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不介意的。」

千秋的話音落下，便抬起手來。

一副真打算親自喂他酒的樣子。

鳳詢回過神來，避開了千秋，低聲說：

「不用。」

他抬起手來，一飲而盡。

鳳詢的表情微微皺起，將那杯酒放下。

他說：「好了。」

千秋看著他那表情，彷彿喝下的不是幾滴酒，是一整瓶未經過稀釋的硫酸。

「好喝嗎？」

「不好喝。」鳳詢淡淡說：「還有半杯。」

他的手指修長好看，將酒杯輕輕完全一推。

「倒吧。」

千秋看著他這壯士就義般的架勢，笑了起來。

「好，最後的半杯，可要好好珍惜。」

鳳詢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千秋的話音落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酒杯。

這一回。

就不是什麼小巧玲瓏，彷彿洋娃娃用的精緻小酒杯了。

亦或者說，不能用酒杯來形容。

這大概就是個小型酒桶……

千秋看著鳳詢的表情，依舊保持著慈祥的微笑。

「不多不少，半杯哦。」

這小酒杯，還是自己找系統，在商城兌換的。

專門為他量身定製。

鳳詢：「……」

他眼睜睜看著，千秋將那一壇的杜康酒倒了進去。

那一壇酒本就巴掌大小，並不算大。

一整壇都倒了進去。

也才堪堪到達那個所謂被子的三分之一。

千秋將酒杯往鳳詢面前一推，說道：

「諾，還不到半杯呢，喝吧。」

她的手肘支在案幾邊上，撐著自己的下巴，笑得人畜無害。

案几上的火光已經趨於平緩，不如先前那般黯淡，且明明滅滅。

燭光灑在她的身上。

一雙翦水秋瞳里含著秋波，柳葉彎眉。

彷彿歲月靜好。

在鳳詢的眼中。

怕不是想藉此殺了他吧。

千秋嘆了口氣，說道：

「畢竟我也不是什麼魔鬼。」

「實在不行，就當你沒答應過我喝一杯半吧，我自己喝。」

她的手指伸出，剛要將推出去的酒杯收回。

鳳詢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面無表情，將那杯酒端起。

噸噸噸噸噸噸。

他將裡面的酒通通喝完以後，將酒杯往下一倒。

酒杯之中沒有流下來任何東西。

示意自己全部喝完，杯子空了。

千秋盯著鳳詢的臉。

鳳詢也盯著她。

看了好一會兒。

也不知道是酒勁上來，還是那燭火的原因。

千秋隱約看到了鳳詢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絲的緋紅。

饒是這樣。

鳳詢的臉依舊是冷冰冰的，沒有任何錶示。

嗯？

小哥哥醉了？

千秋伸出手去，摸了一把，也是冰冰涼涼的。

並不像是酒上頭了的樣子。

啊……

有點點小失望。

千秋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臉，說道：

「不是說三杯即倒，你都喝了一整壇了，怎麼還不倒？」

「莫非你那個三杯，跟我這個杯子差不多？」

鳳詢的眼神，本直勾勾地盯著千秋。

一提到那個杯子。

他才想起來似的，眼眸轉動，投到了案几上。

鳳詢面無表情，伸出手去。

「咣當。」

那杯酒就被他直接推翻在地。

「呵。」他說：「滾。」

千秋：「……」

你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