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微微眯起了眼眸。
她沒有任何的抵抗,精緻的下巴蹭了蹭他柔軟的黑髮。
更像是親昵的撒嬌,還帶著一絲的放任縱容。
花賀輕輕地鬆開,白皙的肌膚上,還滲出一絲血跡。
分明是發了狠的,她卻沒有說什麼。
花賀垂眸,睫毛纖長濃密,輕輕在肌膚上掃動。
他在她耳邊,低聲問道:「你不怕嗎?」
「嗯?」她的嗓音有些低啞,懶懶問道:「怕什麼?」
「怕我……」他沒說下去,頓了頓。
「你會嗎?」她問道。
「不會。」他說。
「那有什麼好怕的?」千秋的嗓音淡淡。
他還想說些什麼。
千秋頓了頓,又補充說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可以感知人類的情緒,知道他們的想法。
唯獨他是例外。
那麼。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沒有什麼好猜,更沒有什麼好怕的,就這麼簡單。
花賀愣了一下,神色帶著些許茫然,又很快反應過來。
他還沒來得及感動。
千秋慢條斯理,繼續說道:「雖然,很多都是鬼話。」
花賀:「……」
「比如,富貴病之類……」千秋還要說點什麼。
少年惱羞成怒,耳朵染上緋紅,低低磨牙,恨不得再咬她一口,「不要說了。」
千秋哦了一聲。
哼,小哥哥奶凶奶凶的。
她懶懶翻了個身,把花賀也拉到了枕頭上。
「不說話,那就睡吧。滑雪真的好累啊。」
「我不累。」他頓了頓,嗓音低啞說道:「我還能繼續滑。」
「……」
你是不是,對我說的滑雪,有什麼誤解?
千秋說:「不,你累。」
「我不累。」
「你累。」
「我不……」少年還要反駁,被扼住了後頸,睫毛不由顫了顫。
「嗯?」
「……我累。」
他乖乖認輸。
千秋這才鬆手,低低說了聲:「晚安。」
花賀微微抿著薄唇,有些不甘願。
但,看著她動都不想動的樣子,又沒有任何辦法。
他垂下眼眸,看著她把臉蒙在枕頭底下。
等到她睡著以後。
少年抬手,將枕頭移開,露出了她的睡顏。
千秋閉著眼,揚著修長的脖頸,還滲著一絲嫣紅,彷彿半枯萎的玫瑰。
他壓抑著衝動,移開了視線。
當洶湧的情緒冷靜下來。
他的指尖,在她的臉頰邊描摹,卻沒有觸碰到她。
他的姿態,彷彿曾經描摹過無數次,卻始終不敢觸碰眼前的人。
少年想了想,最終,指尖輕輕落了下去。
她沒有什麼反應,依舊睡得很沉,睡顏毫無防備。
他眨了眨眼,指尖試探著戳了戳她的臉頰。
千秋唔了一聲,伸手拉住了,沒有推開,反而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臉頰邊枕著睡。
花賀:「……」
他輕輕抽回自己的手,生怕會被她的溫度點燃。
他的指尖臉頰,劃到肩上,鎖骨。
最後。
落在她心臟的位置。
感覺到了心臟的跳動,還有那一絲微妙的牽連。
看似微弱,卻又無法割斷,聯繫著彼此。
任由時光阻隔,歲月流逝。
一次又一次的輪迴,都不會消失。
他抬起另一隻手,按住自己的心臟,垂下眼眸。
「感覺到了……」
他唇角勾起,低低地說:
「晚安。」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