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最後的畫作

  「出事了？」

  羅伊德看見經理帶著那兩名調查員來到身邊，頓時有了種不太好的預感……

  在璀璨之城的街頭巷尾，一直流傳著一個非官方排行榜——即『大家最不想遇見的人』，而『調查員』這一行當，在這一榜單上高居第三，甚至在警察和稅務官之上……

  也難免羅伊德在心頭暗叫不好了。

  還是那個把人引來的經理主動開口解釋道：

  「不要緊張，尊敬的會員，這兩位先生是來向您了解一下情況的，並不是來逮捕您的。」

  羅伊德點了點頭，又聽見其中一名調查員開口說道：

  「你認識阿加特？一名街頭畫家，並且在三天前收到了他的一幅畫？」

  「嗯？我確實認識一位經常在舊書市場門口擺攤的年輕畫家，但我們相互之間並不知道姓名……他倒是送了我一幅畫，但不是三天前，而是今天。」

  羅伊德如實答道。

  旁邊的經理則連忙開口解釋道：

  「呃……實際上，您提及的那位年輕畫家就叫阿加特……至於那幅畫，其實是他三天前就送來了這裡由我代為接收了，只是您這三天都沒有過來，所以今天才得以轉交給您。」

  他這番措辭相當的嚴謹，讓羅伊德意識到畫家可能出事了，追問道：

  「他怎麼了？」

  「這個待會再說，能讓我們檢查一下你今天收到的畫作嗎？」

  「當然，請便，就掛在地下室的牆上。」

  羅伊德說著，回頭拿鑰匙幫調查員開了門。

  結果門剛一推開，兩名調查員便面色一凝，皺起了眉頭，連忙示意羅伊德和經理後退。

  接著，那位一言不發的調查員，直接在搭檔的腦子裡『說』道：

  「這裡面的味道……精神污染？」

  那位負責開口溝通的調查員點了點頭，在腦中『回答』道：

  「是的沒錯，精神污染，但好在並不是很強烈……應該在我們的應對範圍之內。」

  「嗯……先不要開燈，等我先看一眼。」

  那位明顯是【智識】系的調查員說著，開啟了自己的【智識之瞳】，看見了地下室里那些原本無影無形的靈力餘韻。

  「從殘留的餘韻來看，這傢伙應該是在裡面進行著某種儀軌相關的研究，應該是比較特別的那種，這些餘韻呈現出我之前從未見過的紋路，有些像是……不好描述，你自己看吧。」

  說著，他直接在搭檔的視網膜上投映出自己眼中看見的畫面。

  只見空氣中殘留著機率微弱的淡藍色靈韻，像是一條條扭曲成麻花的線蟲一般，在工作檯上和空氣中緩緩游弋著，又逐漸消散在了空氣中。

  「確實有些怪，但看上去並不危險，應該是某種簡單的功能型儀軌，有可能涉及到一些灰色領域？反正精神污染應該不是來源於這個。」

  第一位調查員在腦中說著，又回頭看了一眼羅伊德。

  他眼下正在應付著經理的推銷，此獠誆著他充了會員之後，還嫌不夠，又總是想著讓他充個更高級的會員……

  「或許吧，但那也不是我們該管的事，好了，做好準備，進去看看。」

  第二位【智識】系的調查員說著，從衣兜里摸出一枚尖銳的三角鐵，握在手心裡，以便在遭遇危險的時候割傷手心，用疼痛來保持清醒。

  他的搭檔也是一樣，兩人就這樣暗中私聊著，進行了一點簡單的準備後，就走了地下室，打開了旁邊的燈。

  牆上那幅畫瞬間映入眼帘，兩人看了看，頓時感到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異和獵奇。

  「這幅畫……實在是太難看了，也太奇怪了，線條無序，色彩混亂，主題不明，毫無美感和藝術氣息，伱能看出來作者是在表達什麼嗎？」

  「我也看不懂，看著就像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馬賽克，難看得讓人感到不適……這真的是所謂『畫家』的作品？而不是精神病人的塗鴉？即使是所謂的後現代抽象主題也不是這種樣子的。」

  「不過好消息是，上面沒有我們最擔心的禁忌知識，只是畫得太獵奇了，簡直讓人頭皮發麻，出現生理不適……可能受害者創作這幅畫的時候，精神狀態就已經很糟糕了……」

  「嗯，如此一來倒是可以推算出受害者的大致病發時間……」

  兩名調查員一邊品評著畫家的作品，一邊在地下室里仔細檢查了一圈，連垃圾桶都翻了翻。

  結果除了那副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東西，都是些簡單基礎的尋常材料，先前的那點精神污染也只是開門的一瞬間出現過，之後就消散不見了。

  「那這幅畫呢？要回收嗎？」

  「既然確定了沒有危險，那還是不要亂動別人東西了……但最好還是檢查一下那個年輕人的精神狀況吧？做個精神評定，能把這種畫掛在牆上，讓我不禁懷疑他的精神狀態……」

  兩位調查員簡單探討了一番後，又把羅伊德叫了進來，然後突然暴起，悍然偷襲，莫名其妙的拿手電筒晃他眼睛。

  羅伊德猝不及防之下，被晃得頭暈眼花。

  「唉喲唉喲，我的眼睛！！！你們這是要殺人啊？」

  「別激動別激動，就是簡單的檢查一下，話說你的反應怎麼如此激烈？」

  「那你倒是提前說啊……」

  羅伊德沒好氣的說著，不停的揉著眼睛。

  「好了好了，我們再來做個簡單的精神評定……」

  第一位調查員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一本類似色盲測試圖的畫冊，上面是一些馬賽克拼成的圖案，被隨便翻到了其中一頁，遞到羅伊德面前。

  「你看看這個，像什麼？」

  羅伊德眯著眼睛隨便瞄了一眼，沒好氣的答道：

  「凶戾的小貓。」

  「呃……這明明更像是老虎吧？不過也是貓科動物……那你再看看這個？」

  調查員又隨手翻到了另外一頁。

  「叮叮貓……哦，學名應該叫蜻蜓。」

  「那這個呢？」

  「神里綾華……呃，我是說小烏龜。」

  「似乎沒什麼問題……好吧，最後一個問題……」

  調查員把畫冊合了起來，回頭指了指牆上那幅畫，又問道：

  「這個呢？你在上面看見了什麼？」

  「嗯？由斷劍、屍體、血與火所組成的古代戰場，看上去淒涼而殘酷，雖然畫技略顯稚嫩和混亂，但情感氣質卻很好的傳達了出來。」

  羅伊德如實答道。

  「什麼？」

  那名調查員愣了愣，一把摁住了羅伊德肩膀，又拿出手電筒晃他眼睛。

  「你是來故意找茬的吧？」

  羅伊德直接掙開了他的手，看來是真的生氣了，下意識的把手伸向了腰間的劍柄。

  調查員卻在強行解釋道：

  「別激動，聽我說，你現在的精神狀況很危險，我這是在幫你。」

  「唉……我能有什麼危險？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覺得這幅畫看著都是馬賽克塗鴉，你們看不懂嗎？連這種後現代抽象藝術都欣賞不來？能不能請你有點想像力？或者有點審美水平和藝術造詣？」

  羅伊德沒好氣的反問道。

  「呃……原來你看見的畫和我看見的是一樣的？」

  「那當然了，我眼睛又沒問題，以為和你一樣瞎啊？」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第二位調查員連忙『私聊』了搭檔兩句，似乎在討論什麼。

  然後那名調查員便低下了頭，誠懇的致歉道：

  「好吧，抱歉，是我誤會了，只是這次事件牽扯到了禁忌知識，我不得不小心，希望你能諒解。」

  「禁忌知識？那畫家怎麼了？」

  羅伊德連忙追問道。

  「簡單來說，他把畫筆插進了自己耳朵里，一直扎進了腦子，然後用帶出來的東西，試圖繪製出一幅畫……」

  調查員只是簡單這麼一說，就讓羅伊德打了個哆嗦，好像自己耳朵在疼一樣。

  「但那幅畫並未完成，只畫了一半他就死於腦出血……然後在昨天被租住的房東發現。」

  調查員又繼續說道。

  「這……」

  羅伊德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牆上那副說不上多好看的話，這可能是那位年輕畫家最後的作品了。

  「總之，情況就是這樣了，既然你堅持自己的精神狀況沒問題，那我們這裡也就沒別的問題了。」

  調查員說著，準備轉身離開。

  羅伊德卻叫住了他，追問道：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調查員聳了聳肩，露出一副無奈的苦笑，簡單解釋道：

  「誰知道呢？對於畫家、作家、雕塑家這類人群而言，大概每隔一兩個月就會有人遭遇這種事件，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所以你口中的『藝術造詣』，在這個時代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不過你這幅畫倒是沒事，好好保存吧。」

  說罷，他便跟那位一言不發的調查員離開了。

  「唉……」

  對於這種事，羅伊德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記得黑車師傅戈爾德隆之前就提及過一次事件，也是畫家涉及到禁忌知識這種。

  只是這一次，恰好是發生在一個自己認識的人身上。

  感謝星野aqua打賞了我3000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