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離子源（求訂閱）
從去年九月份，也就是一九五九年九月份開始，仙童半導體公司，在得知了內地已經研製出一百微米電晶體的時候。
羅伯特諾伊斯和七位股東一起出馬，帶領全公司的研究員、科學家，一起在實驗室里待了整整四個月。
好不容易在一月份左右的時候，成功拿出來了兩百微米電晶體的產品。
轉眼間，華潤公司便公布他們要銷售一百微米電晶體，並且單價是五十美元一枚。
這個價格很貴，而且侮辱性極強。
只因為這個價格跟當年的電子管價格如出一轍。
饒是如此，這跟仙童半導體公司沒有半毛錢關係，他們可以拿得出五萬美元來購買一千枚電晶體。
財大氣粗的諾伊斯等人支付了這筆錢，並且讓人乘坐航空公司的航班，以最快速度把產品帶回矽谷。
拿到產品之後，有二十枚電晶體都被送進去了實驗室，剩下的都用來製作晶片了。
然而，就在三月份這個春暖花開的季節，在諾伊斯他們覺得，必定會是一個豐收的季節時，沒想到華潤公司突然宣布降價了。
為什麼會降價？
氣急敗壞的諾伊斯等人，都不是傻子，當然很快就猜到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內地已經研製出來，或者快研製出來更小尺寸的電晶體了。
或者，更悲觀的想法，他們內地已經開始量產了。
這絕對是一個噩耗啊！
特別是對於他們仙童半導體公司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啊！
愁眉苦臉的諾伊斯、布蘭克等公司高層，抓緊時間商量對策，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
對於他們公司來說，目前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採購更多的一百微米電晶體，然後製作更多的晶片，賣給IBM、Control Data Corporation（計算機公司）、埃克特莫契利計算機公司等企業。
這些企業都對晶片有著極大的需求，不說已經上市的IBM公司，就算是埃克特莫契利計算機公司，也同樣有很大的需求。
埃克特莫契利計算機公司是北美第一台商用計算機的製造商，並且其開發出來的UNIVAC I計算機，主要是賣給宇宙航空公司、北美國家氣象局和國防部等重要客戶。
所以，從這裡來看，仙童半導體公司，想要走出暫時的困境，就只能是走這一條路。
否則的話，一旦IBM公司、德州儀器公司等反應過來之後，絕對不會給仙童半導體公司一丁點機會的。
不提仙童半導體公司的困境，最近的陳國華，生活都過得十分悠閒自得。
三月初的時候，陳國華帶著三小隻、於沫離她們回了一趟馬家墳，在村里過夜。
他們那算是踏青了，小日子不要太美。
儘管是萬物復甦的三月，可京城的氣溫依然還很低，而且還有倒春寒。
所以，即便已經有了五個月左右孕期的於沫離，穿著厚厚的衣服，倒是不那麼顯懷。
如果是過段時間，五月份的時候，那麼肯定是藏不住了。
能夠出來踏青，散散心，於沫離的心情當然非常美麗了。
她心情好了，大家也偶開心了。
結束踏青之後，回到城裡的陳國華，又投入到了科研當中。
而從全國各地奔赴過來的一百五十名大學生，也已經全部到位了。
聚在五道口振華研究所的辦公室內，烏泱泱的一大群人，看著還真的挺像那麼一回事兒。
「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我們振華研究所，把熱烈的掌聲送給你們自己，謝謝你們的到來。」
講台上，陳國華微笑開口。
台下，即將要當老師的薛晉權、章濟川、陸子敬、萬福森他們四人，表面上微笑著，實際上，卻在交頭交耳，小聲嘀咕了起來。
對於他們這些超學神來說，上課開小差，也是很正常的事兒。
何況，這樣的情況，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反正老陳講話，少不了灌輸雞湯，給大家打雞血。
要不然，怎麼調動氣氛啊？
他們四人成績都很好，而且在晶圓製造和晶片製造等方面概論知識，掌握得很不錯。
所以，把培訓新人的任務交給他們，絕對是一件非常不錯的選擇。
陳國華當然很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確定薛晉權他們不會辜負他的選擇。
培訓專業技術知識給這些新人，對他們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相比較輕鬆自如的薛晉權他們，蔣卻民、趙孟引、郭浩然、束星北等一百五十位準大學畢業生，卻帶著茫然、忐忑、拘謹等心情，認認真真地聽陳國華講話。
來到振華研究所，可不是他們的選擇，準確來說是學校的安排。
他們自己都是懵懵懂懂地被老師找到，然後聽完老師的話之後，就拿著介紹信、火車票、全國糧票等，直接就踏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車。
但該說不說，陳國華的話，有一種魔力，讓他們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他們這一百五十人，被分成了四組，有兩組是三十七人，另外兩組是三十八人。
分別學習晶圓製造和晶片製造的知識。
聽到這裡，蔣卻民他們都大吃一驚：我們不是來工作的嗎？怎麼變成了來學習的？
可來之前，老師就叮囑了，振華研究所是一所軍工企業。
換句話說，他們來了，就是軍人。
軍人就是要服從命令的，而且他們是大學生，素質肯定是很不錯的。
即便有問題，那也是舉手提問。
「陳主任，為什麼我們還要學習啊？我們不是來工作的嗎？」
陳國華聞言，笑呵呵地看著趙孟引，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聽到了薛晉權他們四人的笑聲。
「薛晉權同志，你們是不是認為很好笑？」
「沒有沒有！」
四人看到收起笑容的陳國華，頓時一慌，趕緊否認道。
他們剛才是有些飄了，居然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屬實是過分了一些。
「哼，伱們當初也不比他們好到哪裡去，還有資格笑別人？」
陳國華瞪了他們一眼，接著才看向趙孟引他們這邊，繼續說道：
「你們在大學裡面也學了很多知識，這個我都知道，但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我們振華研究所是幹嘛的，那麼我現在告訴你們」
「外國人說我們造不出來蘑菇蛋，但是我堅信我們的科研工作者絕對造的出來，而且就在未來三五年之內，而不是國家說的八年之內造出來」
「為什麼？因為我們振華研究所現在正在做的事業，就是在製造計算機，製造出擁有更強大運算能力的計算機」
「只要我們振華研究所造出來更好的計算機，那麼造蘑菇蛋的科研團隊，他們就可以空出更多的科研人員去解決造蘑菇蛋的技術問題」
「所以，剛才你們疑惑為什麼你們還要學習？」
「那是因為你們以前都沒有接觸過如何製造計算機，今天是你們來到我們振華研究所的第一天，我給你們上一課」
一番話下來，全場都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
對於趙孟引、束星北、蔣卻民他們這群人來說，計算機確實是一個相對陌生的東西。
只有少數人聽說過，大部分人還是第一次聽呢。
也不是他們不看報紙，而是對於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沒人會去注意。
就好比，賣茶葉蛋的人，怎麼可能會關注衛星是如何發射的呢？
「問你們一個問題，想要造出運算速度更快的計算機，你們知道要解決什麼問題嗎？」
聽到陳國華的提問，趙孟引他們都露出了茫然的眼神。
只有寥寥幾十人，稀稀拉拉地應了幾個字，但都不是正確答案。
陳國華也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直接公布了答案：
「決定計算機運算速度的是中央處理器，只要提升它的性能，那麼運算速度就可以加快」
「那麼如何提升中央處理器的性能呢？這裡面就涉及到了很多很複雜的學科知識了，也就是你們接下來需要學習的重點，同樣是我們振華研究所需要攻克的難點」
此時，門口外邊，邱宗岳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馬明偉這位保衛科科長也在旁邊。
於是，陳國華也沒有繼續灌輸雞湯了，而是匆匆地結束了講話。
反正也講得差不多了，該讓他們去接受知識的洗禮了。
「領導，您來了，呵呵，我的口才還行吧？」
來到邱宗岳身前，陳國華笑呵呵地說道。
相處時間長了，陳國華也漸漸摸清了對方的脾性。
跟大部分領導差不多，邱宗岳也是一個雷厲風行的領導，專注事業，聽得進去意見，偶爾也固執，但絕對是率直的一個人。
所以，跟這樣的領導相處，也不能說開玩笑吧，就是輕鬆的相處還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很不錯的口才能力。」
邱宗岳心情很好，跟陳國華簡單聊了幾句關於這些大學生的安排，然後一邊走向辦公室，一邊跟後者說道：
「前段時間你提的那些意見，伍領導已經在會上強調過了」
聽到對方提的這件事，陳國華不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其實對方不說，他也知道啊。
畢竟，過去的這段時間，京城時不時地下雨，儘管不是一直陰雨連綿的天氣，但也把地面淋濕了好幾回。
這一點非常重要。
只因為春雨貴如油啊！
三月已經臨近春耕了，甚至不少生產隊，都已經開始翻地了，為春小麥的播種工作，提前做好準備了。
事實上，最近這段時間，幾乎是存儲起來的煙條棒、炮彈和火箭彈等增雨三件套，全都給用上了。
庫存全都清空了，而工廠也收到了很多生產任務，工人們在賣力地完成指標呢。
反正在春耕結束之前，這些煙條棒等增雨三件套的生產工作，是停不下來了。
保住糧食生產的問題，這才是關鍵點。
除此之外，就是從其他地方調集糧食，因為京城的糧食也不夠吃了。
現在北方的工程師還沒離開，陳國華所知道的一點，應該是今年七八月份左右，赫魯這個混蛋就會突然毫無徵兆地把人給全部帶回去了。
當然了，在去年六月份的時候，赫魯就說過了這句話。
但截止目前，雙方還在談判、交涉當中，所以還沒有徹底地一刀兩斷。
其實陳國華知道，即便是七八月份之後，按照原時空的歷史，內地也同樣花重金從北方那邊進口了兩千輛大卡車。
這些大卡車都是用來運輸糧食的，畢竟九月份的時候，秋收結束了，以及從外國運輸回來的糧食，也需要調撥。
全部工作擠在一起，原本的運輸車輛，根本就不夠用。
只能是從外國進口，然後才勉強應付過去。
現如今，京城還是有六百多萬居民，每年都需要三十億斤的糧食。
比如去年的一九五九年，京城就銷售出去了三十億斤糧食，除了三億是京城本地自產自銷，剩餘的二十七億糧食都是從外地調撥進來的。
今年預計從外地調撥二十六點五億，畢竟糧食份額下調了呀。
饒是如此，糧食還是非常緊張的。
邱宗岳之所以給陳國華說這些，除了後者本身的位置之外，更是希望對方能夠明白，現在國家有多麼困難。
可即便如此困難，上面也支持陳國華的研究工作，希望他不要辜負了上面的期許。
除了聊這些之外，邱宗岳也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那就是華潤公司那邊又賣出去了十萬枚一百微米電晶體，這一波，儘管只是賺了五十萬美元，但也也足以振奮人心了。
「領導，這算不算是我們振華研究所的收入啊？」
陳國華聞言，頓時兩眼放光，眼巴巴地看著對方問道。
邱宗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別這麼見錢眼開啊？這些錢你也敢盯著？」
「領導你說話也要講講道理好不好，為什麼我不敢盯著？這明明就是我們振華研究所的功勞好不好？您怎麼可以抹殺掉我們的勞動成果呢？」
見他這麼說，邱宗岳虛點了點他，道：
「有本事你跟上面說去，看看他們會不會答應你？」
「切，不給就不給，不過到時候賣五十微米電晶體的時候，你們可不能再否認了吧？」
此話一出，邱宗岳已經被他氣到說不出話來了。
好半天之後，才冷哼一聲，道：
「你小子就是財迷，我怎麼就跟你說不通呢？」
「反正是屬於我們振華研究所的錢，那就不能夠搶走，領導您要知道，我們研究所接下來的計劃，可是非常燒錢的」
說起燒錢這件事，人家材料科研所同樣十分燒錢。
只不過，這個科研所，此時卻成了姥姥不愛舅舅不疼的尷尬境地。
儘管陳國華沒有從他們材料科研所抽調很多研究員離開，但現如今三月份了，他們依然沒有多大的進度。
也不能說沒有進度吧，有，但是不多。
晶圓是被他們切割出來了，但是在晶片製造的時候，卻卡死了。
當時陳國華留下來的兩個辦法，一個是遮蔽式光刻，另外一個則是投影式光刻。
後面一個不用說，他們連掃描電子顯微鏡都沒能造出來，說投影式光刻，那就是抬舉他們了。
而遮蔽式光刻這個辦法，擺在大家面前的難題，那就是無法人工進行手搓晶片。
簡單來說，就是技術不行，太爛了。
在陳國華留下來的遮蔽式光刻技術當中，晶片工程師是需要在方格紙上，用彩色鉛筆繪製好集成電路版圖。
再使用精細的刀片，在光掩模母版上，徒手把電晶體和電路連接起來，一點點地雕刻出來。
當然了，類似電容、電阻等更加精細的玩意兒，就沒辦法直接刻進去了。
有了模板圖形之後，再用照相機，也就是高級單反縮小50-100倍，才能活動一張用來做光刻的光掩模。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光掩模，直接把材料科研所的全體研究員都給難住了。
陳國華留下來的技術資料裡面，就是這麼描述的，算非常清晰了。
奈何，去年九月份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沒製造出來。
沒有這些東西，陳國華怎麼手把手教會技術員啊？
根本沒辦法教啊。
除了這個難點之外，後續把光掩膜蓋在矽片上，掩膜與光刻膠塗層直接接觸，再打光照射，完成曝光。
這個部分的失敗率和成本都非常高昂，也是當初陳國華直接把這種技術簡單講給大家知道之後，就棄之如敝履的主要原因了。
邱宗岳也是從王樹迎他們的匯報中，才知道這些困境的。
越是知道這些困境，邱宗岳便更加期待陳國華這邊，能夠給到他一個驚喜。
除了跟陳國華聊這兩件事之外，邱宗岳還聊起了五十微米電晶體的零售價問題。
之所以詢問陳國華，跟他之前幾次的建議和本身的眼界格局有很大關係，以及最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自身的科研實力。
如果不是靠陳國華那強大的科研實力支撐，提再多的建議，那也是空中樓閣啊。
聽到領導的詢問，陳國華沉吟片刻，道：
「領導我的建議就是高價，越高越好，而且跟上次一樣，一千枚起售，或者是一萬枚起售」
「跟上次一樣的價格不行嗎？你說的高價，什麼樣的才算是高價呢？」
邱宗岳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反而繼續詢問道。
「兩百美元一枚，也不算貴，五百美元也不是不可以，具體還是看上面如何安排了，我就是提個建議罷了。」
此話一出，頓時把邱宗岳給嚇了一跳。
好傢夥，五百美元一枚？
可真是敢想啊！
磁芯板這東西，當初賣一千八百美元的時候，上面都覺得貴了點。
畢竟它好像不那麼值錢。
可相比較而言，磁芯板複雜了不少，也更大件一些，所以賣一千八百美元一件，也勉強還能說得過去。
現在可倒好，五十微米的電晶體，陳國華直接賣五百美元一枚，資本家聽到了都會流淚吧？
並且五十微米的電晶體才多大啊？
比頭髮絲還要小很多，居然收人家五百美元，如果邱宗岳是柳冠中的話，只怕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文津街，衙門辦公室這邊。
當伍先生聽到五百美元一枚的時候，也是錯愕了一下，旋即失笑道：
「小陳這個小同志，還真是敢想敢做啊，年輕人的思維果真非同凡響」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稱讚還是什麼，反正邱宗岳是跟著乾笑了一下，道：
「我之前聽到的時候，都嚇了一跳，可是領導，您知道他怎麼跟我說的嗎？」
不等伍先生回應，他接著便說道：
「小陳就跟我說了，我們賺的就是那些資本家的錢，反正他們的錢也是剝削打工仔得來的利潤，這些錢與其被他們拿去大吃大喝，掠奪全球的頂級資源，還不如拿來給我們改善一下生活呢」
此話很有道理！
陳國華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想起了上輩子的一些極為諷刺的社會現象。
比如經常很多廣告、身邊人等等，都會跟你說：節約用水、節約用電，保護地球人人有責！
好傢夥，這話原本沒有什麼毛病。
畢竟如果大家都一起保護環境的話，那也挺好的對吧。
事實上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那些富豪享受著全球頂級資源，比如頂級食材的魚子醬、白松露、可食用黃金等等，還有私人飛機、私人莊園別墅、超豪華跑車等等。
這些資源的背後，全都是建立在浪費大量的資源前提下，才能夠獲取到的。
比如說白松露，這玩意兒原本就是深山裡面的普通菌菇罷了。
但被炒作之後，加上它還得坐上飛機前往全球各地頂級餐廳，因此價格飆漲。
可這些就是它消耗的資源啊，比如坐飛機！
原時空內地十四億人口，坐過飛機的人都不超過三億，持有護照的人數也才一點五億罷了。
相反，那些頂級富豪們，每乘坐一次私人飛機，就得消耗掉普通人一輩子都未必都能夠消耗的能源總和還要多。
有句話叫全球百分之二的富豪，消耗掉了全球百分之五十七的能源。
從這裡也不難看出來，真正需要節約資源的不是普通人，而是這些富豪們。
當然了，上輩子的陳國華是不敢浪費資源嗎？
是的，就是不敢浪費，因為窮。
他不可能像卡戴珊家族一樣，水龍頭永遠不關閉、家裡的電燈也不會關閉。
如果陳國華敢這麼幹的話，每個月的電費和水費帳單，能夠讓他心疼到無法呼吸。
還有每次加油的時候，以及有過那麼幾次換車的經歷，他是捨不得換排量更大的汽車嗎？
狗屁，還是窮，沒錢！
沒錢換大排量的汽車，因為貴！
同樣沒錢加油，因為一腳油門下去，可能不是幾毛錢，而是幾塊錢了。
所以，即便掏空家底換了大排量的汽車，也不敢踩油門啊。
至於說私人飛機？
大白天也挺適合睡覺的，夢裡啥都有。
領導層面如何決策，陳國華並不知道，也不知道華潤公司什麼時候會開始出售五十微米的電晶體。
今天的他，剛回到振華研究所上班，就被人攔住了。
「陳主任，這位是京城高等化學材料研究所的關祖農關教授，他已經在這裡等您有半個小時了」
站在馬明偉身後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大爺，同樣是身穿軍裝，卻帶著斯斯文文的眼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軍人。
「關教授您好，您先請坐一下，稍等我幾分鐘，馬上就來。」
陳國華聞言，卻是告罪一聲。
關祖農聞言，神色認真地看了對方一眼，緩緩點頭。
反正也等了這麼久，再等一等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過了一會兒，從研究室那邊回來的陳國華，再次說了句不好意思。
客套了幾句，便聽到關祖農說道：
「陳主任，我這個人性子急，您也別見怪。」
「沒有，沒有，我是真沒想到大清早您會來找我，早知道您來得那麼早，我就應該早點過來了。」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接著才進入正題。
關祖農今天過來找陳國華，自然是因為上次陳國華找到他們京城高等化學材料研究所，要求製造一種鋇鎢複合空心陰極源的材料。
這種材料也不是一般的材料，因為它是用來製造離子源的一種材料之一。
或者更準確來說，是陳國華想要製備的離子源當中，其中的中和器裡面的中和源材料。
正常情況下，離子源離子束在工作的時候，需要補充電子以中和離子流，便是需要用到中和器了。
這種常見的中和器裡面會使用到的中和源，其實就是鎢絲。
然而鎢絲一般橫跨在出口，受離子束衝擊很快會銷蝕，尤其是對反應氣體，一般十幾個小時就需要更換。
並且鎢絲還會有一定的污染。
為了解決這個鎢絲壽命短的問題，那麼就需要採用長壽的中和器。
所以，需要在中和器裡面放置一個小的空心陰極源。
陳國華畢竟不是搞化學材料出身的，雖然說他也製備過碳纖維材料，但這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領域。
於是才找到了京城高等化學材料研究所。
現在關祖農他找過來，就是告知陳國華，在他們研究所仔細閱讀過陳國華的材料需求之後，他們也無法完成這個任務。
很簡單，他們並沒有這樣相關的設備才完成這樣的化學實驗。
「關教授，您需要什麼樣的設備？我看看能不能幫您協調一下。」
陳國華聞言，頓時有點急了。
好傢夥，如果搞不掂這個空心陰極源的話，那麼他豈不是要白折騰了？
沒有離子源的話，他還搞個得兒晶片啊。
當然了，如果沒有離子源，那麼他還可以研究一下化學氣相沉積設備。
但相比較化學氣相沉積設備，他還是更願意去製備離子注入設備呢。
因為後者的難度明顯更低一些。
或者說，後者在六十年代的內地，更容易製備出來。
關祖農聞言，搖頭苦笑道：
「光是電，就是已經是極大的消耗了，難啊」
陳國華沉吟片刻，道，「關教授，這樣吧，那我們就不麻煩您了，我們振華研究所自己來吧。」
「你們真的能夠完成嗎？」關祖農聞言，不由驚訝地反問道。
「就算不能夠完成，我們也必須要試一試，否則的話，我們振華研究所可能要倒閉了」
苦笑了一下，陳國華自嘲了一句，反倒是讓關祖農尷尬不已。
反應過來的陳國華，趕緊笑著說道：
「關教授，我跟您開玩笑的呢，振華研究所還不至於倒閉，您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遇到科研難題是在所難免的事兒」
好聲好氣地把關祖農送出了辦公室，陳國華卻有些眉頭緊鎖了。
現在空心陰極源要是沒有的話，那麼就只能使用鎢絲了。
純鎢絲的話，對振華研究所來說，負擔還是蠻大的。
畢竟這樣有眼可見的消耗，換誰也承受不了呀。
更何況振華研究所可是自負盈虧的，更加不能夠這麼搞了。
接下來幾天，陳國華都在尋找資料，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相關的技術資料，然後代替或者解決這個問題。
從關祖農他帶回來的信息可以知道，目前內地這邊所擁有的設備，確實是太少了。
特別是高端層面的設備，幾乎沒有。
人家北方那邊也不可能真的送過來，比如離子源這樣的東西，內地根本就不可能有。
翠花胡同，這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雲婉裳突然問道：
「國華，你最近在想什麼？我經常看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題呀？」
她這句話，引起了大家的關注和好奇。
陳小月更是第一時間表示，「對的，大哥最近一直都是這樣，常常喊他都沒有反應，需要喊三次，而且還要大聲，他才聽得見」
老三和老么，以及陳援朝他們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和不滿。
應該不算是不滿，就是覺得陳國華不應該是這樣的狀態。
聽到雲婉裳的話，陳國華回過神來，發現大家都在用關心、擔憂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心中一暖。
旋即說道：
「娘，你們不用擔心，我最近確實是遇到了一個問題」
「這一個技術層面的問題，有點難度，我想要找到更加簡單、節省的辦法，然後研製出一種新材料才行」
「你們放心吧，不出三天，我一定可以越過這個難關的。」
資料找了很多，他也做了大量的計算，相信應該差不多了。
化學材料的合成，會產生什麼化學反應，有什麼不可控的試驗等等，這些肯定都需要在試驗之前，完全做好相關準備才行。
一家人見他這麼有信心，當即也不再說什麼了。
時間又過去了三天，這一天，陳國華終於是找到了解決辦法。
當即，他便前往文津街衙門，找到了邱宗岳，跟後者說明了情況。
「你需要申請京城鋼鐵廠的一間廠房車間完成一個化學試驗？有危險？」
邱宗岳聞言，表情已經嚴肅了起來。
等到陳國華再次陳述清楚利害關係之後，當即便嚴肅地表示，這需要時間進行協調。
沒關係，陳國華可以等。
京城鋼鐵廠，汪兆惠接到上面領導的電話時，還有點懵逼呢。
振華研究所是什麼單位？
軍工企業性質，級別就不是他能夠知道了，反正就兩個字：保密！
並且在廠房借用期間，那邊會有部隊進行封鎖隔離，不允許任何工人靠近。
也就是京城鋼鐵廠這邊有充足的電力，所以才會選擇在這樣的地方。
除了京城鋼鐵廠之外，北汽製造廠等多個單位的設備、八級工人也都被借調走了部分。
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的時間了。
三天的時間過去了，當陳國華來到廠房門口的時候，方圓三百米之內都沒有人了。
四周都是部隊的官兵在巡邏，即便是陳國華來了，也要例行檢查過後，才給放行。
鋼鐵廠的其他工人看到這一幕，好奇心都拉滿了。
好傢夥，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呀？
要搞什麼研究呢？
下午兩點，鋼鐵廠放假了，因為其他鍋爐都必須停工，發電廠只能供應陳國華這邊的廠房才行。
廠房車間內部，一眾研究員、高級技術工人、士兵等全都全副武裝，滿臉嚴肅地看著陳國華。
後者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來之前，他們都被告知了具體的注意事項，所以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他們全都一清二楚。
現場的幾名北汽製造廠的八級工人，看到戴著口罩和穿著防護服的陳國華，卻依然覺得他格外眼熟。
但是現場那麼安靜，而且實驗馬上就開始了，大家也沒時間顧得上寒暄。
「一組，設備檢查完畢，請指示！」
「二組，發電運行良好，請指示！」
「三組，原材料已經準備好，請指示！」
三大小組負責人，傳來了命令，陳國華聞言，這才點點頭。
「試驗開始，啟動！」
伴隨著他的命令，待在廠房外的邱宗岳，都有些緊張了起來。
試驗成不成功沒關係，最重要的是陳國華要沒事才行。
如果不是陳國華死倔，非要進入廠房，而不是在外面遠程控制，邱宗岳也不至於跑來現場了。
然而，廠房內部可是有十二位八級工人的啊，還有不少研究人員，他們也是國寶一樣的存在啊。
所以，別說是陳國華了，裡面的任何一人，出現了閃失，都不是邱宗岳願意看到的。
在邱宗岳身旁，除了士兵之外，還有醫護人員隨時待命。
只不過，兩個小時之後，危險解除了，他們可以回去了。
試驗十分成功，完全就是虛驚一場。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邱宗岳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是你小子準備得足夠充足啊，要不然，我這頂烏紗帽，怕都保不住了」
戴著口罩的陳國華聞言，尷尬地笑了笑。
「領導您言重了，我就是怕死，所以才會這樣」
「怕死好啊，怕死好」
邱宗岳剛順嘴說了出來，旋即感覺不對勁，而陳國華已經哈哈大笑了起來。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邱宗岳也只能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趕緊轉移話題了。
關於鋇鎢複合空心陰極源材料的事兒，到現在就告一段落了。
後續還需要的話，陳國華會在完善了製造流程之後，跟京城鋼鐵廠這邊進行合作的。
也算是給對方的補償了。
畢竟多一條這樣的生產線，他們鋼鐵廠就多了一份收益嘛。
時間又過去了幾天，此時已經步入了三月中下旬了。
振華研究所，五道口的實驗室內，陳國華看著馬雲祿等人，沉聲說道：
「今天我們就開啟離子源的製備，大家都做好準備，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還有，遇到事兒，千萬別慌」
實驗室內的眾人，全都身穿防護服，也戴著醫學口罩，全副武裝的樣子，像極了搞什麼生化試驗一樣。
只不過，他們這就是在進行一場離子源製備的試驗罷了。
雖說這技術，大家都已經熟練於心了，而且整個流程也都非常清楚。
但陳國華有要求，大家還是必須得遵守。
於是，試驗正式開始。
外面，鄭桂萍有點心不在焉地聽著課，因為她心裡在想著事兒。
這個都過去大半個月了，她依然沒有什麼進展，太難了。
整個振華研究所都嚴防死守，一個蒼蠅想要飛出去，都要被檢查一遍才行。
否則，禁止飛行。
下午三點的時候，實驗內，眾人有點頹敗，因為試驗又失敗了。
「好了，大家彆氣餒了，明天再繼續。」
陳國華給大家打打氣，結束了今天的試驗，回去好好反思一下，明天再繼續。
第二天，一鼓作氣的眾人，終於是研發出來了第一台離子源。
看到離子源之後，陳國華別提有多高興了。
內地第一台啊！
「中午全體加餐，十塊肉！」
全場頓時歡聲雷動了起來，馬雲祿他們全都蹦蹦跳跳，紛紛鼓掌慶賀。
從實驗室出來之後，陳國華就給邱宗岳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後者此時正在辦公室內，聽著王樹迎的工作匯報，聽到電話響起，便接了起來。
「什麼？你們真的成功了？離子源設備是吧？好好好，成功了就好，這次加多少塊肉啊？」
邱宗岳還有心情跟陳國華聊肉的事兒，明顯不知道離子源是什麼。
反倒是他對面的王樹迎，接觸大西北那邊得更多，所以一下子就激靈了起來。
「領導，您剛才說是離子源設備？研製出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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