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哥，踏破山河好強啊！我是不是該跑路了？」

「小子，這是一種蓄勢之法，每踏出一步，氣勢便增強一分，他已經用了六次，差不多到了極限了」

「這你都知道？該不會是九次吧。」

「他的步法之中暗含天罡北斗之意，想必只有七次！」

「好！信你一次！」

林修齊極速上浮，方才的第六踏，他全力下潛也沒能躲開，但傷勢並不重，經過短暫的調息，已無大礙。

地面之上，鹿豐正在叫罵。

「林修齊！你出來！這個縮手縮腳的廢物，無論是功法還是髮型都和烏龜一般無二！」

「喂！你這個打擊面都太大了，歧視光頭是不是？」

眼見林修齊身體浮出地面，鹿豐笑道：「不躲了？」

「你只有最後一擊了，還躲什麼！」

鹿豐聞言，心中一凜，此人如何知道他的踏破山河只有七式，難道先前都是裝出來的？不可能！一定是隨口亂猜的！

「怎麼？被我說中了？」

「你只是亂講而已！」

「你的步法之中隱隱有天罡北斗之意，你以為我目盲不成！」

這一次，鹿豐真的有些震驚了。

踏破山河乃是一位妖族大能觀天象有感而創的一門奇術，確是以天罡北斗之陣為基礎，但經過了數代改良，又因傳入不同種族而進行過多次調整，從未有人能夠在首次對戰中發現此法的出處。

此時，鹿豐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此人悟性奇高，不可留！

他取出先前使用的鹿角型靈器，這一次不是一隻，而是一對。

在林修齊不解的目光中，他將一對鹿角頂在了頭上，像極了一頭站立的巨鹿。

「你還說這角不是你的！分明就是配套的！你個鹿人甲！」

鹿豐也不理會，口中念念有詞，鹿角漸漸縮小，變成了一對袖珍小鹿茸，明明是靈器，卻有一條條如同血管一般的脈絡出現，與鹿豐的頭部相連之處漸漸融合，如同天然生長一般。

不僅如此，他的氣息飆升，迅速突破了築基初期的極限，周身的靈光變成了若隱若現的琉璃色，正是達到靈衍境界之後，可以衍化各屬性靈力的表現。

實力猛增的鹿豐看起來並不輕鬆，此時，他雙目血紅，下半張臉向前突出，體表已經長出了短短的棕毛，如此下去，或許會變成真正的鹿妖。

「嗥！！」

一聲悠長渾厚的鹿鳴傳出，林修齊感受到了危機，若是硬撼，他必然無法全身而退。

「小子，你還等什麼！土遁啊！」

「不！要我拼一次！」

「你沒病吧！按照你的習慣應該是立即逃走，等待對方自己破功才對啊！」

「我現在也有這種想法，但看著對方如此拚命，總是有一種想拼一次的感覺。」

「一把年紀了還玩熱血！」

「蟲哥，這是我築基之後的首次同階之戰，若是此時逃避，或許土遁術會成為我的主修功法！」

「好！那你小心！」

「額……你不再勸勸我了？」

「本仙明白有的時候會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或許任誰都覺得是愚蠢的舉動，但只有當事人心中知道自己究竟在堅持什麼！小子，本仙支持你！」

林修齊沒有使用共鳴之術激活靈符攻擊，也沒有使用苗香香給的三衰伏魔丹，他要以肉身之力與對方一拼。

流貫之力發動，這是他築基之後第一次使用流貫之力，神色微微一頓。

築基之前使用流貫之力時，更偏向於一種感覺，一種身體被完全調動的感覺，至於細節如何，他並不算清楚，此時完全是另一番感受。

靈脈微微發光，與氣海出現了協調的共鳴之感，本命之物在氣海之中嗡嗡作響，果然起到了靈宮的作用。

不僅如此，他的靈力流經身體各處，沒有一絲凝滯之感，彷彿此時才真正達到了完全掌控。

這一刻，他有自信若是再一次面對姜人魁，絕對不會輕易被壓制，配合土遁術，甚至可以一戰。

鹿豐彷彿失去了理智，本能一般沖向對手，用雙角頂向林修齊。

林修齊沒想到對方會用如此原始的方式攻擊，原本已經準備以拳相應，臨時改為抓住對鹿角。

「嗤！」

鹿角的溫度極高，如同兩塊燒紅的烙鐵，若非林修齊肉身之力強大，雙手恐怕已經廢掉。

劇痛之下，林修齊沒有放手，反而輕巧地扭動身體，將鹿豐摔在了身後的地面上。

地面再次塌陷！

「嗥！！」

又是一聲巨吼，鹿豐起身，再一次以雙角出擊，林修齊連忙戴上了水紋臂鎧，這一次，他不會硬接鹿角，而是準備直擊頭部。

然而，鹿豐衝到了半路，猛然轉身，藉助前沖之力雙蹄齊出，不等林修齊變招，他重重地踏在半空之中。

第七式踏破山河！

眼見鹿豐的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林修齊哪裡還不明白先前的攻擊只是為了造成理智已失的假象，只是為了讓他不再使用土遁術，以最強招式決勝負。

「食草動物也學壞了！」

林修齊一聲苦笑，雙拳齊出，流貫之力發揮到了極致，他甚至感受到了靈脈在嗡嗡作響。

「轟！」

一聲驚天巨響，雙方各自倒飛而出，林修齊在空中不斷地咳血，受傷不輕。

鹿豐沒有吐血，但一對蹄型靈器粉碎，自己的雙蹄也是血肉模糊。

兩敗俱傷！

林修齊服下一整瓶療傷丹藥，迅速恢復，他的肉身強悍，不懼丹毒，只需幾分鐘便可以恢復七八成狀態。

然而，鹿豐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只見他頭頂的一對鹿角脫落，身體迅速變回人型，雖有鹿妖血統，但畢竟不是純血妖族，使用妖化的代價不小。

「林修齊，這一招我本打算用到更關鍵的時刻，今天就便宜你了，死在這一招之下，你足以自傲！」

「別客氣，還是留給驕傲的你吧！」

鹿豐冷笑一聲，左手抓住右腕，有某種東西緩緩而出。

這是一道漆黑的氣息，離體后直奔林修齊而去。

林修齊周身藍芒一閃，水天雲幕出現，然而，黑色氣息沒有受到絲毫阻礙，瞬間沒入他的身體。

「這是什麼！」

黑芒入體的瞬間，林修齊只覺得這種力量瘋狂地吞噬他靈力，甚至在腐蝕他的靈脈。

「蟲哥，冥氣！」

「別急！」

「不急就掛了！」

正在此時，黑色氣息如同受到某種牽引一般進入氣海。

「完了！我的修為要毀了！」

「小子，別急！你看！」

林修齊氣急敗壞地以靈識探查氣海，他發現自己的本命鍬瞬間將黑色氣息吸收，微微顫抖了一下，如同死物一般落在了氣海的底部。

「什麼情況！同歸於盡了？」

「不應該啊！」

正在此時，小鍬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顫顫巍巍地飄在半空之中。

「該不會是喝醉了吧！」

「有可能！」

「那東西是什麼？」

「別問本仙啊！這不是有一個知道來歷的人在嘛！」

林修齊看著鹿豐露出難以置信的驚訝神色，表情如同定格的特寫鏡頭一般凝固，他露出一個壞笑，忽然大叫道：「這是什麼！怎麼會吞噬我的身體！」

鹿豐見狀，露出安心的神色，他冷笑一聲說道：「虛無之力！吞噬一切的力量！」

「鹿妖還有這種能力？」

「這是在先前的秘境中擊殺妖物得到的，如此罕見的力量，你死得不冤！」

「蟲哥，虛無之力這麼強嗎？」

「原本應該是吞噬一切的力量，但這個不是！」

「你認得？」

「這一道氣息明顯是在吞噬各種屬性的靈力，方才的一關的主題是相剋，妖族最強的是血脈，而妖族始祖誕生於各種元素之中，若要剋制，最好的方法便是吞噬元素之力。」

「那這算是什麼？」

「嗯……低配般的虛無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