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你們昨晚去幹嘛了？

  「這究竟……咳咳咳咳咳！嘔……」

  那名撒出漁網的調查員正在為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本能反應感到詫異，可話都沒說完，就突然開始劇烈咳嗽，然後一陣乾嘔。

  這同樣也是劫後餘生的生理反應。

  但好在並沒有什麼大礙，等到其他調查員跟著爬上房頂後，他也逐漸恢復了過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解釋，總之……我剛才差點就沒命了！」

  那名調查員心有餘悸的說道。

  「什麼？你遭遇攻擊了？可我們在下面什麼都沒察覺到啊？」

  「沒有……它們沒有攻擊我，只是我丟出漁網之後，它們莫名的消失了，然後我的身體就出現了劇烈的不適反應，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反正就像是死過一次，又活過來似的……」

  「這……這狀況還真是聞所未聞……你確定沒有遭受幻覺，或者詛咒什麼的影響？」

  一名調查員一邊詢問，一邊拿出手電筒，晃得撒漁網那位調查員一陣頭暈眼花，嗷嗷直叫。

  「嗯……生理反應很正常，沒什麼大礙，可能是伱這段時間太緊張了？」

  「沒有，我今天的狀態很好，所以那兩頭魔物肯定有問題！是我們從未遇見過的全新品種！」

  「好吧，看來我們之前真是低估它們了？那情況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處理範疇，還是移交給聖裁庭的專業人士來處理吧。」

  這些調查員一邊探討著這次古怪的事件，一邊掃興的空手而歸了。

  而前任院長這邊，正帶著小奶貓，從夜色中憑空出現，來到了另一條街道上。

  小奶貓又在街頭找到了一家還沒關門的小賣部，跑過去一陣打滾賣萌，就從善良的老闆那裡換來了一盆牛奶，呼哧呼哧的埋頭猛舔，然後衝著好心的老闆喵喵叫了兩聲，表示感謝。

  最後又揮了揮毛茸茸的小爪爪，與老闆禮貌的道別，把別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這貓怎麼這麼聰明？」

  老闆很是詫異的說著，本來還想再給小奶貓餵點小魚乾，可是一回頭，小奶貓就消失不見了。

  吃飽喝足之後，小奶貓反倒是變得沒了精神，只能懶洋洋的飄在剁椒魚頭旁邊，圓圓的腦袋一啄一啄的，想睡覺了。

  「睡吧睡吧。」

  剁椒魚頭說著，把小奶貓頂在了自己身上，護著它，然後慢悠悠的朝著羅伊德的住處飄去。

  只是飄著飄著，他感覺到一股視線從市中心的方向投了過來，聚焦在自己身上。

  那視線清冷，理性，卻又足夠的謙遜和禮貌，在傳達著敬意與問候。

  這是從否決聖所傳來的隔空問候，對前任院長的蒞臨表示歡迎。

  「不必如此客氣，希爾蒂娜教授，你繼續忙你的就好。」

  前任院長對著空氣低聲回應了一句，接著又感覺到那股視線出現了些許變化，似乎在詢問著什麼問題。

  「哦？這樣嗎？好吧，沒問題，我還挺喜歡羅伊德這小子的，就稍微幫他一把好了，正好我也很想去虛妄之城看看。」

  前任院長繼續對著空氣說道，接著又晃了晃那玩具身體，轉口問道：

  「這座城市下面的那套交通網絡，它連接的那處終點是怎麼回事？那片區域似乎並不在你的控制之中？」

  一邊說著，他那副玩具魚眼轉了轉，望向了廢城區的方向。

  從遠方的視線變幻了一下，以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方式進行了解答。

  「居然是這樣？你的想法還真是大膽，果然就像哈茲萊德形容的那樣，是個特立獨行的孩子……嗯？你放心，我不會幹涉你的事，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至於羅伊德，我當然是很看好他的，也願意相信他，畢竟連我那位眼高於頂的老朋友都選擇了他……可他身上始終有個問題讓我不太放心，相信你也能意識到是什麼吧？」

  「哦？看來你對他很有信心嘛？這樣也好……說到底，我已經是個過去的死人了，這是你們的時代，我當然會尊重你們自己的選擇……」

  「嗯……好吧，那就先這樣……哦對了，回頭記得跟羅伊德談談，讓他去尋找我的屍體，這不管對他還是對你，都是大有好處的，可我不知道他為何對這事非常牴觸？」

  「原來如此……堅持原則，確實是一項難能可貴的品質，難怪你認為他一定能保持作為人類的自我認知，聽你這麼一說，我對他也更有信心了！」

  「不過還是讓他去找到我的屍體吧，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跟他說，就說是為了讓我這縷殘存的意識能多活一陣子，那我想他應該就能接受吧？」

  「哈哈，你還真是恭維我了，其實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合格的老師，從我的導師，也就是前前任院長手中接下密茲卡托克之後，都沒能讓它有什麼發展，最後反倒是留下一堆爛攤子，幸好還有哈茲萊德……」

  「換作當年，誰能想到一位平平無奇的小助教最後能拯救學院呢？就像現在的你們，應該也不會想到剛入學不久的羅伊德能夠拯救學院吧？」

  「好了好了，不打擾你了，就這樣吧。」

  前任院長與希爾蒂娜進行這樣一番只有一個人說話的『眼神交流』之後，又繼續背著小奶貓，慢悠悠的飄向羅伊德的住處。

  這一路飄過來，路過了很多民宅，看著內里的民眾得以在夢中安眠，又讓前任院長低聲感慨道：

  「雖然不及當年，但人類終究還是頑強的堅持了下來，並且勇敢的迎接明天……或許這就是人類的可愛與可敬之處吧？」

  「真是個不錯的城市，真是個不錯的時代……」

  最後，前任院長精準無誤的找到了羅伊德姐弟的公寓，然後從窗戶飄進了羅伊德的房間，把小奶貓輕輕卸在羅伊德的枕頭邊上。

  接著又下意識的瞄了一眼隔壁，發現了正保證錘頭鯊布偶熟睡的伊芙蘿爾。

  哦？居然是我們那個時代的遺族？身上還遭受了某種古怪的詛咒，永遠長不大了？

  前任院長在心裡暗自思量著，忽然又搖了搖玩具魚頭，『改口』道：

  不對，這不是詛咒……倒更像是……

  代價？

  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忽然陷入了一番深思。

  直到過了好久好久，天都快亮了，羅伊德都快醒了，他才低聲感慨道：

  「如果真是如我猜測和預料的那樣，人類可真應該好好感謝這個可愛的小丫頭……」

  說罷，他又注意到了伊芙蘿爾身上的另一處異樣。

  「看來希爾蒂娜教授早就注意到了她？並且還以她為藍本和錨點，進行了意識分割？哈茲萊德肯定不敢這樣教導學生，看來是希爾蒂娜教授自己的選擇？」

  「這可真是膽大妄為啊……新時代這些年輕人，還真是不容小覷！」

  ……………………

  到了羅伊德醒來的時候，他還是沒睜眼就回了【思維領域】，先幫希爾蒂娜分擔精神污染。

  希爾蒂娜還是沒從花苞里出來，看來是被【至高領域】這事給困擾得不輕？

  很快的，等到又升了一級之後，羅伊德叫出面板，把通過艾洛洛和希爾蒂娜獲得的10點屬性分別加在【靈力】和【認知】上，總值到了805點。

  這種『每日簽到』雖然升級不多也不爽，但勝在可以細水長流，積少成多。

  從【思維領域】一出來，羅伊德才算是真正的醒來了，鼻間聞到了小奶貓身上那股獨特的奶香味。

  睜眼一看，果然正趴在自己枕頭邊呼呼的睡著。

  「嗯？是被前任院長送回了的？」

  羅伊德趁著小奶貓還沒醒，一把抓住了它，用來抹了把臉。

  他倒是告訴過前任院長自己的住址，也完全不擔心他會找不到，這點小事肯定難不住一位【璀璨黃金】

  只是前任院長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並沒有看見那盆剁椒魚頭，可能還在什麼地方領略風土人情吧？

  羅伊德也不急著找他，還是按部就班的給姐姐做早飯，然後叫醒伊芙蘿爾，再一邊幫她梳頭，一邊欣賞著她那雙前後不停搖晃的白絲玉足。

  「那……小伊我先去編輯部了，記得有機會的話，邀請你那位同學來家裡做客呀。」

  伊芙蘿爾與羅伊德告別時還在說著這事。

  結果等她前腳剛走，後腳旁邊的窗戶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外面打開，然後飄進來一頭剁椒魚頭，又開口說道：

  「這個城市，還真是生機勃勃，活力四射啊！我剛才在外面觀察了一會，街上的每個人都在行色匆匆的投身工作，顯得朝氣蓬勃，這可是我很久沒見過的畫面了。」

  羅伊德笑了笑，反問道：

  「呃……我還以為您會感慨他們的辛苦和不容易呢？」

  前任院長則很無所謂的答道：

  「這能有什麼不容易的？能夠安居樂業，便已是最大的幸福了，雖說我沒有親眼目睹過黃昏時代與末日時代的慘狀，但多少還是能想像出那個時期的可怕。」

  「好吧……那跟您所在的那個輝煌時代相比呢？那時的普通人又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優渥，舒適，光鮮，無憂無慮……那個時代的普通人，不需要為溫飽與生機發愁，更是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哪怕不去工作，都能獲得輕鬆舒適，就像是活在理想樂土一般。」

  前任院長描述著過去的那個時代，但用的卻不是驕傲自豪的口吻，而是充滿了深深的無奈，馬上又轉口說道：

  「但在這些表面的輝煌之下，卻暗藏著空洞麻木，渾渾噩噩……很多人都不知道活著該幹什麼，或者能幹什麼，只能去追尋各種生理刺激，感官刺激，並為此呈現出病態和癲狂的傾向……

  只有少部分人還能保持著自我追求，去做點正常的，有意義的事。

  雖說歷史沒有假設和如果，可我還是忍不住會去思考，假如當初的人們能有如今你們這樣的生活狀態和精神狀態，面臨末日時是不是就不會如此悽慘？」

  這個問題太過深奧了，羅伊德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他在心裡，還是有點羨慕的，按照前任院長的描述，那不就是個理想的『烏托邦』嗎？

  如果將當年那些【璀璨黃金】視作一般概念中的『神祇』，那還是一個神明行於世間，賜予世人恩寵與庇護的烏托邦，應該是烏托邦的最高形態了吧？

  可惜最終還是崩塌了，還塌了個徹徹底底……

  也不知道如今的人類，還有沒有機會回歸那樣的輝煌？

  羅伊德在心裡一番胡思亂著，卻被前任院長認為他是在思考自己先前提出的問題，便連忙改口道：

  「好了好了，過去的事，你也不要多想了，還是著眼於現實吧，先從今天的遊覽行程開始吧？我很想去虛妄之城看看，正好你不是也想拜訪那裡的聖者嗎？」

  「嗯？您怎麼知道的？我好像沒跟您提過這個吧？」

  「一位自稱是你未婚妻的希爾蒂娜教授告訴我的，我們之前進行過一番簡單的交流。」

  前任院長解釋了一句，又轉口問道：

  「可我記得，你前面還說那個叫薇婭的小丫頭是你戀人？呵呵……本事不大，女人不少？」

  羅伊德頓時一陣尷尬，記得前任院長好像是親口承認過，他是沒有女朋友的……

  他只好強行岔開話題，拿出了希爾蒂娜之前留下的那塊銘牌。

  「咳咳，還是說點別的吧……我確實希望拜訪一下具現聖者閣下，希爾蒂娜教授也給我留下了聯繫方式，可我之前試過了，毫無反應啊？」

  前任院長瞄了一眼那銘牌，略顯不屑的說道：

  「一種基礎且簡陋的通訊裝置，沒反應不是很正常？走吧，我們過去那個虛妄之城找他不就好了？」

  「嗯，您說的對，不過請稍等一下，我買份報紙就去。」

  羅伊德說著，飛快的下樓去報亭拿了一番今天的報紙，然後跳過那些無意義的頭條，直接找到了真正有信息量的公告版。

  結果第一眼看見了一條奇怪的新聞：

  《警惕危險的魚頭魔物與小貓魔物》

  啊？？？

  羅伊德連忙仔細看了看新聞中的描述。

  怎麼跟前任院長還有小奶貓這麼像啊？

  一個是外表古怪獵奇，會飛，會開口說話，還會猥褻年輕女性？

  一個是外表乖巧可愛，會飛，會喵喵叫，還會用自己的外表蠱惑年輕女性？

  如果只是這樣倒是還好，但新聞後面提及，一位調查員在搜捕魔物的行動中，忽然遭受了『瀕死體驗』，所幸並無生命危險？

  但依舊需要小心注意，不要擅自靠近，一旦發現了，務必聯絡聖裁庭來處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