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念的話音剛剛落下。

千秋唔了一聲，轉了個頭。

眼看就要掉到肩膀外，謝知念嚇了一跳，慌忙抬起手扶住她的臉頰。

她的臉頰依舊溫軟。

謝知念的指尖溫度一向冰涼，感覺到炙熱的溫度傳入指尖，想要抽回手，又忍住了。

「哼。」他又嘟囔一句，「睡也不知道躺個好點的地方。」

謝知念的語氣嫌棄，卻沒有放開的意思。

他的話音落下，將千秋按到了自己的懷裡。

少年的動作輕柔，微垂下的眼眸望著懷裡的少女。

他的眼裡眉梢，微抿的薄唇，都禁不住揚起了淺淺的笑意。

稍縱即逝。

……

初家的門口。

初母坐在門口，早已等候了多時。

她一眼就看到了抱著千秋回來的謝知念，壓低聲音說：

「又睡著了？」

「嗯。」謝知念點點頭。

「那快放進去吧。」初母說著，把鞋子抽了出來。

謝知念已經沒那麼抗拒進初家的門了。

他踩著小拖鞋，走到了千秋的房間裡面。

再一次。

把千秋按照殯葬館的規矩，安排得明明白白。

以往跟母親在殯葬館里，他就是看著自己母親，這麼安排那些安詳睡著的人。

他拍了拍修長的手指。

剛要轉身離開。

被安排的千秋伸出手來，拉住了他的衣角。

謝知念：「……」

他剛才腦海里，閃過的恰好就是當初殯葬館的回憶。

如今猛地被扯住衣角，他差點以為是詐屍。

千秋的嗓音軟軟糯糯，說：「你這麼快就走啊？」

謝知念修長的脖頸，喉結滾動兩下，原本緊繃的情緒，被她的嗓音撫平。

嚇死了。

他鬆了口氣，轉過身要拉開千秋的手。

「我該回去了。」

千秋哦了一聲，「你這麼早回去幹什麼？」

「我……我寫作業。」謝知念說。

上次，他就是因為千秋忘記寫作業。

這次絕對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你可以在這裡寫啊。」

「我……」

謝知念有點慌，說：「不行，我要回去寫，不然我媽媽就該……」

「嗯？」千秋眨了眨眼，爬起來望著他。

謝知念原本很想套用，許多小朋友的台詞。

再不回家，就該被媽媽打了。

對於他來說，實在無法睜著眼睛說瞎話。

謝知念抿了抿唇，說：

「我不知道我媽什麼時候回來，說不准她就在上面呢。」

「那我陪你上去吧。」千秋的語氣理直氣壯，「我剛好也要寫作業。」

謝知念：「……」

等一下。

你寫作業，跟去我家，有什麼關聯嗎？

……

謝知念望著千秋的眼睛。

還是未能拒絕。

他又抱起了千秋，在詢問初父初母以後，帶著她上了樓。

反正……

她也去過自己家，再去一次也無所謂了。

謝知念上了樓，打開門以後。

「我過去看看，你等我一下。」

少年將千秋跟書包一丟，撒開腿跑去了廚房。

千秋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她拖著小書包，慢悠悠走到了廚房的門口，探出頭去看謝知念。

他趴在冰箱上面，好像在便利貼寫著什麼。

「你在幹什麼？」千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