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爺今年初的時候，也已經開始考慮最新的太子人選。皇爺爺喜愛你父王，可是這一想就是十年，這十年間，無論你哪個皇叔做的再怎麼好，皇爺爺總是忍不住就會想起你的父王來，皇爺爺總是覺著若

是你的父王在，一定會比他們都做的好。」

「因為會這麼想，所以他們就算是差事辦的很不錯，可是多少一點小問題，在皇爺爺的眼中就是不斷的放大，總是覺著仍是不能放心，不能讓皇爺爺下定決心。」

「就這麼一拖再拖，竟然拖到了你的消息，皇爺爺初得你的消息時，當天夜裡一夜都睡不著。皇爺爺想了很多，皇爺爺惋惜你不是在皇爺爺身邊長大。」

「皇爺爺沒有好好的教你，不能安心的把江山交到你的手上。若是，若是你是在皇爺爺身邊長大，那麼這些年，皇爺爺一定可以把你教的很好。」

「那夜，皇爺爺就是這麼一邊惋惜著，一邊盼著。盼著老天也許能給個意外，就算是灼兒你在民間長大，可是仍然能幫著朕頂起這座江山。」

「皇爺爺希望回來的你，雖然有缺點和不足，可是仍然能慢慢改回來，只要你改回來了，只要你的能力和你的那些皇叔們都差不多，皇爺爺都願意把江山放到你的手上。」

「皇爺爺擔心了那麼多時日，終於把你盼回來了，沒想到那天晚上回來的你，不但沒有讓皇爺爺失望，甚至是讓皇爺爺驚喜。」

「你不但長的和你父王一模一樣，就連說話時的神情語氣都是那麼像。」

「知道，為什麼你要立那寧氏為正妻的時候，皇爺爺就那麼痛快的答應了嗎？」萬德帝的眼神越來越柔和。

趙千灼眸中的疑惑卻是越來越重，他確實也一點也沒有想到，他要惜兒為他的正妃的事情，皇爺爺他就那麼答應了，甚至是立時答應了。

他以為，他需要做一番努力，他以為他的皇爺爺需要考慮。

萬德帝見趙千灼眸中疑惑的望著他，半天什麼聲音也沒有，知道的他是一點也不知道的他的心思。

「灼兒，皇爺爺會就那麼答應你了，不是因為別的，也是因為你的父王。」

「當你站在朕的面前，說你要娶那寧氏為正妻，當你的眼神中明明白白的只要她的意思讓朕看到后，朕透過你看到的依然是你父王堅持要娶你母妃的時候。」

「你母妃出身商戶，還不是大商戶，只是一個布料鋪子的民女。這樣的出身，皇爺爺和你皇奶奶自然是堅決反對。後來你父王一再抗爭，皇爺爺和你皇奶奶也只好退一步，願讓他娶你母妃為妾侍。」

「皇爺爺原本以為，這樣的結果你父王定然會謝恩，畢竟你母妃的出身，能同意她做一個妾侍都是難得。」

「可是，讓朕沒有想到的是，你父王竟然不接朕這個恩典。」

「你父王跑到朕的寢宮裡，對朕說的那番話雖和你說的有些不同，可是他的意思也是很明確，他只要你母妃，你母妃不能為妾侍，必須為正妃。」

「若朕不允，他便放棄太子之位，願意帶著你母妃回歸山林，從此只願做個普通老百姓。」

「朕當時大怒，把他禁在他的太子府，原本朕以為嚇他一嚇，他也就不敢再堅持了，可是他倒好，竟然真的就禁在王府，整日里詩詞為伴，再也不肯費一分心在朝事上。」

「不過，他也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寫了一份摺子遞給了朕，又寫了一封家書給了你皇奶奶。」

「摺子和家書的內容大同小異，意思都是他重視你母妃過於性命，若是你母妃安好，那他便也能安好。如若不然，他願和你母妃一起共赴黃泉。」

「朕當時看到這樣的摺子，看到他竟然這麼不成氣，是真的怒了，朕原本就不想再留你母妃性命，若不是你父王的那份摺子，也許就那幾天也就出手了。」

「可是就是那份摺子，讓朕不敢再做任何動作，恨你母妃，可是對於父王，怕他真的做出那樣絕的事。」

「你父王是皇爺爺一手帶大，他的性子如何，皇爺爺最是清楚，皇爺爺知道，他是真的做得出那樣的事。所以皇爺爺不敢試。」

「皇爺爺當時不敢試，可是你皇奶奶卻是試了，她動手了。只是，她失敗了，你父王算到了她會動手，你父王對他的母后是什麼樣的心性也很清楚，所以你父王提前就安排好了。」

「因為你父王提前安排好了，那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你皇奶奶失敗了，她失敗了，可是你父王失算的一點是，你母妃的性子也是一個剛硬的。」

「你母妃眼見自己連累了你父王和你皇奶奶母子失和，你母妃她竟然自盡了。」

「幸好反現的及時，可是也是生死關上三天未醒，你父王不顧朕的禁令，衝出了太子府，他守在你母妃身前。」

「甚至若不是第三天，你母妃她醒了過來，你父王他就要選在當天和你母妃一起去了。」

「皇爺爺和你皇奶奶眼看你父王說的那句重於生命，並不是隨口的玩笑話，竟是真正的重於生命，思慮再三，也不敢再攔他了。同意了他和你母妃的親事。」

「你母妃出身商戶，還是孤女，她只是寄居在叔父家的孤女，她的叔父待她並不好。所以你的父王選的你母妃，也並不見得比你選的寧氏高多少。」

「朕那天看到你看向寧氏的眼神時，就仿若看到了你父王看向你母妃的眼神，所以，不想再試了。」

「朕不想再看到當年你父王那麼辛苦的努力才能得到幸福，到了你這兒，再讓你走一次，所以，就那麼順利的同意了。」

萬德帝終於停了聲，看著趙千灼的眼神似乎也多了一層霧，像是看的根本就不是看他，而是透過他看向另一人。

趙千灼知道，眼前的帝王他看的是他的父王。

趙千灼突然屈膝，對著玩德帝單膝跪地：「孫兒謝過皇爺爺的厚愛。」原來他的幸福，還是靠他的父王給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