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些不一樣
劉嫻替父親稟明二妹妹的情形,便由著王府的老嬤嬤催著上了馬車,轉道回汜王府。【更新的章節最完整全面,無錯內容修復最及時,由於緩存原因推薦瀏覽器訪問官網】
先帝七子一女,如今只剩天家、汜王和長公主。
剩下的長公主不問世事,一心吃齋念佛,而汜王,則是個混不吝的。
汜王南雲汜,雖一把年紀,卻偏愛眠花宿柳,跟自己的子侄們一起狎妓取樂。
便是院中的鶯鶯燕燕,亦有二三十位之多,更遑論府外的一眾美人兒。
劉嫻仗著自己是當朝首輔的嫡長女,雖為側妃,在汜王府倒也算立得住腳。
只上面的正妃打壓太狠,又一日日得立規矩,因是處事便越發謹小慎微。
如今因著娘家二妹妹的事晚歸,她確然有幾分忐忑。
在王妃屋子裡侍候了有兩刻鐘,由著王妃以謄抄經書的由頭留在身邊磋磨了些時辰,劉嫻這才在貼身嬤嬤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院落。
因跪著謄抄經書,那兩處膝蓋酸疼難止,劉嫻便就著小丫鬟的手躺在美人榻上,隨手取了一旁的長杆水煙。
就著那美人菸袋抽了兩口水煙,直到眼中霧氣朦朧,劉嫻整個人才堪堪鬆懈下來。
然而,還等不得歇上一口氣,便有身邊的李嬤嬤湊近了耳朵稟事。
待得聽完李嬤嬤捎回來的話兒,她沉默一瞬,嘆了口氣,「罷了,她既想通了,便由著她去。左不過是想見一見未來郎君,行事隱秘些,倒也無妨。」
李嬤嬤由是領命而去。
劉嫻由著身邊的丫鬟幫自己散開頭髮。一瞬間,烏壓壓的青絲鋪了滿床。
她眸間微微帶了些沉思,二妹妹這次醒來,確然有些不一樣了。
往日裡,劉娥與三妹劉嫣走得更近些。沒想到,這回竟不哭不鬧,直接轉了性子。
聽聞妹妹還親自去尋了爹爹,雖不知兩人關在書房裡談了些什麼,但卻聽守在外面的人道,爹爹動了怒,摔了碗盞不說,還直罵二妹妹「孽女」!
其餘的話聽不清,只二妹妹出書房時心情顯然不錯。
怕是這一遭交鋒,爹爹倒是吃了虧。
沒想到,二妹妹竟是個狠的。
不過,狠些才能在府里立足。
劉嫻倒是替二妹妹高興。
正思慮間,一雙手自後圈攬住了她的腰。
男人寬大的指節愛不釋手般繞著她的青絲,劉嫻臉上頓時換了副嬌弱弱的美人模樣,便連蒼白的臉色都跟著染了些紅暈。
「王爺……」她聲音似羞似急,被水煙蘊過的眸子仿若水洗一般,倒招惹得身後的男人更放肆了些。
「幾日不見,嫻兒可有想本王?」南雲汜肆無忌憚捏住了劉嫻的命脈。
……
劉娥晚間正在用飯,劉嫣便怒氣沖沖沖了進來。
「劉娥,你竟讓爹爹搶了我的嫁妝!」她一進來便怒紅了眼,顯是氣急。
適才爹爹去娘親院落里用飯,提及這件事時竟是毫無轉圜的餘地。
縱是娘親差點哭暈過去,昔日裡憐惜娘親的爹爹竟也毫不改口。
這劉娥究竟給爹爹灌了什麼迷魂湯?!她倒是要好生瞧瞧!
劉娥只見眼前站著個俏生生的小姑娘,與自己相仿年紀,卻是個驕縱壞了的。
她倒是不惱,只又飲了口茶漱了口,這才抬起眼皮瞧了一眼劉嫣,「我倒是無所謂,倘你肯嫁常山王,便連我那份嫁妝一併送你,你可要?」
「你!你胡攪蠻纏!」劉嫣大怒,「婚事可是天家賜下的,哪容你抵賴?!」
「哦?我記得,天家只是給常山王和劉府賜了親,卻沒言明是哪個姑娘。倘若三妹妹有意,我這做姐姐的,自然拱手相讓。」劉娥眉梢微挑,心平氣和道。
「你、你……」劉嫣氣惱,又不知作何反駁,最終跺了跺腳,「誰要嫁給那個跛子!」
「所以,妹妹覺得,嫁給常山王委屈了?」劉娥低垂眉眼,聲音聽不出喜怒,「我雖不覺得此事委屈,但事關天家顏面,倘若姐姐我帶的嫁妝少了,豈不是丟的咱們整個劉府的面子?」
「所以,好妹妹,你且委屈這一遭,等姐姐我覓得好夫婿,自有你的好處。」
劉娥言之鑿鑿,偏又大言不慚。
劉嫣直氣得想要上來抓撓劉娥,豈料自己這個花瓶姐姐今兒個轉了性兒,只身子一轉,她整個人便撲了空,踉踉蹌蹌砸向那一桌茶盞碗盤。
一時間,清麗可人的小丫頭渾身沾滿菜漬油污,一雙眼睛撲簌簌掉下淚來。
劉娥嘖嘖兩聲,站得遠遠的,高聲喚鶯兒,「鶯兒,快替三妹妹收拾收拾,這般狼狽,可真有失咱劉府顏面。」
劉嫣面色惱紅,直接揮開劉娥的手,掩面而走。
氣走了自家妹妹,劉娥就手返回一旁座位上,任由兩個小丫鬟收拾屋中狼藉。
如此嬌蠻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倒是懶得與之計較。
待到整間屋子收拾一新,劉娥手中那一卷兵法書已看了大半。
這還是今日從爹爹書房裡順手牽到的孤本,與永凰王朝的兵法大相逕庭,倒是頗有滋味。
「兵者,詭道也。」
「兵不厭詐。」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下攻城。」
「伐謀為先,攻心為上,不戰而勝。」
劉娥看得入迷,入夜尚且手不釋卷。倒是丫鬟鶯兒催了幾次,這才依依不捨放下孤本,只覺得受益良多。
鶯兒替劉娥掩好被褥,又往錦衾中放了暖腳的熱水袋,口中絮絮叨叨,「姑娘怎的看的這般入神?仔細傷了眼睛。」
劉娥把書本仔仔細細放在枕下,唇角含笑,「你不懂,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你家小姐我自然是在看這些寶貝。」
鶯兒不識字,聽到劉娥這般打趣,眼眸倏忽亮了亮,復又暗淡下來,「姑娘又打趣鶯兒了!鶯兒有一遠房表兄,自詡為讀書人,也沒見他何時得了那黃金屋抑或顏如玉。如今而立之年,竟是連散碎銀錢都鮮少拿得出手,可見百無一用是書生。」
大盛朝推崇讀書人,劉娥不妨鶯兒因著這表兄,竟是生出如此感慨來。
她唇畔含笑,不欲與小丫頭爭辯,只攏了衾被躺下,一夜安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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