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意外來客（求月票）
「領導，關於這個溫克爾曼跟普林斯頓大學的論文研究，能不能找到更詳細的資料？」
聽到陳國華的話，邱宗岳十分驚訝地問道：
「要問這麼詳細幹嘛？」
其實，並不止陳國華對北美那邊的消息很感興趣，連氫彈研發團隊這邊于敏等人也同樣十分感興趣。
北美是在一九五四年的時候，在太平洋的比基尼珊瑚礁上試驗了第一枚真正的氫彈。
從此之後，一發不可收拾了。
莫斯科也跟進氫彈的研發，並且比北美還早一年完成了氫彈的試驗。
然而實際上，莫斯科研發出來的氫彈，其構造問題導致爆炸比較小。
所以莫斯科這邊的氫彈爆炸準確時間應該是五五年，這才是具有實戰效果的氫彈。
原時空歷史上，于敏、孫家棟、鄧稼先、錢三強、程開甲等專家知道一份外國報紙，上面報導了一個關於氫彈的關鍵性試驗理論。
這消息讓專家們異常興奮，然而，驗證這一實驗需要長達兩三年的時間。
在是否進行驗證的問題上，于敏他們這些專家們意見不一，爭論不休。
殊不知，這些都是被人家北美給誤導了。
後來是在于敏的計算驗證之下，才確定了這個理論是錯誤的。
在這個時空，現在還沒出現這件事呢。
而且由於去年年底就已經引發了原子彈的爆炸，所以北美、莫斯科、倫敦、法蘭克福等地區，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加上這個時空，振華研究所的出現，內地對這些消息的封鎖，更加嚴密。
北美他們大概是知道內地肯定在緊鑼密鼓地搞氫彈、飛彈等研究。
可他們並不知道內地已經進行到了什麼步驟。
所以不敢在報紙上胡亂發布消息進行誤導。
要知道，報紙報導這些新聞，也是非常有講究的。
必須是『非常非常不小心』地讓華潤公司這邊收到這樣的報紙。
而不是堂而皇之地告知這些理論消息。
相比較氫彈這樣的項目來說，探知IBM公司的技術主管溫克爾曼的研究動向，相對簡單了很多。
「那肯定要問清楚啊，我必須要知道他們已經研究到了什麼地方，還有他們是怎麼知道要找大學的？」
陳國華趕緊跟邱宗岳解釋道：
「領導，我們的華欣收音機這款產品，信號之所以那麼穩定，那是因為我使用了數位訊號處理晶片」
「這種晶片使用的就是數位訊號處理技術，而這種技術的兩大理論支柱便是快速傅立葉變換和數字濾波理論」
「對了，領導，我必須得跟您說清楚，數位訊號處理技術這東西，它的應用範圍是非常廣泛的」
「西方一旦掌握了這樣的技術，再加上大規模集成電路計算機的推廣和成本下降，那麼對我們的威脅可就太大了」
眾所周不知，從數位訊號處理技術所處理的信號的特點來說，可以分為語音信號處理和圖像信號處理。
在通信工程領域當中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作用。
比如應用數字濾波器取代通信設備中的模擬濾波器，可以使設備小型化，提高可靠性。
快速傅立葉變換與多相濾波器可以實現多通道濾波器，應用抽樣率變換濾波可以實現調製、解調。
應用自適應濾波可以實現信道均衡、回波抵消、天線陣波束形成等。
聽到陳國華講這些專業性極強的技術理論，邱宗岳的大腦直接萎縮了。
好傢夥，他根本聽不懂啊。
「國華，你說說看，這個技術到底有多重要？它為什麼會對我們有很大威脅？」
看著邱宗岳，陳國華頓時有些無語。
他剛才說的還不夠清楚麼？
算了，那就簡單舉個例子吧。
「領導，如果人家北美那邊數位訊號處理技術應用在雷達系統當中，那麼在目標檢測、跟蹤、定位方面將會更加精準」
這一點，陳國華在之前的航空發動機實驗室，給戴希璋他們講過關於雷射雷達配件的技術時，就講得非常詳細。
應用數位訊號處理技術，那麼在精準定位方面，直接拉滿。
現如今，北美那邊的洛克希德公司，正在設計的黑鳥偵察機，便應用了非常先進的雷達技術。
利用雷達技術進行精準定位，同時他們所使用的相機也是非常牛逼的。
能夠在兩萬六千米的高空，利用偵察機上面的相機，精準拍攝下地面一米到兩米左右的人物，能夠拍清楚地面汽車的車牌號是多少。
另外，黑鳥偵察機的偵察範圍極廣，在一分鐘之內可以完成對三十萬平方公里的地區的高質量偵察任務。
換句話說，它可以在一分鐘內對東京整個國家全境拍過遍，六分鐘就可以提供覆蓋全東京的高清照片。
偵察效率非常高，是當之無愧最先進的偵察機。
具體有沒有應用到數位訊號處理技術，陳國華覺得，肯定是有的。
按照原時空的歷史，黑鳥偵察機是在六四年就試飛成功了。
但在六八年才開始服役，時間相對很長。
原因也十分簡單，那就是造價昂貴，並且實用性單一。
原時空歷史上，黑鳥偵察機總共才建造了三十架，便是由於造價太貴的原因。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每次執行任務都需要進行長時間準備，這讓北美頭疼不已。
於是，這樣一台由克拉倫斯凱利詹森設計，世界上飛的最快的飛機，最後一次飛行是在一九九九年。
除了NASA使用兩架飛機進行高速和高空航空研究外，其餘在90年代末徹底退役了。
如此一台讓莫斯科戰鬥機跟在身後吃灰的偵察機，最後也免不了被推到展覽館的命運。
既然是六八年才開始服役，那麼黑鳥偵察機肯定已經裝備了數位訊號處理技術。
這就是威脅之一！
聽完陳國華的話，邱宗岳整個人已經站了起來，面色驚恐，嘴唇顫抖不已：
「你是說他們這樣一台黑鳥偵察機，可以在一分鐘內拍完東京整個國家全境？那可是三十七點八萬平方公里的面積啊，它怎麼可能做到？」
為什麼邱宗岳對東京的地理面積數據那麼熟悉？
那是因為他經常時不時跟其他同級別的同事，站在沙盤前、地圖前面討論戰術問題。
早已經把這地方當成咱們的一個省了，又怎麼可能對它不熟悉呢？
「領導，您可別再問這些問題了，人家確實有可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問題是我們有什麼應對手段呢？」
陳國華十分無奈，道：
「人家的偵察機在兩萬六千米高空，飛行速度在三點五馬赫，您說，我們拿什麼阻擋？」
「所以我得必須了解清楚他們在數位訊號處理技術方面到底有怎樣的進步」
「不對啊，你怎麼知道這些信息的？」
邱宗岳突然反應過來了，狐疑地問道，陳國華攤了攤手，道：
「領導，您不知道您之前可是拿出很多報紙出來啊，普林斯頓大學是世界數學中心，裡面有很多數學理論都可以被應用在軍事領域的」
「就好像我剛才跟您說的快速傅立葉變換和數字濾波理論，這裡兩大理論一旦出現，結合大規模集成電路計算機，那麼它出現的速度將會更快」
嘶！
豁然間，邱宗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陳國華這人怕不是妖孽吧？
只是通過他剛才說了一下關於IBM公司技術主管溫克爾曼在普林斯頓的數學論文之後，馬上就想到了這麼多？
「那你怎麼這麼清楚人家北美的黑鳥偵察機有這樣的飛行高度和飛行速度呢？」
面對領導的再次詢問，陳國華只好拿出紙和筆，給對方解釋了一下什麼叫理論極限值。
簡單來說，大氣層分為對流層、平流層和高層大氣。
不提更上面的電離層等，僅僅只是考慮這三大氣層。
對流層就是在萬米高空之下，之上就是平流層，這個位置也是後世很多民航客機最喜歡飛行的高度了。
兩萬六千米以上的空域，這個地方絕對足夠高了。
以現在很多戰鬥機、偵察機的飛行高度，能夠達到兩萬米就已經非常牛逼了。
比如之前黎明發動機製造廠他們仿製的那架米格十九，它的理論升限高度就是一萬八千五百米。
當然，並不是說米格十九去不了兩萬米的高空。
而是去了兩萬米的高空，就會出現很多意外，這是很多飛行員不敢嘗試的高度。
要知道，越是高的地方，氧氣愈發稀薄，大氣壓等不同狀況都會出現。
這個時候，對飛機本身的技術質量，就是一個非常大的考驗。
搞不好，米格十九確實去了兩萬米的高空，但很快就空中解體了。
而這個時代，人家北美已經拿出來了B58轟炸機和兩倍超音速的戰鬥機。
前者的最大飛行高度超過一點九萬米，後者的飛行高度也超過兩萬米，甚至可以在四萬米左右的高度。
這就是理論。
那麼黑鳥偵察機這樣一款飛行器，人家的飛行高度達到兩萬六千米，不是很正常嗎？
至於說為什麼必須要在兩萬六千米的高度，那是因為在這樣的高度，才能夠最大限度拍攝全任務目標。
以及，偵察機在執行任務過程中，如果被敵方飛彈發現了，也是需要反應時間的嘛。
兩萬米的高空，留給飛行員的反應餘地就會很大。
此外就是關於照相機的問題了，技術層面能夠做到的極限，便是這個高度了。
「那我們研究所內不是有光學儀器實驗室嘛，你們能不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邱宗岳聞言，緊張地問道。
能夠在那麼遠的地方拍攝清楚地面汽車的車牌號，那可真是牛逼。
「領導，這肯定沒有問題啊，這就是光學儀器實驗室存在的價值之一」
陳國華自信一笑，然後把話題拉了回來。
「那麼領導，我建議華潤公司那邊儘快收集相關論文資料，以便我們能夠隨時掌握他們的技術動向」
「好，我知道了！」邱宗岳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關於這件事的討論，到此為止。
至於說一開始邱宗岳來找陳國華的目的，呵呵，自然是先拖著咯。
之前在九月份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此事等十二月份再看看。
現如今看來，十一月還沒過去，那麼任務指標就已經完成了。
所以，不需要那麼急著把家用版遊戲機推出去銷售。
港島華潤公司總部，今天會議室里，迎來了幾位特別的客人。
巴爾扎尼、布特弗利卡、賈布里勒和麥卡麗姆四人，他們都是來自中東的客人。
柳冠中見到他們三男一女的時候，多少還是挺驚訝的。
來自中東的客人，真是非常少見。
有半島酒店背後的股東羅蘭士嘉道理出面當中間人，柳冠中對巴爾扎尼四人的身份，沒什麼疑慮，但非常好奇。
簡單問候幾句之後，也沒有什麼好敘的，巴爾扎尼就直入正題：
「柳先生你好，我們來到這裡，是希望可以得到你們華潤公司一百微米電晶體的製造技術和設備，同時我們還希望可以求購五台光刻機」
「以及我們想要採購貴公司的華悅計算器，數量是一萬台」
「如果貴公司希望使用原油支付的話，那麼我們也是沒有問題的」
聽到這裡，柳冠中還是挺高興的。
這不就是送上門的大肥羊咯？
只不過，柳冠中還是挺好奇的：巴爾扎尼他們國家的阿美石油公司，背後的股東不是雪佛龍、德士古、美孚公司和埃克森公司他們四大天王麼？
難道他們已經擺脫了四大天王的控制？
眾所周知的一件事，中東這邊的石油開採、定價、銷售等權力，全都在四大天王手中。
而兩年前，也就是六零年的時候，歐佩克成立了。
可就算成立了歐佩克，在短時間內來說，根本無法對四大天王構成任何的威脅。
那麼現在巴爾扎尼他們四人前來港島這邊求購光刻機、電晶體製造技術和設備等，只怕不是那麼簡單。
「那麼這兩位位先生和這位女士，你們的訴求又什麼呢？」
柳冠中沒有急著回答，而是詢問其他三人。
他們四人是一起過來，但很明顯，他們並不是一體的。
不過，他們卻是微笑搖頭，表示他們是一起的，由巴爾扎尼決定就可以了，他們並不會插手此事。
聽到這裡，柳冠中頓時道歉了一句，心中卻是頗為驚訝。
看來，歐佩克組織成員已經有所突破了呀。
他們是難得硬氣一回兒！
六零年的時候，歐佩克便是由五名成員開會，然後成立歐佩克，目的就是為了對付西方石油公司。
甚至可以說是，他們是為了對付非歐佩克石油公司。
但這些事情，跟柳冠中沒有任何關係。
眼下還是針對巴爾扎尼的事兒，趕緊定下這件事。
「電晶體的技術和設備問題，這件事我無法現在回答伱們」
頓了頓，柳冠中繼續說道：
「但是光刻機和計算器這兩種商品，我現在就可以答覆你們，不過你們應該知道，我們華潤公司現在還有很多光刻機訂單，預計明年下半年才有可能開始生產你們的光刻機」
「所以你們是現在訂購還是明年在訂購？」
換做是以前，柳冠中絕對不會這樣說。
但現在事實確實如此，訂單已經排到明年了，七十八台光刻機啊，又不是七十八台計算器。
所以，訂單的製造難度，當然很大。
實話實說，柳冠中也不太擔憂對方不訂購，但對方如果需要訂購，那是需要提前給貨款，然後等半年時間才有可能拿到貨。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兒。
提前說明白，免得對方說華潤公司坑人。
「什麼？」麥卡麗姆四人頓時驚呼了出來，表情滿是不敢置信。
就算是羅蘭士嘉道理也是面露訝異之色，這跟他了解到的情況，完全不同啊。
布特弗利卡直接開口，沉聲詢問道：
「你們為什麼不加快速度？難道你們不怕我們取消訂單麼？」
柳冠中聞言，微微一笑，看似謙虛，實則非常驕傲的語氣：
「我們華潤公司的光刻機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光刻機，想必你們可能不太了解，北美的仙童半導體公司也有光刻機，但是他們的光刻機還不如我們」
「你們來之前應該有了解行業內的情況吧？」
「北美的克雷公司、德州儀器、埃克特莫契利計算機公司，還有東京的索尼公司、東芝公司、富士公司，以及歐洲的斯特沃克公司、西門子公司、意呆利微電子公司、湯姆遜公司等等」
「他們這些公司都是直接從我們華潤公司採購光刻機，你們知道原因的吧？」
聽到柳冠中的話，巴爾扎尼四人頓時目瞪口呆了起來。
正如柳冠中所說，來之前他們確實了解過部分關於半導體、電子產品行業的情況。
眾所周知的事兒，華欣收音機、華悅計算器和《兵乓》遊戲街機這三大產品，被稱為華潤公司的三大拳頭產品。
在最近一年多的時間裡，全世界都掀起了電子產品的熱潮。
而這股浪潮的發起者，赫然便是華潤公司。
很多人都非常明白，華潤公司是什麼公司。
既然德州儀器、克雷公司、斯特沃克公司等西方企業，都跟華潤公司合作，似乎在給外界釋放一個信號。
那就是北美的商業禁令已經『形同虛設』，東西方的商業交流已經興起了。
所以，市面上的收音機、計算器和遊戲街機，這些都是巴爾扎尼他們可以親眼看到的。
但對於光刻機，他們也只是了解了只鱗片甲，而且還是從別人口中了解到的信息，並不能說很全面。
關於這一點，他們也只是『人傻錢多』，想要改善他們國家境內的單一產業結構。
同時又希望可以發展計算機產業。
為什麼？
去年年底，羅布泊的那一次的爆炸之後，全世界都為之震驚。
震驚之餘，大家都在分析：為什麼？
或者說，憑什麼？
幾乎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一件事，那就是四九年才建立的東方國度，那是從一片廢墟之上建立起來的。
而原子彈這東西，那是需要很多高精尖人才，歷經很漫長的時間，才有可能做到。
可是東方，又是憑什麼能夠在建國之後的第十二年年底，就引爆了原子彈呢？
後來很多西方媒體報紙在分析，那就是計算機的興起，幫助到東方迅速崛起，代替了很多數學家的運算能力。
巴爾扎尼、賈布里勒、麥卡麗姆他們背後的『穆罕默德們』，看到了西方媒體的報導之後，又通過其他手段收集來的信息。
得出了一個結論：
計算機行業對東方的幫助，確實非常大。
因為只有這個解釋，才能夠說明東方能夠在去年年底引爆原子彈。
其他解釋，都沒有說服力！
既然如此，經過全盤了解，以及在北美、歐洲處處碰壁之後，巴爾扎尼他們這才終於前往港島這邊。
他們也不確定華潤公司是否願意跟中東合作，把電晶體的製造技術和設備賣給他們。
但，終究是要嘗試一下嘛。
總不能繼續再去西方那邊碰一鼻子灰吧？
那不是犯賤，那是作踐自己！
可他們真不知道為什麼華潤公司的光刻機那麼牛逼！
反正他們從北美的仙童半導體公司求購了五台光刻機，結果卻被告知是三千五百萬一台。
明明他們都知道，其他公司是兩千萬美金一台，但給到他們的價格卻是如此昂貴。
欺人太甚！
所以他們來華潤公司這邊問一問價格，看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此前，他們跟華潤公司的接觸，幾乎是沒有的。
非要說有，那就是旁邊坐著的羅蘭士嘉道理這位中間人了。
嘉道理家族在港島的名氣並不算小，柳冠中是非常清楚對方的，尖沙咀的那家十分著名的半島酒店，那就是他們家族的。
早在一九零六年的時候，羅蘭士的父親伊利就購入了港島上海大酒店的大量股份，成為了大股東。
隨後逐漸發跡，羅蘭士父親成立了嘉道理爵士父子公司，旗下控股的子公司包括坐擁壟斷九龍和新界所有電力供應的重點公司，還創建了港島半島酒店。
涉及到了電力、地產、貿易、金融、酒店、纜車等行業，是港島十分出名的望族。
而嘉道理家族的先祖一直都是在巴格達居住，十八世紀的時候才遷居到了孟買，後來去了魔都。
再後來就來到了港島這邊發展。
正是因為有這麼一層關係在，巴爾扎尼他們找上門的時候，羅蘭士嘉道理並沒有拒絕。
畢竟嘉道理家族的人十分念舊，他們也是非常善於經營商業的。
何況，羅蘭士一直都跟北美、中東、歐洲等商人有商業上面的往來。
要知道，嘉道理家族控股的公司跟歐美很多公司都有貿易來往，同時中華電力公司的能源也是從中東那邊來的。
所以於情於理，羅蘭士都沒辦法拒絕當這個中間人。
「柳先生，我能知道是什麼原因麼？」
反應過來之後，巴爾扎尼沉聲問道。
不止是他很想知道是什麼原因，就算是羅蘭士嘉道理，此時他也很感興趣。
華潤公司就在港島的上環這邊，距離對岸的九龍尖沙咀並不是很遠。
按理說，羅蘭士嘉道理對華潤公司應該很了解才對。
但事實上，光刻機這玩意兒是屬於高科技，羅蘭士根本玩不起這東西。
因此，即便他非常清楚計算器、收音機、遊戲街機等賣得很火爆，但他就是不感興趣。
不是不感興趣，而是他對技術一竅不通。
這一點跟電力公司有很大區別，因為電子產品這東西是新興事物，非常依賴技術。
但現在有機會了解一下，羅蘭士嘉道理自然也是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
柳冠中聞言，樂呵呵地笑著說道：
「那是因為仙童半導體公司的光刻機，他們只能夠生產內置五千枚電晶體的晶片，而我們華潤公司的光刻機可以生產內置一萬枚電晶體的晶片」
「甚至，如果你們的晶片設計技術過關，那麼也是可以做到生產出內置五萬枚電晶體的晶片。」
「另外，我們華潤公司的光刻機，每台售價是兩千萬美刀，只接受預定，必須要提前支付貨款。」
「光刻機製造出來之後，我們會通知你們接收光刻機」
「當然，你們放心，我們會幫你們打包好光刻機，保證你們在運輸過程中，只要不是發生不可抗力的因素，那麼必然是不會被損壞的」
嘶！
會議室內，頓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好傢夥，只接受預定，必須提前預付款項。
難怪剛才柳冠中會問他們是現在訂購還是明年再訂購了。
真是好傢夥！
「柳先生，你剛才說『只要不是發生不可抗力的因素，那麼必然是不會被損壞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光刻機在運輸過程中還會損壞嗎？」
細心的麥卡麗姆，她的關注點卻是在安全方面。
柳冠中聞言，點點頭，道：
「是的，光刻機內置有不少光學元器件，這些元器件都極易損壞，所以在運輸過程中，需要非常小心」
巴爾扎尼他們卻更多把注意力放在價格、預付等方面，為此跟柳冠中進行討論。
結果柳冠中卻是揮手打斷了他們的詢問，道：
「你們只需要回答我，是現在訂購還是明年再來訂購？或者是你們去其他地方訂購，只需要回答我這句話就可以了。」
「你們要清楚一點，德州儀器他們這些公司都是按照我剛才說的方案，提前支付貨款，等候我們的通知再前來港島取貨。」
「所以你們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
這態度也太強硬了！
還能夠這樣做生意？
邊兒上的羅蘭士嘉道理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心癢。
他是在一八九九年出生的人，今年已經六十三歲了。
在過往的商業經歷中，他根本就沒有過這麼態度強硬過。
要知道，別人上門來訂購貨物，並且還是拿著大筆的資金。
五台光刻機，按照兩千萬美金一台的價格，總價便是一個億美金。
港島現如今的人均工資才幾百塊錢港幣，一個億美金的大訂單。
講真的，羅蘭士嘉道理都需要好好款待、安撫好這位大客戶啊。
結果，柳冠中卻是無比的強硬，那句話翻譯過來之後：愛買不買，不買滾蛋，別浪費勞資的時間！
牛逼格拉斯！
巴爾扎尼他們四人頓時麻了：怎麼辦？
到底是要買還是不要買？
他們沒有想清楚，所以先轉移了話題，詢問計算器現在下訂的話，是不是需要提前支付款項？以及什麼時候能夠拿到貨？
柳冠中聞言，並沒有覺得奇怪。
「計算器的話，需要提前支付一半的貨款，本月中旬就可以取貨了。」
華悅計算器的產量相對穩定，銷售數據卻是在下降。
儘管巴爾扎尼他們只需要一萬台設備，但柳冠中也依然按照規矩來。
「好！」巴爾扎尼跟布特弗利卡他們對視了一眼，然後道：
「我們現在可以確定要訂購一萬台計算器，還有希望可以採購一百微米電晶體的技術和全套生產設備。」
「至於光刻機，我們還需要再考慮一下，過段時間我們再回覆你。」
柳冠中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雖說這麼一搞，收入銳減，但凡事提前說清楚，事後就沒有爭執。
於是，這件事暫時就這麼確定了下來。
京城這邊，陳國華得知了中東這邊居然也要採購電晶體技術和生產設備，頓時驚訝不已。
一百微米電晶體的技術和全套生產設備，這玩意兒現在還是很值錢的。
但歐美那邊應該也不貴啊，難道巴爾扎尼他們沒有買到？
不過有錢不賺王八蛋，既然對方想要購買，那肯定是賣啊！
當然，價格不會很貴，但也絕對不會很便宜。
「關於技術培訓這一塊，國華是什麼意見？」
坐在陳國華對面的邱宗岳，如是詢問道：
「是我們派技術員過去培訓他們還是讓他們來港島培訓？」
陳國華聞言，頓時瞪大眼睛：
「領導，憑什麼是我們派人？直接通知他們來京城參加培訓就可以了，還想我們派人過去？憑什麼？」
眾所周不知，去年的時候，內地準備就跟大不列顛維克斯航空公司簽訂合同，訂購六架維克斯子爵號飛機。
這款飛機搭載的是羅羅公司製作的達特發動機，不過是要到明年，也就是六三年才交付。
而現如今都已經說好了，再過兩個月，也就是六三年一月的時候，內地這邊派遣十二名地勤、兩名飛行員、兩名翻譯到大不列顛學習。
真的是好傢夥！
咱們自己採購別人的商品，就是需要我們自己派人去學習，而且還得給地勤和飛行員配備翻譯才行。
畢竟這個時代，很多人對外語是一竅不通的。
更何況，這可是涉及到了飛機！！！
屬於專業領域，普通的翻譯還不行，還得是工程方面的專業翻譯才行。
否則的，恐怕都學不好！
所以，現在我們出售的電晶體技術和設備，為什麼是我們來給對方提供上門服務？
根本沒有這個道理啊！
就算現在的內地，對外國人來說，好像是龍潭虎穴一樣。
可是，採購一百微米電晶體技術和設備，是巴爾扎尼他們自己要求的，又不是華潤公司上門推銷的。
反正陳國華是不答應自己派人去港島那邊的，絕對不可能！
邱宗岳聞言，頓時一樂：
「你這麼激動幹嘛？我這麼問，不就是希望可以成就這一單訂單嘛」
「領導，我不覺得您的建議有多好！」陳國華直言不諱，道：
「我想領導您應該比我還更加清楚明白，巴爾扎尼他們這些人，為什麼跑來港島這邊採購我們的產品」
「不用問都知道，他們肯定是因為在北美那邊處處碰壁，所以這才想著跑來我們這邊尋求機會」
「咱們也沒有當對方是大肥羊來痛宰的意思，既然是要合作，那麼就要拿出合作的態度來」
「我們的產品和技術都是世界一流，沒道理還要讓我們如此低三下四地『求』著他們購買我們的產品一樣，我們沒必要這麼作踐我們自己」
陳國華喋喋不休，說了不少話。
邱宗岳都忍不住翻了好幾個白眼，等陳國華說完之後，他這才笑罵道：
「好小子，你這是把我當賣國賊了唄？」
「我一句話你就懟了我這麼多句，幾乎把我當成了賣國賊一樣，恨不得大卸八塊是不是？」
「現在說完了，心裡舒服多了？」
聽到對方連著的三問，陳國華嘿嘿一笑，道：
「領導，我就是這個脾氣，您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很快，我們的產品好不好，您難道不知道嗎？」
領導肯定是沒有生氣的，如果生氣的話，那絕對不會這樣。
何況，這只是在商討問題而已，沒必要上綱上線。
所以邱宗岳只是又好氣又好笑地虛點了點陳國華，接著沒好氣地瞪眼道：
「行了，我不跟你說了，你自己忙吧。」
說罷，他就起身離開了。
見此，陳國華也沒有多說什麼，拿起紙筆就繼續之前的數學論文推導了。
埃爾德什求證黎曼假設第三個小問題的論文，已經被他審閱完畢了。
論文沒有任何問題，整個過程也堪稱完美，十分流暢。
但陳國華並沒有急著把論文手稿交給對方，更沒有急著去見對方。
雖說他很清楚，埃爾德什肯定有點迫不及待。
可埃爾德什應該也更明白一點，那就是陳國華挺忙的。
現在陳國華卻是挺忙的，他忙著寫論文。
基於埃爾德什求證出來的第三個小問題，陳國華也來了靈感，是關於納維-斯托克斯方程解的基本性質的證明過程。
靈感是來源於埃爾德什的這篇論文，而更多則是之前陳國華在證明龐加萊猜想過程中的一個猜想，或者是疑惑。
龐加萊猜想當中涉及到了三維空間，而納維-斯托克斯方程則是三維空間中的N-S方程組解的存在性問題，描述的是粘性不可壓縮流體動量守恆的運動方程。
納維-斯托克斯方程在流體力學當中，具有非常特殊的意義。
它的存在可以說是改變了近現代、現代的人類的出行方式。
比如現代客機設計過程中，就必須要求飛機能夠高效地飛行，而且必須穩定、可靠地飛行。
所以在設計過程中，就不可避免地需要運用到納維-斯托克斯方程來解決這些流體層面上的問題。
在飛機設計的早期階段，科學家們都是使用粗略的估算、物理直覺和反覆試驗來製造飛機。
直到現在，戰鬥機、客機等已經被廣泛應用了，其中空氣動力學也早早誕生了，而這門學科的基本數學工具就是流體流動方程。
由於空氣有黏性，可壓縮，因此納維-斯托克斯方程或者其適合特定問題耳朵一些簡化版本，就占據了理論的中心位置。
再有就是汽車、船舶等等，這些現代科技產品在被設計的過程中，同樣都是基於空氣動力學原理來設計的。
除此之外，納維-斯托克斯方程，還可以應用在心臟旁路手術、氣候變化等。
而陳國華在五九年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思考過關於這個納維-斯托克斯方程了。
只不過當時的環境和條件都不允許，所以陳國華這才擱置了這個問題。
最近他待在航空發動機實驗室的時間更長一些，在研究大型無人機的時候，總能遇到一些相對棘手的數學問題。
畢竟無人機也是飛行器的一種，而只要是飛行器，那麼就肯定會跟空氣動力學有關係。
所以，必須得使用納維-斯托克斯方程進行求解，甚至是利用超級計算機來求解。
因為這裡面涉及到的計算量和方程，還是非常大的，人工求解的話，相對麻煩很多。
然而陳國華待在辦公室里寫著論文時，旁邊的電話卻是冷不丁響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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