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

顧城鈺一把抓過車座上的風衣外套，大步走過去

千秋面無表情，「你自己說的，禮服高跟鞋。」

「我說什麼你都聽？」顧城鈺的語氣譴責。

好像當初提出要求的不是自己似的。

千秋：「……」

呵，男人！

真的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她也不在意顧城鈺臉多黑，說：「行了，走吧。」

「不準！」顧城鈺說。

千秋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就在顧城鈺以為她改變主意，要穿上風衣的時候。

千秋說道：「呵呵。」

兩個字，包含了無數種意思。

其中一種，非常明顯。

那就是……

活該。

顧城鈺：「……」

你不要呵呵了。

他現在心裏面流的淚，都是當初提出這個要求時候腦子進的水。

真想給自己兩巴掌。

……

顧城鈺沒辦法，走上前一把抓住千秋。

紅毯大概有一百來米的長度，從這裡到宴會的門外，還有一段樓梯的距離。

換做是以往。

顧城鈺走兩步就要命了，這樣的長度就是想他死。

但是，這種關鍵時刻。

我可以！

我能行！

他一把抓住了千秋，已經準備好百米衝刺，然後……

「別想著跑。」

千秋光是從顧城鈺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麼，將他喚回現實：

「我還穿著高跟鞋哦。」

顧城鈺：「……」

「除非你抱著我跑。」

顧城鈺：「……」

我覺得不太行。

千秋微笑，繼續用溫柔的嗓音，說著惡魔般扎心的話語。

「所以，你回去以後是不是該多鍛煉？」

顧城鈺深吸一口氣，不吭聲了。

他回憶起了當初被千秋帶去訓練的時候，被五十米支配的恐懼。

「後悔嗎？」千秋又問。

「……後悔。」

他都快要哭出聲來了。

「那回去以後？」

顧城鈺說：「我會努力讀書好好鍛煉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千秋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真乖。」

「所以，你能穿上風衣嗎？」顧城鈺服軟說道。

他抬起眼，一雙茶色的瞳孔望著千秋，彷彿煙雨朦朧中的霧氣，可憐巴巴的。

千秋本還打算繼續為難一下小哥哥，讓他明白什麼叫人心險惡。

但是，看到這樣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樣子。

她想說的話轉了無數個彎，最後只剩下了一個字。

「……好。」

沒辦法。

拒絕不了小哥哥。

哪怕知道他這多半是裝的，也沒辦法拒絕。

……

千秋倒是沒有打算穿著風衣走紅毯。

她直接找到了員工通道，走後門進了宴會大廳。

宴會大廳上。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酒保在人群中穿梭。

千秋披著風衣，在人群中也不顯得突兀。

走紅毯的時候穿著禮服，到了室內沒有外人。

再加上最近降溫厲害，大廳的空調暖氣還沒跟上，泛著一絲絲冷意。

不少人也在禮服的基礎上披了件外套。

顧城鈺在千秋身旁說：

「你就在這裡等我。」

「嗯？」千秋看他一眼。

「我處理一下就回來。」顧城鈺的語氣嚴肅。

彷彿他等會去見的並不是自己的父母。

而是去拆除一顆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