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暗衛繼續說道：「若是阻礙了主子的宏圖霸業，都該死。」

鳳詢微眯眼眸，嗓音似乎有些不悅。

「本王何曾說過，是要她的性命？」

暗衛原本還打算繼續獻計，如何不動聲色除掉那個皇太后。

聽到這話，登時愣住了。

「主子，難道不是這個意思？」他們忍不住問道。

鳳詢：「……」

他的臉色愈發陰沉，一甩長袖，冷冷說道：

「滾，一群蠢貨。」

暗衛們更是滿臉懵逼。

不是。

主子，您先前不還趕著要這個皇太后死。

如今說出這樣的話來，又說不是要她的性命，那又是什麼意思？！

他們內心一通話想要反駁。

只是，攝政王鳳詢在他們的心中，就好比光環滿身的身。

他這麼說，一定是有理由的！

暗衛們縱使滿頭問號，也只能立即滾走。

……

回到攝政王王府以後。

室內。

鳳詢半靠在軟榻上，修長白皙的手指抵住額頭。

他的睫毛垂下，微微閉起眼眸，似乎有些不耐地喘了口氣。

每當閉上眼的時候。

總覺得，就如同那一晚。

她還在身旁給他包紮傷口的時候，氣息縈繞在鼻尖，彷彿還能差距到那一絲溫度。

只是。

當鳳詢緩緩睜開眼以後，看著那空無一人的室內。

只覺得，滿室冷冷清清，毫無生氣。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大抵是那一晚，她調製的藥水，摻了無法察覺的毒。

無論他如何想要擺脫。

卻如同深陷沼澤一般，越是掙扎，便越陷越深。

良久。

他的眼眸微微發紅，閉了閉眼。

那一晚，他本想說的話，因為蠟燭熄滅以後，只剩下了一聲嘆息。

直至現在，他才無法抑制，想要將那句話說出口。

他本以為，自己這麼多年來，早已經習慣了獨自一人。

那些兒女情長，便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就算她出現在了眼前，也絕不能留下。

卻沒有想到。

她那樣乾脆的離開，沒有回頭。

這些天來，是從未有過的茫然以及……

後悔。

他低聲說：「我……後悔了……」

後悔了。

「怎麼辦。」他又低聲說道。

鳳詢從未想過，自己也會落到這般的田地。

他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步，成為攝政王。

面對詭譎的人心，你來我往的算計，他沒有絲毫膽怯。

唯獨，在面對她的時候。

分明他是想說出這句話來，卻又不知道，自己又要以何種目的，說出這種話來。

他的驕傲，無法讓自己說出這樣的換。

又是這份驕傲，如那尖銳的刺，令他日夜輾轉難眠。

思及至此，便有些無法喘息。

他低低吸了口氣，便對門外說道：

「命人擇一個前往大青龍寺的吉日，請太後過目。」

「主子，要擇哪一天的吉日？」

鳳詢的眉眼依舊微微垂下，望著地面上柔軟的白色羊絨毯。

就跟慈寧宮中的相似。

那一晚，見她的第一眼，似乎就踩在這上面……

他的思緒有些恍惚，直到暗衛再一次出聲。

他才下意識說道：

「不如……就擇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