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當時就拉著廖大夫往外跑,胡氏在後頭喊:「薇薇丫頭,這麼晚你和廖大夫去哪啊?娘讓小嬋給你熬的粥,補氣安神的,你來喝啊!」
沈薇跑的頭也不回:「娘,粥你先放著,我回來了喝!」
胡氏唉了一聲,回頭對小嬋道:「小嬋,那就把粥在爐子上溫著,等薇薇回來了再喝。」
「是,老夫人。」
沈薇拉著廖大夫直奔諸葛嚴家。
諸葛嚴和淮兒正在屋裡吃晚飯呢,廚房裡一個村民剛收拾完灶台準備回家,和沈薇廖大夫打了照面。
「薇薇,廖大夫,來看朱夫子呀!」
「嗯,嬸子慢走。」
廖大夫有些不好意思,等村民走了之後,磨磨蹭蹭的在院子里不好意思進屋:「薇薇丫頭,你說朱夫子會不會笑話我?」
「不會不會!」沈薇趕緊擺擺手:「廖大夫你愛讀書愛學習,夫子知道了高興還來不及呢,不會笑話你的!」
說罷,沈薇又壓低聲音道:「廖大夫,我跟你說實話,咱們這朱夫子,別看只是個秀才,可他那學問,是頂好的。跟、跟狀元差不多的學問!你呀,能跟著朱夫子讀書,那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可千萬要抓緊機會。」
廖大夫看沈薇認真又神秘的樣子,趕緊跟著點點頭。
「廖大夫你在門口等著,我先進去同夫子說說,一會叫你。」沈薇道。
廖大夫在院子門等,緊張的很,搓著手,生怕朱夫子嫌棄他年紀大,不肯收他進學堂。
沈薇笑嘻嘻進了屋子,諸葛淮一見她,放下筷子就飛撲過來。
「薇薇姐姐,今個晚上有好喝的粥,你來喝一碗吧!」諸葛淮硬拉著沈薇坐下,把自己那碗粥讓給她,「淮兒喝了葯粥,肚子鼓鼓的。」
一邊說,一邊用手摸了摸他的小肚皮,果真似藏了小西瓜似得,圓滾滾的。
沈薇坐下,一邊喝粥,一邊同諸葛嚴說話。
諸葛嚴頭上還包著紗布,那被錢氏打的大包看樣子消了不少。
「老頭,你不是跟我打賭,說以你的學問,能教出個狀元郎么?」沈薇笑嘻嘻道。
「哼,狡詐的丫頭,又來給老夫下套。有話直說。」諸葛嚴白了沈薇一眼。
「嘿嘿,夫子您真是料事如神,連我又來下套了都知道。」沈薇一股腦喝了粥,道:「我給夫子帶了個學生來,還請夫子特別關照。你要是能教的他考個狀元郎出來,那我就真服了你。」
「你說的學生,就是外頭那廖大夫?」諸葛嚴往外瞧了一眼,看見廖大夫有些緊張的站在門口,吃驚道:「咦,三十多了,咋想起來念書了?」
沈薇便將廖大夫從小想讀書,奈何生活所迫不得不中斷的事告訴了諸葛嚴,當然,隱去了廖大夫對她娘的那啥啥。
胡氏是個不開竅的,壓根體會不到廖大夫的心思,兩人八字都沒一撇呢,沈薇不想聲張。
「不錯,倒是挺有志氣。」諸葛嚴對廖大夫的志向很是讚賞,可卻搖搖頭:「薇薇啊,狀元那可不是誰都能考的了的。全國那麼多考生,出類拔萃者遍地皆是。狀元那可是萬里挑一的人物,不但要天賦高,還得刻苦努力,想當年老夫念書的時候,那叫一個聲名鵲起……」
諸葛嚴捏著鬍子就開始回憶當年榮光,聽的沈薇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奈何有求於人,就得忍辱負重,終於聽得諸葛嚴追憶完了,沈薇好聲好氣的磨他:「好夫子,你就多看顧點廖大夫的學問就成。所謂名師出高徒,他要是學不好,不也是給你丟人么。」
好說歹說一通,諸葛嚴總算是答應對廖大夫特別照顧,但是至於能不能考上狀元,那就不是諸葛嚴一個人說了算的。
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得看廖大夫自己的努力。若廖大夫是塊朽木,諸葛嚴就算再有學問,那也白搭。
沈薇深知做學問的艱難,科考變數多,也就不勉強要求,反正諸葛嚴答應好好教廖大夫就成。
做了引線人,沈薇叫廖大夫進來。
廖大夫起初還有些彆扭,但是諸葛嚴板著他那夫子的威嚴的臉,好生教導了廖大夫一通,這就將廖大夫心裡那些彆扭消除乾淨。
「還有幾天就學堂就開了,你回去好好準備,筆墨紙硯書籍之類。你原先雖是讀過兩年書的,但是扔下的太久,需得從頭學起,打紮實基礎,萬萬不可因為自己比其他學生起點高那麼一些,就沾沾自喜,驕傲自大。」諸葛嚴道。
廖大夫對諸葛嚴非常恭敬,拱手道:「夫子教訓的是,學生記下了。」
沈薇同廖大夫離開諸葛嚴的小院,各自回家。
家裡,胡氏伸著腦袋往外看,一見沈薇回來了,賊兮兮的鑽進廚房,趕緊把她給女兒女婿熬的「加料」的粥給端了出來。
「墨寶,薇薇,來喝粥啊!」胡氏笑眯眯的把兩碗香噴噴的粥送去女兒的房間,往桌子上一放,兩眼冒光:「娘看你們最近太累,特地叫小嬋熬了滋補的粥,讓你們喝了補補氣血,晚上呀睡的香!」
沈薇擦了把臉,壓根沒想到她娘已經起了「壞心思」,笑嘻嘻道:「謝謝娘。對了,娘啊,我跟你說個事。廖大夫打算去朱夫子的學堂念書,重新考功名。」
胡氏和墨寶同時「啊」了一聲,都很驚訝。
「薇薇,廖大夫一把年紀了,咋想去考功名了?」胡氏吃驚道。
「人家力求上進唄。」沈薇看著胡氏笑道,心說廖大夫跟李宗明一樣,還不是為了配得上心愛的姑娘才去考功名的,娘啊娘,人家廖大夫可都是為了你呀。
胡氏點點頭,很是贊同的樣子:「考功名好啊,廖大夫有志氣!」
沈薇壞壞一笑:「娘,去學堂念書,得有個書包吧。廖大夫還沒有書包,不如你抽空給他縫一個,就當祝他早日高中。」
胡氏壓根沒體會出沈薇的別有深意,點點頭:「好好,薇薇丫頭說的對,廖大夫咋說也算是我半個先生,他沒書包,我給先生縫一個也是應該的。明個我就抽空給他做一個去。」
胡氏說完,眼睛賊亮,催促道:「哦對了,薇薇墨寶,你們喝粥啊,快喝,小心一會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