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讓人窒息的城市
「反正……我怎麼做都贏不了她吧？」
希爾蒂娜說著，露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羅伊德看見她這番憂傷失落，我見猶憐的樣子，心裡也難受極了，連忙從後面摟住她的嬌軀，又用下巴輕輕摩挲著她露在外面的圓潤香肩，柔聲安撫道：
「怎麼會呢？我肯定是最喜歡希爾蒂娜的，也是最信任你，最需要你的。」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渣男了……
可希爾蒂娜似乎沒那麼好騙，又略帶著哭腔問道：
「那薇婭呢？」
「呃……」
「那個小狐狸精呢？」
「這……」
「你果然是見一個喜歡一個的花心大蘿蔔！」
希爾蒂娜說著，突然一下扭過頭，兇巴巴的一口咬在羅伊德臉頰上。
「唉喲唉喲！」
羅伊德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希爾蒂娜還沒哭，他自己倒是快哭了。
好在希爾蒂娜也沒捨得咬太狠，稍微過了幾秒之後，還是放過了他，但還是氣鼓鼓的說道：
「看來我以後得把你盯緊一些才行了，免得你又去沾花惹草！」
說著，那張絕美的臉龐又露出一臉落寞和無奈的神色，小聲嘟囔道：
「要是沒有什麼超凡，沒有什麼聖者就好了……」
接著，她又悶悶不樂的往羅伊德懷裡一鑽，不再言語，只是緊緊的抱著他，生怕他跑掉似的。
羅伊德實在是不懂得這種時候應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撫她，也只能笨拙的摟住她的嬌軀，再用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頭頂。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之後，希爾蒂娜才勉強調整好了情緒，像是自己與自己達成了某種和解一般，無奈的低聲說道：
「我知道自己沒辦法完全獨占你，甚至在短時間內但沒辦法與你結婚，但就像你本能的喜歡那個小妖精一樣，我也一直本能的喜歡著伱，讓我實在沒辦法離開你……」
羅伊德聽著，還是忍不住好奇，追問道：
「為什麼你總說『本能般的喜歡』？這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希爾蒂娜在他懷裡用力搖了搖頭，低聲答道：
「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一種本能，能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這樣嗎？」
羅伊德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深入去想，打算就這樣接受希爾蒂娜的解釋。
多少也有些不願去想，或者不敢去想……
希爾蒂娜又在羅伊德懷裡蹭了蹭，然後坐直了身體，再狠狠的親了他幾口，然後不甘心的說道：
「出於聖者的立場和考量，以及歡愉之城的幾百萬人口和人類的未來，我眼下只能同意你去幫那個小妖精，但我可不會善罷甘休，更不會讓她輕易得逞……
羅伊德，你一定是我的，也永遠是我的！」
她就這樣表達了一番自己的決心，最後又用腦門重重的頂了一下羅伊德下巴，然後緩緩的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團不成人形的白色麵團。
羅伊德也總算是能鬆口氣，摸一把額頭的冷汗了。
唉……自己的『青梅竹馬』，真是好強的占有欲啊……
雖然不是第一次感覺到了，但這一次卻表現得特別明顯……
要不是被聖者的身份和人類的大局束縛著手腳，怕是都把自己吃干抹淨了吧？
就不能大家都是我的翅膀嗎？
羅伊德無奈的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收回思路，不再去想這些感情糾葛了。
反正只要堅持住自己見異思遷的純情青年人設，不去做那始亂終棄的渣男就好……
他這便劃拉開一道傳送門，跑去找院長匯報，並申請他那邊的同意了。
哈茲萊德院長似乎永遠都坐在那張辦公桌後面，見到羅伊德又來了，便主動問道：
「吵架了？」
「沒有……只是……」
「我倒是不想管你的私生活作風問題，人類的情感對我來說已經太過遙遠，以致於我現在都無法理解了……不過當年，我還是個小小助教的時候，也是有好幾個優秀的女孩喜歡我的。」
「嗯？那您最後怎麼選的？」
「一個都沒選。」
「啊？？？」
「倒是為此煩惱過好長一段時間，最後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選好了其中一個，可還沒等來進一步發展，末日便突然降臨……
那時的我沒有能力保護好她，只能讓她以人類的身份離去。」
院長以平靜的口吻說出了一段讓人悲傷的過去。
雖然表述得很含蓄，但羅伊德還是能猜到『以人類的身份離去』是什麼故事……
他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院長那邊則繼續說道：
「不必同情我，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我現在連她的容貌和名字都記不起來了……
之所以舊事重提，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要為那些情感糾葛浪費太多時間，否則以後可能都不再會有煩惱這種問題的機會了……
眼下既然你還有希望去保護好她們，那就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來選也不遲，也不必擔心她們會變老，密茲卡托克有的是辦法能讓人青春永駐。」
「是，我明白了！」
羅伊德用力點了點頭，本來都打算把這些情感問題拋去腦後了，專注於發展變強了，可院長卻接著提醒道：
「記得儘快要個小寶寶，我感覺到你應該很快就能突破五階了，所以子嗣對你來說真的非常重要。」
不是……這……這和您前面的說法不是自相矛盾的嗎？
後代和情感，難道還能完全拆開不成？
還有這種事怎麼是說要就要的？
羅伊德簡直無力吐槽了，實在是有些搞不懂院長的腦迴路。
可院長卻還嫌不夠似的，還在繼續說道：
「你是自己想辦法解決，還是需要我給你安排一下？」
「不……不用了……我自己有辦法……」
羅伊德連忙擺了擺手，感覺到院長絕對不是一位合格的情感導師，於是連忙岔開話題，又重新說起了自己與托雷多教授的計劃。
「咱們還是繼續聊聊我的第一個學術項目吧？」
「唉……那實話告訴你吧，即便你從來沒讓我失望過，但我對此依舊不看好，所以之前才會考慮那麼長時間，就是在猶豫著要不要說服你放棄。」
「可是……真的徹底放棄的話，未免太可惜了吧？無論是【庇護】還是0-006，它們本來應該是發展成我們人類文明的中堅力量才對。」
「是的，我也這樣認為，所以我最後還是同意了不是嗎？」
院長說著，又拿著羽毛筆在一份文件上簽了個字，然後繼續說道：
「我已經簽好了，不過作為一個由副教授和年輕講師主持的項目，沒辦法批給你們太多的學分和經費，你們得自己想辦法了。」
「好的，沒問題，謝謝您……對了，我那些學分，能用來申請更多資金嗎？」
「那當然是不行的，你這樣豈不是破壞了我們的學分體系？」
那您給我一口氣加了800萬學分的時候，可沒說破壞體系什麼的啊？
羅伊德哭笑不得的腹誹了一句，又聽見院長繼續說道：
「你正好可以跟著托雷多學習一下，一個項目該怎麼組織和運營，人員該如何招募，學分和經費該如何分配，你以後肯定是需要自己主持項目的，藉此機會正好多積累點經驗……
順便也抓緊這段時間，給自己整個孩子……你要是擔心沒人帶孩子，大不了交給我來帶唄。」
不是……我……
您該不會是想抱孫子了，然後希爾蒂娜又不方便和人結婚，所以才拿我開刀吧？
羅伊德又是一通腹誹，嘴上卻只能無奈的說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求求您別催了……」
「那就好。」
院長這才滿意的結束了這次會談，又準備低頭簽文件了。
可羅伊德又想了想，最後還是追問了一句：
「對了，我還想問一下……什麼叫作『出於本能的喜歡』？」
「我戀愛都沒正式談過，你問我這個？」
「抱歉打擾了……」
羅伊德只能劃拉開一道傳送門，跑去找托雷多教授了。
結果兩人一碰頭，托雷多教授就面色古怪的問道：
「你臉上怎麼有牙印？」
羅伊德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知道為啥剛才院長一見面就問是不是吵架了……
「沒什麼，我養的貓咬的。」
羅伊德隨口把鍋丟給小奶貓，然後又接著說道：
「院長同意了我們的項目，但卻說給不出多少經費和學分……」
托雷多教授對此倒不是很在意，還是笑著，答道：
「意料之中……不如說我原本以為會被直接斃掉的，畢竟除了你和我這兩個傻子，沒人會看好這次嘗試。」
說著，他伸手敲了敲面前一副用各種金屬邊角余料堆砌而成的，看著丑啦吧唧的信箱。
信箱隨即吐出來一份文件，被托雷多教授拿起來看了看。
「嗯？經費和學分給的其實還不錯嘛？雖然不能跟空間系還有歷史系的平均水平比，但跟我們工程系的常態也差不多了，省著點花，足夠我們組建一個五至六人的小組了……
不過這會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今晚把方案進一步優化好，明天再給你看。」
「好的，不過你不需要休息嗎？」
羅伊德又問道。
托雷多教授露出一臉苦笑，拉開了白大褂的衣擺，露出內里一連串五顏六色的藥劑，還拍得整整齊齊，仿佛軍火一樣。
「我現在還處在觀察期，每天的藥不能停，而這些玩意的副作用之一，就是睡不著覺，而且精力還異於常人的充沛。」
「好吧，這還真是不幸……」
托雷多教授還是那麼的豁達和樂觀，笑道：
「哈哈，這怎麼能說不幸呢？你能把我從那個鬼地方救回來，讓我還有服藥的機會，就已經很幸運了。」
……………………
這一晚，羅伊德用上了兌換來的助眠三件套，效果果然很好，睡得很香很香，完全沒有被什麼古怪的囈語騷擾，甚至連夢都沒做。
但可能就是睡得過於香了，以至於身邊多了個希爾蒂娜出來都沒感覺到……
「早安~羅伊德。」
希爾蒂娜帶著一副剛剛醒來的慵懶微笑，衝著羅伊德眨巴著眼睛，似乎又變回了那個甜美可愛的『青梅竹馬』，完全沒被昨天的不快打擾到。
「早安~希爾蒂娜。」
羅伊德先回應了一句，接著就聽見耳邊傳來了叮叮叮的一連串提示。
看來是把之前在【思維領域】中進行的環節，挪到外面來了？
「怎麼忽然想著換一種方式了？」
羅伊德有些好奇的問道。
「害怕被邪惡的小妖精趁虛而入，所以決定改變戰術。」
希爾蒂娜露出一臉壞壞的可愛笑容，又轉口提醒了一句：
「對了，再去歡愉之城前，我建議你先去拜訪一下拜爾，他或許有辦法讓你們那個註定失敗的項目，找到一點成功的可能。」
「這樣？好！那我……」
羅伊德拿出懷表對了下時間，看了看外面現世是幾點。
剛好是下午三點，倒也是個適合下午茶的時間？
「現在過去合適嗎？」
「可以喲，隨時都可以。」
羅伊德這便親了希爾蒂娜一下，然後從床上爬了起來，正準備去洗漱，卻聽見希爾蒂娜又問了一句：
「導師在這裡的昨天，是不是又催促你儘快要個小寶寶了？」
「啊？？？你怎麼知道的？」
「那當然是因為他為此專門寫了封信過來提醒我，讓我督促你儘快解決此事。」
希爾蒂娜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又滿臉無奈的幫院長解釋道：
「導師他在學院裡呆了太久，對人類的情感有著不一樣的理解，你不一定非得聽他的……」
說著，她從床上站了起來，換成那種含情脈脈的眼神，又伸手撫著自己胸口，繼續說道：
「你看我不是一直單身嗎？直到你出現在我面前。」
羅伊德被她那嫵媚得快要拉絲的眼神撩得有些面紅耳赤，連忙點頭說道：
「好，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著急了。」
希爾蒂娜的建議，倒是讓他鬆了口氣，總算是能以一副輕鬆的心態去面見智識聖者了。
「呼……著裝應該沒有問題了，那麼坐標是希爾蒂娜給我的，肯定也沒有問題。」
羅伊德對著鏡子最後整理了一番儀容儀表，然後伸手劃拉開一道傳送門。
等他穿過傳送門後，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座安寧祥和的小鎮，四周能看見風車、水車、以及一浪一浪的麥田，一片標準的溫馨樸素田園風。
這讓羅伊德不由得愣了愣，以為是希爾蒂娜給的坐標不對。
智識聖者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
可他接著又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發現時間居然回到了太陽剛剛升起，陽光溫柔和煦的清晨？
這又是怎麼回事？
正在羅伊德感到詫異的時候，一個溫和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了過來：
「是羅伊德嗎？」
羅伊德連忙回頭一看，發現一位樸實的農夫正一手抹著額頭的汗水，一手扛著把還黏著土塊的鋤頭，像是正在地里忙碌著，臨時過來打招呼那般。
「你……哦不，您是……」
「叫我拜爾就好，請隨便坐吧。」
樸實的農夫說著，把肩上的鋤頭隨手一扔，就地盤腿一坐。
羅伊德則是沒太清楚搞明白狀況。
在出發前，他腦補了一大通智識聖者的形象，什麼身穿白大褂的學者，什麼西裝革履的精英白領，什麼德高望重的老師，什麼高居王座之上的皇帝，甚至是一身拘束服的精神病患者都想像過。
卻唯獨沒想過會是眼前這樣的畫風……
更是沒想過，自己會在田坎上覲見一位聖者……
但好在羅伊德雖然心裡驚訝，表面上卻沒有太過失態，連忙效仿著對方的樣子，也席地而坐，還伸手摸了摸旁邊的一撮野草。
「這裡是……您的【思維領域】？」
羅伊德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你可以這樣認為，也可以當做是一段沒有情節的【故事】」
「原來如此……」
羅伊德想起來，【具現】原本就是從【智識】延伸而來的，那麼智識聖者能夠構築出【故事】，也是合情合理的。
「啊……差點忘了……很榮幸見到您，拜爾冕下。」
羅伊德又連忙補上了差點忘掉的禮節。
智識聖者擺了擺滿是老繭的手，很隨和的答道：
「不必如此拘謹，把我當做一名普通的農夫，隨便聊聊就好……實際上在我扮演過的諸多角色中，我還是最喜歡目前這個，這也是我還未涉足神秘與超凡之前的樣子。」
這讓羅伊德不由得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眼，甚至還大膽的動用了【探查】
【探查】居然還真的出了結果，但是全屬性都沒有超過3點的，簡直就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了。
外表形象方面，跟上與神秘超凡、高高在上完全不搭邊，就是個三十歲出頭的普通農夫。
可越是這樣，反而越是凸顯出了他的高深莫測，居然連【探查】都能騙過去？
而羅伊德還記得希爾蒂娜說過，他在成為聖者之前，還是一位精神病患者？
對面的聖者似乎完全沒察覺到羅伊德的胡思亂想，還在主動開口問道：
「之前來過靜謐之城嗎？」
「未能有幸」
羅伊德搖了搖頭。
「那不妨由我帶你在城裡逛逛吧？」
聖者提議道，接著也不等羅伊德回應，兩人身邊的風景便出現了一陣模糊，由田園風光，變成了一條略顯古典的街道。
兩人所坐的田坎，也變成了一張破破爛爛的路邊長椅。
比起繁華且嶄新的璀璨之城，這裡看上去要舊了至少三十多年，無論是街上凹凸不平的道路，還是那一座一座高低不一的房屋，都顯得不夠光鮮，反倒是堆滿了歷史的厚重。
街頭來往的行人不少，卻沒有看見到處亂跑的蒸汽車，大家都在步行，又同時在遵循著某種古怪的默契，全都安安靜靜的，不發出半點聲響，就連腳步聲都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給強行消弭掉了。
也許這就是『靜謐』這個名字的由來？
接著，羅伊德眼前的畫風再度變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座高聳的鐘樓上，能夠俯瞰整座城市。
這裡的規模遠不及璀璨之城，也看不見半點熱鬧與喧囂，整個城市就像是籠罩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讓羅伊德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關鍵是，真的聽不見絲毫聲音，整個城市安靜得足以讓人窒息……
羅伊德唯一能聽見的，就是身旁的聖者開口問道：
「想去一些名勝古蹟看看嗎？比如我們的博物館？」
「呃……不必了，謝謝您的好意。」
羅伊德連忙謝絕道。
這個城市，實在是讓人生不出沒有半點遊覽的興致……
於是他眼前視線又是一花，再次回到了那座田園小鎮。
相比之下，還是這裡更讓人舒服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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