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粼的魚尾抬起。

他擋住了那潑下來的海水。

天色太暗。

千秋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那猩紅色的眸光，隱隱閃爍黯淡。

她微微眯起了眼眸。

千秋的那雙眸子，從人類的瞳孔逐漸轉為了豎瞳。

此時。

千粼的尾巴放下，托著千秋讓她上岸。

她還要說些什麼，就聽到他又發出了軟軟的叫聲。

「啊嗚。」

千秋：「……」

豎瞳還沒來得及凝結。

被這一聲軟軟的叫聲擊潰。

這當真是，賣萌暴擊，傷害值恐怖如斯。

他推著千秋上岸以後，自己也爬了上來，甩了甩頭髮。

他這般的姿態。

當真像是陸地的生物，還是那種貓科動物……

千粼年幼的時候。

好像就不喜歡被其他海妖圍觀，經常逃課。

海妖本就是注重傳承。

他特立獨行，甚至還學來陸地上那些生物的習性，經常被排斥孤立。

當察覺到千秋的視線。

他甩頭髮的動作一頓，往後縮了縮，似乎又想要逃回水底。

千秋再度伸手過來。

他喉中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的警告。

千秋一點點試探，越來越近。

她見千粼沒有咬自己，也沒有逃跑的意思。

那隻手，便徹底放在了他的腦袋上。

她揉了揉千粼的頭髮。

他才剛剛從水中出來。

頭髮摸起來，依舊潔凈乾爽。

甚至還略帶著蓬鬆溫暖的感覺。

千秋的姿態輕柔，千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她看到。

眼前那雙猩紅色的眼眸，眨了眨，還歪了歪腦袋。

千秋一伸手，又去撓他的下巴。

可惜的是。

千粼的習性學了那些貓科動物。

他到底還是海生物，立即別過頭，高高揚起尾巴。

然後。

再輕輕推開千秋的手。

千秋從他的肢體動作中，察覺到了他的意思。

嫌棄。

千秋忍不住笑了起來，伸出了兩隻手。

剛剛她揉頭髮跟撓下巴，還帶著一點試探。

那麼現在，就略帶著點粗暴，狠狠揉著他的臉。

他的臉頰也依舊的冰冰涼涼。

不過，還算是柔軟好摸。

千粼的尾巴不悅地拍打著身後的海面。

他剛打算再出聲警告。

千秋停住了手，微微一笑。

緊接著，她狠狠一推，把千粼推到了海裡面。

她轉身就跑。

身後嘩啦啦的聲音響起。

他不悅的聲音響起。

這回不止是貓科動物了，甚至還有蛇類的嘶嘶聲音。

這樣的語言天賦。

倒是可以教他說說話。

千秋一邊想著，一邊摸著黑往裡面走。

她對於黑暗並不排斥，也習慣了。

不需要點燈，也能憑著感覺，知道前方是否有障礙，是否危險等等。

千秋在前面走著。

身後就想起了噠噠噠的聲音，不斷跟著自己。

她一回頭，那聲音就停止，唯獨那雙猩紅色的眸子還緊盯著自己。

千秋：「……」

講真的。

小哥哥的偽裝，實在不太行。

他不止是那條尾巴會自動發光，連同著雙眼眸，也徹底出賣了他。

別說是剛見面的時候。

就單論今晚上的這幾次。

他都跟演恐怖片似的，也不怕嚇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