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一年十二月底，京城，翠花胡同。

  今天又下雪了。

  陳國華起床的時候，就發現今天的氣溫，比昨天還更冷了。

  院子裡的雪，堆積得很滿很滿。

  一腳踩下去，直接沒過了小腿根部，幾乎快要到小腿中間了。

  換句話說，這雪的厚度，最少也有二十厘米。

  前幾天就有雪，但都結成了冰塊。

  沒想到昨晚的大雪更大更猛，直接讓院子裡的積雪堆積了這麼多。

  太恐怖了！

  京城的冬天，比往年，更寒冷啊。

  不過，陳國華的心情還不錯。

  準確來說，最近的陳國華，心情都很美。

  「國華哥，外面又下雪了？好大風呀」

  看到陳國華從外面回來了，還在炕上的於沫離，掃了一眼，便把目光投向陳偉和陳思他們兩兄妹身上。

  兩個小傢伙睡得正香呢，絲毫沒有察覺到外面天寒地凍的冷風鑽進了屋子。

  屋內的爐子，燒得很旺，所以室內的溫度很高，倒不是很冷。

  「嗯，昨晚又下雪了，你要不要繼續睡？還是先洗漱？」

  陳國華點點頭，他剛才出去打熱水回屋洗漱。

  外面那麼冷，肯定是在屋內刷牙洗臉啊，要不然在外面會凍死了。

  熱水是從爐子裡打回來的，可燙了這水。

  「不睡了，我要起床學習。」

  於沫離說著，就從炕上爬了起來，那傲人的身材，吸引了陳國華的目光。

  儘管她身上還穿了衣服，可這是內衣睡衣啊，很貼合身體，當然很誘人。

  「你看什麼呢？」

  察覺到陳國華的目光，於沫離一陣羞澀，嬌嗔了一句。

  兩口子算是老夫老妻了，但陳國華還是很貪戀她的身子，饞得很。

  最慘的就是她孕期的時候，他又不能碰她。

  因為於沫離自己也難受，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互不打擾。

  只有等她坐完月子之後，兩口子這才恢復了正常的夫妻生活。

  也因此，陳國華其實並沒有享受多久。

  「看你啊。」

  陳國華脫口而出，於沫離卻拋給他一個白眼，「別看了，你去幫我打點水吧，我要洗臉。」

  「行，那你要親我一口。」

  「不行，哎呀，嗚嗚」

  幾分鐘之後，被欺負慘的於沫離，目光狠狠地颳了他一下，小手想要在他腰間擰一下，結果又捨不得。

  「哼，就知道欺負我。」

  兩口子打鬧了一下，陳國華這才樂和和地跑出去提回來一桶熱水。

  回來的時候，陳偉和陳思兩孩子已經醒了。

  得，沒得親熱了。

  看他有些鬱悶的表情，於沫離頓時噗嗤笑了。

  客廳，外面還是微亮的天色，家裡人都已經起床準備吃飯了。

  吃過早餐之後，陳國華和於沫離兩人就坐上車離開了家裡。

  至於陳偉和陳思兩孩子，則是交給雲婉裳和胡萍姑她們幫忙帶。

  先送於沫離去北大校園之後，陳國華這才準備回振華研究所。

  只不過，今天有人特意蹲守他，所以他沒能離開。

  「陳，我可算是等到你了，你知道我要見你一面有多難嗎？」

  埃爾德什滿臉幽怨地看著陳國華，語氣感慨萬千地說道。

  「啊？你找我？你直接跟我學生說一聲，或者跟段教授說一聲就可以了呀」

  陳國華驚訝地說道，可埃爾德什卻道：

  「哼，你別說了，他們都不幫我，打你電話的時候，不是沒人接聽，就是打不通」

  於是，陳國華滿心無奈，讓閆守春先回去跟大家說一聲，至於他只能暫時留在北大了。

  有龍康侯跟在陳國華身後，閆守春倒是沒多大擔心。

  畢竟這裡是北大啊，不是外面。

  北大數學系辦公室里，陳國華跟在埃爾德什身後，走了進來。

  剛走進來，霍曼德爾、瓦尼奧可、達文波特等人全都眼前一亮。

  埃爾德什並沒有說錯，想要見陳國華的話，確實很難。

  可是他們這群人都是搞純數學理論研究的，這可是前沿科學，如果沒有陳國華參與的話，進度確實很慢很慢。

  這不，埃爾德什想要研究的黎曼假設，除了之前陳國華幫著解決了最開始的第一個小問題，之後就沒有任何進展了。

  其實埃爾德什有過進展，但後來跟陳國華討論之後，頓時知道方向錯了。

  方向錯了，就等同於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好在陳國華之前驗算證明的No（T）>3474N（T），並沒有出錯。

  否則的話，埃爾德什會更加痛苦。

  從去年九月份之後，埃爾德什他們便來到了北大這邊，至今已經一年多的時間了。

  結果過去這麼長的時間，除了No（T）>3474N（T）這個小問題之外，後面的幾個小問題，至今都還沒證明出來。

  怎麼辦？

  現在就是拉著陳國華，在辦公室里死磕咯。

  不然還能怎麼辦？

  當初埃爾德什他們之所以留下來，陳國華可是作出保證的，必定會抽時間來跟大家一起搞研究的。

  可是一年多下來，陳國華來北大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看到瓦尼奧可等人的目光，陳國華尷尬地笑著微微點頭。

  好傢夥，他們都是餓狼嗎？

  至於麼？

  而他的那兩個學生白榮根和陳恕行兩人，也趕緊站了起來。

  還有姜伯駒、厲建書和常金平他們三人，也同樣站了起來，目光熱切地看著陳國華。

  「陳，快快快，我最近思考的這個問題，已經困擾我將近一半個月的時間了，你來幫我看看」

  不等陳國華反應過來，坐下來的埃爾德什，已經拿出書稿，催促陳國華趕緊幫忙。

  於是，陳國華也顧不上跟陳恕行他們打招呼，只是微微點頭，算是回應了他們剛才的話。

  然後坐下來跟埃爾德什聊起了關於黎曼假設的題目。

  第二個小問題是關於如何證明No（T）>35N（T），這個問題的難度比前面第一個小問題的難度，更大。

  陳國華皺眉道：

  「這個問題，我也思考過，我先不看你的證明過程，我來寫一下我的部分結論」

  「等下我們再討論一下」

  看著陳國華和埃爾德什已經陷入到了討論當中，霍曼德爾等人都沒有離開，反而是站在一旁看著。

  就算有些證明公式，他們看不懂，但對他們來說，跟陳國華這樣的頂級數學家交流，就是一個很棒的學習過程。

  對於霍曼德爾他們來說，再也沒有比這樣的事兒，更讓他們感到舒服了。

  至於陳恕行、姜伯駒、白榮根他們五人，也同樣站在最外圍，踮起腳尖看了起來。

  過去的一年裡，除了之前學習過關於數學建模的知識之外，其他時候，他們都是在學習去年陳國華編寫的那些關於證明龐加萊猜想的證明論文。

  那些論文，畢竟有很多數學工具。

  這些數學工具對於他們解決拓撲學、維度空間類等幾何問題，有很大幫助。

  甚至，一些現實應用的問題，他們其實都可以解決。

  如果他們能夠完全學會的話，這必然不是什麼大問題。

  然鵝，他們想要掌握這些數學工具，肯定需要花費較長的時間。

  畢竟他們可不是陳國華，陳恕行他們五人的數學能力，都有細微的差距。

  如果非要說他們此時的數學能力，準確來說，應該是跟段學復差不多。

  當然，他們能力是差了一點，可是此時陳國華說的黎曼假設里第二個小問題的部分證明結論，整個過程的小部分內容，陳恕行、姜伯駒他們還是能夠聽懂的。

  旁邊的數學系主任辦公室內，段學復很快也發現了不對勁。

  畢竟往常這個時候，隔壁的埃爾德什他們這些人，總會有人過來找他。

  要不然就是陳恕行他們會過來詢問他一些問題。

  結果現在都已經上午九點半了，卻愣是沒等到人。

  奇怪！

  於是段學復走了過來，結果就看到了他們圍在埃爾德什的辦公桌前。

  然後段學復也很快聽到了陳國華的聲音。

  「原來是陳教授來了呀。」

  段學復笑了笑，沒有打擾陳國華他們這群人，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對於黎曼假設這道頂級數學問題，段學復很有自知之明，他才不會去聽呢。

  他自己本身的數學問題就有不少，沒必要再摻和這個黎曼假設。

  何況，他都快要五十歲了，時間和精力都不如以前了。

  加上他以前也沒有研究過拓撲學、幾何學這些數學問題，所以，不摻和才是最好的結果。

  結果他剛出來，就看到了徐獻瑜。

  「老段，你看到陳教授了嗎？我剛才聽學生說他來你們數學系了」

  「你也來找他？」

  段學復呵呵笑著指了指辦公室道：

  「恐怕你要等一等了，陳教授現在跟埃爾德什他們聊著黎曼假設的問題」

  黎曼假設這個問題，那是最頂級的數學問題，任何一個小問題都很難。

  這一點，就算徐獻瑜不是數學系的，但他也聽說過。

  畢竟他原本就是學數學的，只不過他搞的是統計概率等層面的研究，所以成為了計算數學教研室主任。

  現如今，北大還沒給這個系更換名字，但也不會太遠了。

  沒辦法，在過去的一年時間裡，陳國華陸陸續續提出了很多學科。

  比如系統軟體編程、程序語言概論、計算機硬體等不同課程。

  這些都是關於計算機研發層面的學科。

  如果不是擔憂被人知道太多，陳國華都準備直接開設一個光刻機、離子注入設備等相關學科。

  沒辦法啊，這些學科都是需要很多複合型人才啊。

  偏偏現如今的內地，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複合型人才。

  只能夠趁著西伯利亞冷風到來之前，儘可能地多培養一些相關專業的種子。

  從電晶體計算機出來之後，計算數學系這個專業，就已經徹底跟數學系，徹底區分開來了。

  但對於徐獻瑜來說，數學層面的很多基礎常識，他還是很懂的。

  「沒關係，我有時間，我可以等。」

  徐獻瑜聞言，倒是沒有不耐煩。

  段學復搖搖頭，轉身回了他的辦公室。

  走進辦公室的徐獻瑜，聽著陳國華的話，卻表示很多都聽不懂啊。

  這些前沿科學，太難了。

  過了大半個小時，埃爾德什插嘴說了幾分鐘，就被陳國華打斷了。

  兩人互相討論了大概兩個小時，時間已經快要中午了。

  可徐獻瑜卻發現，他們還在繼續討論，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頓時滿臉的無奈。

  唉！

  陳國華咋就那麼忙呢？

  中午放學的鈴聲響起來了，陳國華這個時候才丟下筆，直接站起來道：

  「埃爾德什，這個問題還是太難了，證明過程有待論證，我們下次再討論吧」

  埃爾德什聞言，沉默著點點頭。

  不過他依然低頭看著陳國華的證明過程，腦子在高速旋轉。

  「陳教授，忙完了吧？走，我請客，我們邊吃邊聊」

  徐獻瑜聞言，頓時站了起來，笑眯眯地拉著陳國華，趕緊溜出了辦公室。

  慢了一步的瓦尼奧可，頓時懊惱不已。

  至於陳恕行他們，臉上的苦澀，完全掩蓋不住。

  攤上陳國偉這位忙碌的老師，是他們的幸運，也是他們的不幸。

  北大教學樓的樓梯，陳國華很快就知道了徐獻瑜來找他的目的。

  他卻搖頭地說道：

  「老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去參加這些活動的」

  徐獻瑜希望他可以參加北大、復旦、南大等學校組織的一個計算機學術討論會，幫忙介紹一下目前計算機技術的現狀和未來發展方向等。

  然而這些玩意兒，對陳國華來說，簡直就是浪費時間的事兒。

  倒不是他不樂意貢獻自己的一份力，而是他沒時間，而且這樣的事兒，他不適合參與。

  「那要不然你派幾名你們研究所的研究員過來，如何？」

  聽到陳國華的拒絕，徐獻瑜並不覺得奇怪。

  相反，如果陳國華真的答應下來，徐獻瑜反倒是會驚訝呢。

  「行啊，沒問題，就讓薛晉權他們幾人過去好了。」陳國華一聽，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反正只要能應付過去，不用他去的話，那就沒問題。

  至於說薛晉權他們會不會願意？

  這點還需要考慮嗎？

  「好好好，走走走，吃飯去。」

  徐獻瑜聞言，頓時大樂。

  硬是拉著陳國華去了北大食堂，吃了一頓飯之後，這才放後者回振華研究所。

  等陳國華回到研究所之後，卻發現邱宗岳已經等了他蠻久的。

  「領導，有什麼事兒嗎？還讓您等這麼久？」

  「呵呵，你先坐，反正我閒著也閒著，就在你們這邊散散心咯」

  邱宗岳樂呵呵地笑著。

  簡單的客套過後，陳國華這才知道了什麼事兒。

  對於這件事，陳國華還是挺吃驚的。

  當然了，莫斯科的班長雖說有任期限制，但其實這玩意兒嘛，懂的都懂。

  只要聲望足夠，就可以繼續幹下去。

  畢竟不管是列寧還是老斯，亦或者是馬林科夫，他們的任期都不一樣的。

  列寧就不說了，老斯，也就是史達林，他是任期內逝世的。

  然後赫魯的前任，馬林科夫，純粹就是被搞下來的。

  這一點，跟赫魯是差不多的。

  只不過馬林科夫在位還不到一年，而赫魯則是超過十年。

  真是可憐！

  陳國華搖搖頭，對方可憐與否，跟他沒有關係。

  勃列日涅夫此人也同樣是強硬派人物，而且，相比赫魯，此人的手段更強硬。

  要知道，勃列日涅夫當上班長之後。

  莫斯科的大國沙文就逐漸變成了霸權。

  這一點，從莫斯科跟華盛頓特區兩邊的關係更加緊張，就可以看出來了。

  而在原時空歷史上，在莫斯科說出要針對東方搞一場外科手術的人，就是此君。

  「領導，那麼他們現在的班長是誰？」

  陳國華甩了甩腦袋，赫魯已經成為過去式了，那麼他肯定更加關心後續的人。

  聽到陳國華的話，邱宗岳的臉色也嚴肅了不少：

  「目前他們的班幹部集體是勃列日涅夫、柯西金、蘇斯洛夫、米高揚等人」

  「唉」

  知道排名第一的是勃列日涅夫之後，陳國華頓時嘆了一口氣。

  毫無疑問，未來少不了麻煩！

  以前好歹只是大國沙文主義。

  現在可倒好，直接變成了霸權主義。

  一個強硬派人物當班長，即便此時的勃列日涅夫幾乎沒有聲望可言，也沒有辦法大權獨攬。

  但這畢竟是勃列日涅夫啊，人家可是梟雄一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是懦弱的赫魯可以比的？

  一個是只幹了十一年的赫魯。

  另一個則是原時空從六四年干到八二年，在任期內突發心臟病暴斃的勃列日涅夫。

  二者確實沒有什麼可比的。

  聽到陳國華的嘆氣聲，邱宗岳也是搖搖頭，很明顯他也知道接下來會有多少麻煩了。

  少壯派上來了，而且還是一個強硬人物，都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件事對京城這邊，很不利。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那麼多幹嘛？」

  把腦海里的想法甩出腦袋，陳國華沒有再去想這些事兒。

  邱宗岳接下來說起了第二件事，那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想要去羅布泊的人，更多了。

  大西北那邊，人煙稀少，從那邊進來的話，確實較為常見。

  在現如今這個時代，對付這樣的個人團體，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困難的。

  只是，他們只要進來，就很容易被發現。

  也因此，項立強他們可忙碌了。

  對於這件事，陳國華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國華，你之前說的那些衛星，有沒有可能發現得了這些人？」

  「領導，您說的這些就太遠了，而且也太麻煩了」

  看著滿臉期待的邱宗岳，陳國華樂呵呵地笑著說道：

  「其實不需要衛星，就算只是普通的雷達系統等，都可以很快地解決這樣的問題了」

  事實上，這些想要進來的人，只需要做好排查工作就可以了。

  一般來說，這些人都是從偏僻的地方進來的。

  可他們不可能一直走那些無人通行的地方，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要發現這類人，其實不難。

  雷達系統也好，其他系統也罷，也需要看會不會使用，否則的話，再好的系統，也是白搭。

  兩人就這件事，聊了好一會兒。

  邱宗岳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望的，他還以為衛星這樣的高科技無所不能呢。

  結果，還是需要靠士兵才行。

  看來還得好好培養部隊裡的技術人才，否則的話，沒有足夠多的人才，到時候振華研究所等機構拿出來了先進的技術設備，還是沒人會用，那就搞笑了。

  除了這兩件事之外，就是其他層面的事兒了。

  一個上午和中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下午，陳國華來到了航空發動機實驗室，原本上午就要進行無人機的測試。

  現在只能夠下午進行了。

  石佳怡他們激動地看著陳國華，「主任，上午戴教授領著我們測試了一下，目前還存在一點小問題」

  按照之前陳國華的說法，現如今，軟體系統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那就是無人機的硬體系統，也就是遙控或者通信信號的問題。

  陳國華點點頭，接過那些數據表格，看完之後，他思考了一下，很快就吩咐石佳怡他們進行修改。

  半小時之後，技術更新過後的測試，再次開始了。

  伴隨著無人機穩定起飛，並且在空中懸停，就連鏡頭都沒有搖晃，陳國華就知道這玩意兒終於是成了。

  石佳怡他們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但他們都十分激動。

  此時此刻的戴希璋等人也都停下了手裡的活，抬頭看著空中飛行的無人機。

  而陳國華則是盯著旁邊的顯示器，看著實時傳輸回來的畫面。

  講真的，此時的無線波傳輸信號倒是很強，但無人機上面的發射器，還是有點大。

  如果不想辦法縮小它的體積和重量，那麼無人機這東西的實用價值，將會大打折扣。

  在陳國華看來，無人機這東西，可不僅僅只是軍用，在民用領域也同樣有著很廣闊的前景。

  當然了，現在的無人機也才剛剛起步，講什麼民用，都還太早。

  無人機在這個時代來說，並不能說是非常先進的東西，但在實際應用場景當中，無人機比其他戰鬥機之類的，有更廣闊的空間。

  只要朝著這個方向進發，到時候戰鬥機、轟炸機等飛機都可以不需要飛行員駕駛，直接遠程操控即可。

  如果可以做到這一點，那就牛逼大了。

  以目前的遙控系統來說，最多就是可以做到幾十公里左右的無線微波電控制。

  並且針對這一點，如果人家搞出來了相關的電子屏蔽系統，那麼無人機在牛逼也是白瞎。

  所以，針對這些方面，還是需要更多的技術層面的突破才行，否則的話，一切都是白日夢。

  操控著無人機，陳國華看著無人機飛出了實驗室，來到了幾十米高的高空位置。

  幾乎是下一刻，巡邏的保衛科們，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誰！」

  此時是下午的時間，嗡嗡的聲音，讓他們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頭頂的無人機。

  但手裡的槍還是瞄準了無人機。

  「小林，去問問是不是實驗室那邊研發出來的高科技產品」

  包括他們保衛科在內的後勤人員，他們是不可能知道實驗室正在研究什麼。

  就算他們偶爾聽說到的部分名詞，他們也較難理解。

  並且保衛科是有嚴格的紀律，不允許討論任何關于振華研究所內的產品，不管是在崗還是下班休息，都不可以討論。

  不等保衛科巡邏隊其中兩人走出隊伍幾步，實驗室門口，沈智揚、邵福奇和范志倫他們已經走了出來。

  於是，危機解除，他們繼續巡邏。

  至於頭頂繼續飛著的無人機，他們沒有管，更沒有討論。

  反倒是殷孟倫和馬明偉他們已經跑了過來。

  這邊的動靜不算很大，但對於保衛科來說，只要出現動靜，那就是大事兒。

  「出什麼事兒了？」

  皺眉地看著遠處的沈智揚等人，殷孟倫詢問保衛科職員道。

  「報告連長，是陳主任他們正在試驗」

  保衛科巡邏小隊隊長曾慶剛站定報告道，旁邊的曹國輝、唐增光等人則是連連點頭。

  確定了只是誤會之後，殷孟倫和馬明偉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兩人也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實驗室門口。

  然而他們並沒有等多久，邱宗岳便又來了。

  就在邱宗岳來之前，南方的港島，華潤公司，總經理辦公室。

  克雷公司的雷蒙總裁親自來到了華潤公司，跟柳冠中寒暄過後，便單刀直入：

  「柳先生，首先我這次過來是恭喜你們完成了原子彈爆炸試驗這是我給你們的一點小禮物，還請收下」

  雷蒙送的禮物，一點都不小。

  是價值十二萬美金左右的一枚金球，製作得很像一顆原子彈。

  柳冠中看到是黃金，而且還是純粹的實心金球，正準備拿起來瞧一瞧，結果他還拿不起來，便知道分量不少。

  眾所周知，現如今的黃金價格並沒有變化，還是三十五美金每盎司。

  十二萬美金左右的黃金，那麼最少是三千四百盎司。

  一盎司約等於二十八克，換算過來就是九萬五千兩百克，一斤是五百克，那就是一百九十斤。

  而黃金在常溫下的密度是19克每立方厘米，所以它就是一個五千立方厘米的金球。

  因此，別看它只是一個金球，但它是實心的，真的很沉。

  柳冠中當即便要拒絕這顆金球，畢竟這樣的禮物，還是太貴重了。

  可雷蒙卻態度十分誠懇，而且表示，只是純粹表示感謝，畢竟華潤公司讓他們掙到錢了。

  「這不是給您個人的，而是給華潤公司的」

  雷蒙特意強調了這句話，柳冠中這才暫時答應了下來。

  前者說得沒錯，不管是之前的電晶體還是華悅計算器，都讓雷蒙賺到了錢。

  雖說晶片這東西需要八萬美金一枚，價格非常昂貴，而相差不到半年時間，華悅計算器內也使用了這樣的晶片，但價格卻僅僅只是八九九美金一台。

  明眼人都知道這裡面有坑，而且坑還很大。

  但即便如此，雷蒙很識趣地沒有提這件事。

  不僅僅是他，就連IBM公司的派屈克、索尼公司的尤門三郎等人，全都沒有提這件事。

  就像更早之前的五十微米電晶體、一百微米電晶體等等，這些產品在當時都代表了最先進的科技。

  誰掌握了最先進的科技產品，那就代表了利潤。

  在商業競爭中，有了最先進的科技，那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不是IBM公司他們這些企業不知道這些價格的巨大水分，而是他們知道也不會去破壞這個規則。

  打個比方，克雷公司拿著內置兩千枚電晶體的晶片，率先製造出體積更小、性能更好的計算機，是不是就可以從IBM公司等其他競爭對手搶奪客戶？

  而這些客戶，又可以通過這些計算機，比同行業的其他企業，更快更猛地搶奪市場，擴大份額？

  這就是良性循環，也是企業賺取更多利潤的關鍵點。

  但凡之前的IBM公司能夠比埃克特莫契利計算機公司等競爭對手，領先多幾步的技術，那麼市場份額就不是百分之八十多，而是九十多，甚至是九十五以上。

  技術的強大，就體現在這裡。

  也因此，人家華潤公司擁有先進的技術，怎麼定價就是他們的事。

  華悅計算器使用內置五百枚電晶體的晶片，整台計算器的價格，卻僅僅只有八九九美元。

  原因有兩點，第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九月份計算器發售前的幾個月前，IBM公司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光刻機的存在。

  也知道了華潤公司可以製造內置兩千枚電晶體的晶片。

  儘管這種最先進科技的晶片，華潤公司並沒有出售，但大家都知道了，再出售的話，估計也沒人搭理。

  更別說五百枚電晶體的晶片，價格肯定只能夠暴跌了。

  實際上，直到現在華潤公司對外的報價，還是年初之前的報價。

  目前僅僅只是華悅計算器還在出貨，五微米電晶體和五百枚電晶體的晶片，並沒有人購買。

  第二點則是跟當前最關鍵的局勢有很大關係。

  市面上有安妮塔計算器這樣的競爭對手，儘管對華悅計算器構不成任何威脅，但陳國華需要讓IBM公司他們這些企業賺錢。

  為什麼？

  因為只有這些企業賺了錢，華潤公司才能夠賺錢。

  並且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陳國華需要發展和培養妖零零工廠，發展內地的製造業。

  如果華悅計算器的定價很貴，那麼IBM公司他們很大概率就不會採購多少計算器了。

  甚至是無人問津。

  就好像原時空的歷史上，摩托羅拉的大哥大手機出來的時候，根本沒多少人買得起。

  打個比方，華悅計算器賣兩千美金一台，那麼克雷公司他們會採購多少台？

  太冒險的話，人家肯定也不會幹啊。

  兩千美金進貨，從港島運回北美，然後加價到兩千五百美金一台。

  猜測整個北美市場有多少人會採購？

  兩千五百美金的價格，幾乎是很多人的年薪了。

  就算是那些醫生、律師，他們工資高，但也是半年或者大半年的年薪了。

  誰捨得？

  然而八九九美金就不一樣了，即便IBM公司他們賣的貴一點，很多消費者也能夠買得起。

  如此一來，就可以爆單了。

  這就是為什麼克雷公司和IBM公司他們會重複採購那麼多台設備的原因了。

  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賺到錢了。

  這些公司賺到錢，那就是大家你好我好的局面。

  反之，利潤大頭中的大頭被華潤公司賺走了，IBM公司他們只是賺個跑路費，那就兩說了。

  再說了，市面上還有安妮塔計算器這樣差不多的同款設備，定價肯定不能夠跟它相差太大。

  現在的局面，就是陳國華設想的那樣，爆單！

  消費者獲得了先進計算器，IBM公司這些企業賺了錢，華潤公司也賺了錢，妖零零工廠也徹底穩定了下來。

  到了明後年的話，到時候陳國華還會陸陸續續地給華悅計算器降價。

  甚至也會拿出新的產品來，如此一來，妖零零工廠還能夠繼續擴建，京城製造業就可以慢慢形成規模了。

  至於說，新的產品，能否受到市場的歡迎，陳國華對此根本不擔心。

  克雷公司的雷蒙總裁，當然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眼巴巴地從北美跑過來，趕緊獻上自己的『忠心』。

  為了利益，雷蒙可以先『卑躬屈膝』。

  他也是很捨得，出手就是價值十二萬美刀的金球。

  「柳先生，第二件事就是我們克雷公司希望可以獲得你們華潤公司的友誼，我們希望可以採購貴公司的最新科技產品」

  聽到雷蒙的話，柳冠中裝傻地眨眨眼，道：

  「我們目前的最新科技產品，就是五微米電晶體、五百電晶體晶片和華悅計算器啊。」

  此時的柳冠中，已經知道對方的來意，其實跟之前IBM公司的小沃森是同樣的目的。

  而連續兩家都跑過來跟他『示好』，也讓柳冠中察覺到了北美那邊無法收集到的信息。

  那就是北美那邊的光刻機研發，或者是晶片等研發，很有可能遇到了瓶頸。

  從年中五六月份左右，北美這邊率先知道振華研究所研發出了光刻機和內置兩千枚電晶體的晶片。

  到現在十二月份，已經過去了半年多的時間。

  半年時間，已經足夠發生很多大事了。

  從九月份開始的華悅計算器，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一旦華潤公司不再出售晶片等科技產品，那麼克雷公司他們所能獲得的利潤，可能會更少。

  並不是每次都能夠遇到華悅計算器這樣高利潤的產品。

  除此之外，從華潤公司採購晶片，克雷公司他們才能夠養得起工廠的那麼多技術工人。

  克雷公司造不出來最先進的晶片，但可以製造控制器等元器件，把眾多元器件組合在一起，就可以為那些大客戶製造出價格更高的超級計算機。

  只有這樣，克雷公司他們才能夠賺到更多錢，養得起更多工人。

  而不是白白地養著這些工人，單純靠他這個總裁當二道販子，從港島這邊販賣類似華悅計算器這樣的產品來賣。

  這肯定不是長久之計。

  「柳先生，我們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我就不展開來說，我相信你們華潤公司肯定還有更先進的科技產品，比如性能更好的晶片」

  雷蒙正色地看著柳冠中，道：

  「我希望我們克雷公司可以採購這樣的產品」

  關於這兩點，柳冠中給了對方很官方的回答，然後就發電報給了邱宗岳。

  京城振華研究所，中午才剛離開沒多久的邱宗岳，又再次過來了。

  「國華，你們研製的無人機，可以量產了麼？」

  看了一眼實驗室門口附近的馬明偉和殷孟倫，邱宗岳這才看向已經走出來的陳國華，開口詢問道。

  後者沒想到這麼巧，他正準備去辦公室打電話給對方匯報這個好消息呢。

  現在可倒好，直接請對方進來實驗室，讓邱宗岳親自操控無人機，體驗一下無人機到底是怎樣的高科技。

  實驗室內，邱宗岳有點緊張。

  握著遙控器進行操控無人機，看著無人機順利起飛，頓時咧嘴直樂。

  「太帥了，它飛得很穩啊，就是噪音有點大」

  聽到邱宗岳的話，陳國華也沒否認，點點頭道：

  「這一點我早已經知道了，這是之後需要攻克的一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