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揉著少年的深色長發。

他的與一般人的頭髮不同，如同上好的絲綢，泛著淡淡的光澤，發質也格外柔軟，又不會打結。

千秋揉了好一會兒，他的頭髮依舊柔順，洗髮水廣告都不及他的發質。

她揉了好一會，動作有點粗暴。

少年微微眯起眼眸，睫毛輕輕顫抖，抿著薄唇任由她隨意蹂躪。

過了好一會兒。

千秋才好不容易，才讓他的頭髮翹起一根呆毛，這才作罷。

她說：「真可愛。」

「嗯……」他軟軟應了一聲。

「這麼可愛，不應該做那種事情。」千秋又淡淡說道。

少年低垂著眼眸，姿態溫順。

千秋的話音剛剛落下，他的眼眸抬起，一閃即逝的嫉妒與惱火。

「好。」他的語氣平靜。

千秋也望著他，說：「騙人更不應該。」

少年不說話了。

他緊抿著薄唇，抓住了千秋的手。

以往給人以單純無辜，人畜無害外表的少年。

他的神情略顯一絲陰沉，沒有說話，姿態卻帶著十足抗拒。

「這種事情，不應該你來做。」

千秋說：「如果你想，一切可以交給我。」

他的眼眸中，有一絲絲疑惑。

「什麼意思？」

「如果你不想有人類，不想有海妖，不想有其他生物，我可以幫你完成。」

「但是，到時候的結果，可能不是你喜歡的。」

「小島會變成你不再認識的樣子，電視里想要逛的街，也會變成廢墟，還有停電以後點著蠟燭看電視……」

千秋頓了頓，「你看到的只有黑屏。」

千粼：「……」

千秋的語氣平和。

她沒打算阻止他的做法，說明了自己可以辦這件事情，只是，後面的結果不一定是他想要的。

……

少年的目的，本就不是什麼復仇。

他這麼多年以來，都是獨來獨往，對所謂的生命沒有什麼概念。

他看著那些人類與自己的族人，互相殘殺，更是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麼的問題。

他喜歡千秋，不喜歡她跟其他生物接觸，只想讓那些生物消失不見。

他見到她以後，控制。

他可以控制那些海妖，讓他們死亡以後，讓其他接觸的生物感染上病毒。

亦或者說。

海妖的詛咒。

但是。

千秋一番話。

讓他陷入沉思。

……

千秋與少年離開了房間以後。

外面的魏振與於弦，還有一眾協助人員，都蹲在門口。

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以後。

他們齊刷刷轉過了頭，面色帶著驚喜。

這樣的畫面。

莫名讓千粼想到了沙丁魚群，密密麻麻，做著同樣的表情。

鹹魚的期待。

……

千秋離開以後，便讓那些人將海妖的屍體帶走處理。

魏振下意識想要阻攔，說道：

「現在過去，萬一出了什麼事情……」

千秋的嗓音淺淡，懷裡摟著個少年，一隻手抵著門框說道：

「都解決了，不會有事。」

魏振看著這模樣。

當真有點像是大佬摟著自己小嬌妻，狂拽酷炫的模樣。

「可是……」他下意識想說什麼，看著千秋的眼神，忍不住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