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世界正在發生變化
「這雨怎麼還在下？」
羅伊德給伊芙蘿爾梳頭的時候，看著窗外還在淅淅瀝瀝下著的雨，雖然沒有昨晚那麼驚天動地了，但卻更煩人了。
伊芙蘿爾同樣也很不喜歡下雨，懸在椅子外面的一雙小腳雖然已經穿好了白色絲襪，變成了雪糕一樣的柔滑質感，但卻不像以前那樣不停晃悠了，還有些不安的說道：
「是呀，感覺今年的雨季來得早了一個月吧？這場雨一下完，馬上天氣就變冷了……對了，小伊你那裡衣服夠不夠穿？要不要姐姐再給你買點厚厚的？」
「不用不用，超凡者不怕冷的。」
「也對，也就這種時候最羨慕你們了。」
伊芙蘿爾很勉強的笑了笑。
姐弟倆吃完早飯後，伊芙蘿爾本來是打算帶上自己的小洋傘出門上班的，可羅伊德卻叫住了她。
「姐姐，我送你過去。」
說罷，他便拿出昨天才領到的全新三件套裝備，隨便算了一下就定位到了編輯部的位置，然後開啟了傳送門。
伊芙蘿爾頓時微微睜大了翠綠色的眼眸，很驚喜的說道：
「誒？那這樣……我以後豈不是可以再多睡會了？」
唉……姐姐你變了……
以前的你看見這種事，肯定是第一時間誇獎我聰明和厲害的……
你被這個物慾橫流的內卷社會污染了呀……
羅伊德在心裡哭笑不得的吐槽了一番，先把伊芙蘿爾送去編輯部，然後就這傳送門又回到家裡，準備出門去坐地鐵。
雖說可以直接開傳送門去十八區，但羅伊德認為，上班這種事，還是應該多點儀式感。
以及，薇婭總會在地鐵洞口等自己……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正好在下雨，想拿昨天剛入手的燒火棍變成雨傘，看看好不好用。
剛剛入手的新玩具，總得讓它有點實際作用吧？
測試下來，效果自然是非常的好，不僅輕便順手，舉著不累；而且完全不沾水，隨便抖抖上面的雨傘就散落掉了，不會被打濕；
但最關鍵的還是外形隨意變化這一點，一會可以是質樸的大黑傘，一會可以是帶著一對貓耳朵的卡通傘，一會又變成了寬大的沙灘傘，怪好玩的。
就這麼短短一路下來，已經有好幾個人攔著羅伊德詢問他這傘是哪裡買來的了。
所以不管這燒火棍當武器的性能如何，當玩具和當生活用具那可是相當無敵的。
這波不虧！
羅伊德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收起了燒火棍，跳進了地鐵。
【叮~癲狂值+50】
羅伊德聽著耳邊日復一日的提示，不禁想問，這地鐵就無解了是吧？就沒人治得了它？
剛好他今天到的比較早，用靈感往洞外『瞄』了一眼，薇婭還沒到，就索性停下腳步，仔細檢查了一番這『先進地鐵』。
呃……居然非常複雜？以我的知識儲備，竟是完全弄不懂？
只知道好像涉及點古代技術，又好像沾了點現代的空間科技，給我的感覺之中，又跟之前那口儲物袋有點微妙的相似？意思是還關係到某種生物技術？
羅伊德一頭霧水，整不明白。
恰好這時，一陣熟悉的嬌喘聲飄進了耳中。
「咳咳咳……」
是薇婭來了。
羅伊德連忙湊近過去噓寒問暖，把持住自己的溫柔體貼的暖男青年人設。
兩人來到洞外之後，又緊緊的擠在同一把傘下，薇婭任由羅伊德摟著自己的香肩，又伸手接過了幾縷雨滴，說道：
「這場雨下得好大，而且不僅是我們這裡，我聽今早的新聞說，所有的六座城市全都在下雨，好像還引發了一些地區的山體滑坡，連大開拓的進程都被耽誤了。」
「那趁機休息一下倒也不錯。」
羅伊德在希爾蒂娜那邊得到過內部消息，知道大開拓的進程因為第七位聖者的意外，肯定是沒法按預期完成的，倒也就不急了。
「嗯……前線的戰友們也確實應該休息一下了。」
薇婭倒也不反對，但馬上又微微嘟起小嘴，有些不開心的說道：
「但也是因為這場雨，爸爸他昨晚一整晚都沒睡，然後今早一起來，就給我一口氣找了三位家教，安排了一大堆神秘與超凡相關的課程，要求我每天晚上都必須儘早回家去補課……」
說著說著，薇婭露出一副委屈可憐又無奈的神情，還伸手緊緊摟住羅伊德的腰，繼續說道：
「羅伊德，我感覺爸爸他好像發現我們在偷偷交往的事了，就是想用這種方式把我們倆分開，讓我們都沒有太多時間在一起，但無論如何，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
「嗯，我也是。」
羅伊德用力點了點頭，也反過來更用力的摟住薇婭的肩膀。
可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或許薇婭那個殺豬匠爸爸，不單單是因為想要干涉女兒談戀愛，才折騰這一出的。
否則他早就可以這樣幹了，沒必要剛好等到今天。
很可能他是通過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了什麼消息，大概率與昨天那頭邪神子嗣有關。
所以羅伊德並不反對薇婭父親的這番安排，面對不太明朗和樂觀的未來，能變得更強一些總是更好的。
只是遺憾於自己與薇婭相處的時間又要變少了……
等到兩人磨磨蹭蹭的抵達了九號高塔，羅伊德還是照例把-3層的鑰匙大包大攬，然後走進了囚室，將手中燒火棍變形成自己最順手的短劍，一個手起刀落。
【叮~癲狂值+350】
咦？
羅伊德有些詫異的看著這行面板提示。
處刑魔物遭受的精神污染變強了？
是這魔物本身比較特別？還是說……那頭邪神子嗣帶來的影響，已經開始體現了？
羅伊德又連忙把今天的另外兩頭魔物給解決掉，發現同樣提供了350點癲狂值……
他頓時皺緊了眉頭。
雖然50點的提升對自己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尤其是對於-1層的人來說，可就是兩碼事了。
於是羅伊德連忙趕去了-1樓，找到了一間正在進行處決的囚室。
這裡正擠著三個陌生的新人，其中一個正趴在地上，劇烈的嘔吐著，另外兩人則是拿著靈能鋒刃，有些手足無措。
旁邊還有一頭剛剛被幹掉，但還沒來得及解剖的低級魔物。
看見有穿著灰色制服的人進來，那兩名新人頓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向羅伊德求助：
「這位前輩，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開始嘔吐起來了，請救救他吧！」
「別慌，只是一次性承受了比較嚴重的精神污染，扶著他去牆邊坐一會就好。」
羅伊德說著，給地上那位新人插上一根呆毛，然後走到那頭半成品魔物身邊，順手幫忙把可回收器官解剖了出來。
再一回頭，先前那位學生的臉色就已經恢復正常了，但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雙手抱頭蜷縮在牆角里，嘴裡不停的嘟囔道：
「我要回家……我不做超凡者了，我只想回家……」
羅伊德一個探查丟過去，發現這人的【理性】其實並不低，有6點，在普通人之中已經算是很強很理性的了。
可自己先前通過【意識觸鬚】，幫他分擔掉的精神污染，卻有300點？
他對付的只是一頭最弱的魔物而已……
難怪他先前會呈現出這種嘔吐與不適，就是因為一口氣承受了對他來說太高的精神污染。
雖然精神狀態還沒有惡化，污染也被自己消弭了，但給他心裡留下的陰影和恐懼，恐怕就沒那麼好化解了。
原本他是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超凡者的……
「他沒事了，只是有些害怕，你們送他去休息吧。」
羅伊德吩咐了一句，準備去看看其他-1層囚室的情況。
「好了……對了，請問……伱就是羅伊德前輩嗎？」
「怎麼認出來的？」
「穿灰色制服的大帥哥，整個十八區就只有前輩你吧？」
這話我倒是愛聽……
羅伊德輕輕笑了笑，算是默認了，接著又趕快跑去了其他囚室。
之後又是代為出手，又是幫忙分擔的，很快就把-1、-2層的魔物全部幫著清理掉了，然後又回到辦公室，總結著自己的發現。
簡單來說，自己處刑魔物，哪怕是-1層的魔物，也會有癲狂值額外+50的現象出現。
而其他執行者學徒，提升的幅度則是高低不等，但最低都會+50，最高則是像先前那位一樣，直接到了理性承受能力的一半。
好在其他幾間囚室里動手的，都是早就認識自己的熟手，所以雖然感覺到了不適，但還不至於像第一位那般難看。
可情況會不會進一步惡化，可就說不準了……
事情比我想像的還要複雜，得趕快跟希爾蒂娜還有院長商量。
於是羅伊德趕回辦公室，收拾收拾好，再去找了薇婭，把情況跟她簡單說了下，提醒她注意，並建議先不要讓其他人來處刑魔物了，統統留給自己。
「居然還有這種事……難道爸爸早上說的不是在嚇唬我？」
薇婭在驚訝一番後，先是喃喃自語了一句，馬上又換成一臉心疼的表情，問道：
「可是羅伊德你怎麼辦？讓你一個人去承受和背負這麼多精神污染……」
羅伊德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很無所謂的說道：
「我沒問題的，我天生就對精神污染有很高的抗性，不用擔心我……好了，先這樣吧，我得回學院匯報此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解決辦法。」
雖然說是回學院，但實際上羅伊德下一站則是來到了聖者的臥室。
希爾蒂娜那抹靚麗的倩影也隨即憑空浮現，還有些詫異的問道：
「不是才分開不久嗎？怎麼又來了？難道你今天特別捨不得我？」
「有點意外發現，快聯繫下院長。」
羅伊德這便把今早的發現大致說了一遍。
當然，他沒有直接說出具體加+50的數值，只說自己察覺到的精神污染有明顯變強的跡象，再加上其他人的遭遇和感覺。
「影響居然來得這麼快嗎？而且還是朝著很糟糕的方向演變著……」
院長聽著就格外的凝重。
希爾蒂娜也差不多，正微微皺起黛眉，邁開光潔的玉足，在羅伊德面前來回踱步著，同樣很擔憂的說道：
「我們如今這套捕獲-處刑-回收-製成材料-培養更多超凡者的流程，已經穩定運行很久了，如果這套體系遭到破壞的話……」
「能不能想辦法遠距離處刑？」
羅伊德試著提議道。
「沒用的，你忘了精神污染的一大特性了嗎？不管距離多遠，都會像詛咒一般找到具體動手的那個人。」
希爾蒂娜搖了搖頭。
院長則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或許從儀軌那邊入手會比較好？我這邊可以發動一些對應的議題和學術項目。」
希爾蒂娜卻還是搖了搖頭：
「嗯，這當然是最好的辦法，但即使在密茲卡托克進行這種研究，也需要很長時間吧？何況想要更換每座城市的每個聖裁庭所配備的壓制儀軌，這本身就是一個龐大且複雜的工程。」
「確實，這中間的空檔期太長了……而且我更擔心這種事會引起恐慌……」
羅伊德自己作為處刑者，考慮的都是更細節的層面。
「這也是讓我擔憂的一個問題，人類一旦失去了對抗魔物的勇氣，那可就真的沒有未來了。」
希爾蒂娜說著，又勉強自己笑了笑，轉口說道：
「但好在問題發現得早，狀況也不是特別糟糕，我們還有時間去尋找解決辦法……或者更樂觀一點，這種變化也許只會持續一小段時間，很快就能自行消弭了呢？
就先這樣吧，羅伊德你先回學院，我要去聯絡一下那幾位同僚，看看他們怎麼說。」
她口中的同僚，顯然指的是那四位聖者。
羅伊德點了點頭，這便先開傳送門先回了自己的豪華宿舍，留下小奶貓看家之後，又返回了空間系的實驗室。
今天實驗室里人倒是挺多挺熱鬧的，大家也都像往常一樣，捧著光幕進行著自己的項目，看見羅伊德忽然開門進來，也像是都適應了一般，沒人驚訝和詫異，只是衝著他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勞倫斯教授那邊倒是與眾不同，手裡擰著根猙獰恐怖的狼牙棒，看著血淋淋的，正把一名研究員敲得眼淚橫飛，然後又擺了擺手，開口威脅道：
「去吧去吧，再敢犯這種低級錯誤，我就換成真的狼牙棒了。」
呃……老教授果然還是有威嚴的一面啊，差點以為他真是那種好說話的老頭了……
羅伊德在心裡腹誹了一句，湊近到勞倫斯教授身邊打了聲招呼。
一看見羅伊德，勞倫斯教授原本很糟糕的心情似乎也一下子變好了，和顏悅色的說道：
「你今天可以不用來實驗室的，找個舒服的地方自學基礎理論就好。」
「嗯我知道，但我今天在外面現世發現了一點情況。」
羅伊德又跟老教授說了一番自己的發現，然後提了一個腦洞大開的設想：
「您說，我們能不能製造出一個偌大的，特別的空間，然後像存放貨物一樣，把精神污染存放在其中？」
勞倫斯教授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先低頭看了看依舊握在手中的血腥狼牙棒，再調整了一下情緒，沒好氣的答道：
「恐怕這世上也就你能想出這種辦法了……」
如果是其他人跟他說這個，很可能就是一棒下去，把人打哭了。
「哈哈……好吧，其實我也覺得這想法有些離譜了。」
羅伊德訕笑了一番，趁著老教授還沒改主意，趕快逃出了實驗室。
然後找了一個風景宜人的地方，拿出之前還沒讀完的大部頭，悶頭開啃。
羅伊德心裡很清楚，像外面那番世界層面上的劇變，以自己目前這點實力和知識水平，完全沒辦法干涉，只能感覺到深深的無力感。
那不如把無力轉化成動力，抓緊時間多多學習吧。
羅伊德藉助之前勞倫斯教授送的那根手串，很快就進入了【忘我】的學習狀態。
得益於認知層次的再次提升，以及屬性的膨脹和【空間支配】的升級，之前這些不太啃得的大部頭，也變得流暢了起來。
學習時間還是和上次一樣，在院長和教授雙雙規定的八小時之外，只偷偷多學了兩個小時，湊成了十小時。
在這期間，羅伊德一口氣就啃完了一整本大部頭，還要加上之前沒啃完的一小半。
技能碎片自然是隨之入手了不少，但【空間支配】並未升級，很可能又像是之前一樣，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需要補充點契機才能升級。
這倒是羅伊德預料之中的，這技能本來就難提升……
但是獲取的癲狂值這方面，就讓他有些意外了。
上一次一口氣學10個小時，遭受的精神污染只夠他升3級，今天同樣的時間，則是升了4級。
可自己的學習進度，明明是之前的好多倍……
所以這個精神污染，是根據學習時間來的？
那為什麼上次是3級，這次又是4級？
是我學習得更深入了？還是說……與外面現世出現的異變有關？
羅伊德暫時沒什麼頭緒，就沒有繼續琢磨下去，還是先把點加了吧。
既然是升了4級，正好又對應著四項屬性，那不如就……
10點【理性】，5點【靈力】，5點【認知】
【叮~加點完成】
【用戶：羅伊德】
【狀態：正常】
【癲狂值：2079/10000，上限：54500】
【理性：545】
【靈力：540】
【靈感：300】
【認知：540】
【體系：扭曲LV4，否決LV3，具現LV1】
啊~多麼均衡的一口大水缸！
羅伊德點了點頭，這才起身活動了一番僵硬酸痛的四肢，再回了宿舍，給自己和小奶貓隨便做了點吃的。
之後，他也沒有躺沙發上刷學生手冊，而是記得昨天答應青梅竹馬的事，該去【覲見聖者】了。
【思維領域】中的巨型花苞依舊緊閉著，表示希爾蒂娜不在，應該是還在和其他聖者開會？
羅伊德隨便聯想了一下，這便繼續藉助那根手串的幫助，迅速進入了【忘我】的狀態，望向了已經變得像理髮店彩燈一樣的四螺旋高塔。
隨著他的仰望，之前高塔上多出來那一縷黑漆漆的部分，開始呈現出一些不一樣的變化。
原本凝固的深黑色，開始了緩緩的流淌，像是一汪活過來的深淵。
羅伊德在【忘我】狀態下，自然是心無旁騖，完全沒有多想，就是眼前有什麼，就下意識的學什麼。
直到數個小時過後，伴隨著一陣頭疼和眩暈，他才清醒過來。
「呃……好難受……我到底學了多久？」
羅伊德捂著自己的頭，連忙拿出懷表看了看。
也就三個小時，和之前差不多啊？
但怎麼會感覺如此不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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