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舟原本還想避開。

千秋的話音落下，他便再沒有動作。

他微微抿著薄唇，眸中含著隱忍，果真一動不動。

回去的路程足有半個小時。

換做是以往，他覺得時間太短，如今卻格外的漫長難熬。

她就靠在自己的肩上，溫度透過衣物滲透。

他微微偏頭，還能嗅到她身上散發的氣息，帶著草木的清香。

少年垂下了自己的睫毛，想要遮掩什麼。

他一向清澈剔透的眼眸，此時蒙了一層水汽，墨色不斷暈染開來。

「到了。」前面的司機師傅說道。

「……好。」

他的嗓音很低，才發出一絲聲音，便顯得嘶啞。

他生怕被發覺端倪，立即改為淡淡的頷首，嗯了一聲。

下了車后。

諶舟跟千秋拉開了距離，走在前面說：「我去開門。」

「好。」千秋懶懶跟在他的身後。

她望著諶舟的背影，站定在了樓下。

諶舟打開房門，回頭卻沒有看到她上來。

千秋的嗓音這才響起，說：「不想動，你下來拉我一把。」

諶舟猶豫著，還是再度下了樓。

他站在距離千秋幾級階梯外的地方，伸出手，偏過頭不敢正視她的眼睛。

他說：「牽著我。」

「嗯。」

千秋立即牽住他，不等諶舟轉身，輕輕一拉。

諶舟沒站穩，走下來一級台階。

千秋剛好伸出了手臂，環住他腰身，下巴抵在他腰腹的位置。

「不想動，你抱我。」她嗓音依舊懶散。

諶舟的面色帶著忍耐，腰腹處不由緊繃起來。

他想剋制自己的聲音，卻還是失去了往日的清澈，帶著黯啞，「別……別鬧。」

「你聲音怎麼了，生病？」她說：「不舒服的話，別瞞著我。」

「沒有……」

「別撒謊。」

諶舟沉默了，終於沙啞著嗓音說：「你不要玩我了。」

「我怎麼了？」

「那杯酒……」他微微垂眸，看著摟著自己腰身的千秋，低聲說：「你故意的。」

他原本還奇怪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一路上都在思考，有些懷疑，但依舊不敢確認。

當她故意摟過來的時候，他就確定了，她是故意的，故意讓他喝下那杯酒。

千秋的語氣染上笑意。

她微微揚起自己的下巴，眼眸望著他，清澈無辜。

「嗯，我故意的。」

她就喜歡故意撩他，看他類似於現在的表情。

無措，茫然。

閃躲著想避開，卻避無可避。

諶舟撇開眼神，不敢跟她有任何的視線接觸。

他伸手就想要拉開千秋的手，生怕自己之後會做點什麼。

千秋很配合的鬆手。

諶舟微微鬆了口氣，千秋繼續慢悠悠說：「你不抱我的話，那我也不上去了。」

「……」

她真的很壞，諶舟心想。

他以往纏著想抱她上樓，都被拒絕了。

現如今機會送上門，卻不是他想要的樣子。

甜蜜又痛苦的折磨，大抵如此。

他好不容易帶著千秋上了樓，逃也似的進了房間。

千秋還要跟進去，砰地一聲門被關上，上鎖的聲音響起。

千秋：「……」

小哥哥不給撩，好沒意思。

門都不讓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