題。

  說到家裡的弟弟，女子發木的眼睛裡浮現神采，仿若那就是她活下去的動力。

  「不怕我拿錢不辦事？」

  「萬一的話，那就是命數，我再找人就是，總有成功的機會。」女人漫不經心的態度帶著一絲豁達，倒是讓呂朝朝有些刮目相看。

  「你救我，我給你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