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千秋說些什麼。

暗衛看著這個架勢，已經腦補出了什麼。

他將手中的那一壇上好的杜康放下，投給千秋一個敬佩的眼神。

為了讓主子睡著，竟然不惜美色誘惑。

厲害！

他轉過身去，一墊腳尖便轉瞬消失在院子當中。

千秋也懶得說些什麼，回眸瞥了鳳詢一眼，揚起修長的脖頸，下巴指了指那一壇杜康。

「你放開，我去拿酒。」

鳳詢似乎思索了片刻，鬆開手臂。

千秋剛打算推開他走過去。

他又反悔了似的，再度將她拉住，往自己的身後一帶。

他的嗓音低沉好聽，說道：「我去。」

千秋也不計較，轉身走到了案幾邊，找到一根火摺子。

她將火摺子打開，裡面還有細微閃爍著的火星子。

輕輕一吹，便燃起了火焰。

千秋將被鳳詢滅了的油燈再度點上以後。

他也關上了房門。

千秋順口說道：「門閂插上。」

「……」

他猶豫片刻，還是聽從了千秋的話，將門閂插上。

鳳詢走上前來。

他本還打算繞到遠一些的位置。

千秋挪了一個位置，就在自己的身側，說道：

「坐這裡，過來。」

他看了一眼那個位置，就在牆角處，完全沒有任何逃避的地方。

若是有歹人要對自己做什麼，當真是個方便刺殺的好地方。

但是。

眼前這個歹人……

鳳詢的內心慌得一批，面上卻古井無波。

他將那一壇酒放下以後，提起長袍便穩穩地盤坐下來。

他側著身，沒有去看千秋，盯著案几上的油燈。

大抵是剛剛點燃。

室內的光線明明暗暗，那燈芯上的焰火閃爍跳躍。

竟是如他的心跳一般。

有些難捱。

他又側過身去，看著那面牆，低聲說道：

「我不喝酒。」

「不喝還是不會喝？」千秋問。

「……不會。」他如實說道。

「真的不會，還是騙我的不會？」

身為攝政王，站在這樣的位置上，絕對不能表露出任何的弱點。

但是。

他是真的不會喝酒。

鳳詢也不想欺騙她，說道：

「真的，三杯即倒。」

「那你以前就沒跟別人喝過？」

鳳詢垂下眼眸，說：「你仔細想想，我跟誰喝過。」

千秋仔細想了一想，在原主的記憶裡面搜索。

鳳詢並不嗜酒，卻也從未讓人覺得，他不會喝酒。

在他成為東廠督主以前，那倒是不怎麼需要喝酒。

成為東廠督主以後，不少人想要巴結，特意大擺宴席請他。

鳳詢平日里深居簡出，很少出席。

但是。

他每次出席。

還沒來得及喝上一杯。

要麼對方遭到刺殺，要麼對方意圖刺殺鳳詢，要麼對方被毒死，要麼對方被鳳詢帶人抄家……

此類等等等等。

那些意圖邀請鳳詢喝酒的人，最後的下場都極為凄慘。

千秋嘖了一聲。

她抬起了纖長的手指，將鳳詢臉頰邊的一縷髮絲撩開。

千秋能感覺到他身體緊繃，藏於長袖中的手指也動了動。

她搭在他的肩上，湊了過去說道：

「那怎麼辦，如果我非要你喝，是不是也打算對我做點什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