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都透露著掙扎，嗓音嘶啞得不像話。

族長有些心驚。

按照這樣下去，就算換血成功，他也不可能獨活的吧？

千秋在少年的耳邊，輕聲說道：「我不會離開，會一直在你身邊。我答應過你，放心。」

少年依舊不安，想要掙扎。

千秋按住了他的手腳。

她再度俯身下去，吻了吻他的唇瓣，輾轉反側。

少年的眸子，原本蔓延著無盡的血色，嗜血與殺戮。

此時，浮著一層水光，模糊得看不清楚。

他想要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只能嗅到清淡的混雜著血腥的氣味。

他只能看到眼前一道身影。

好像是西西莉亞，又好像是記憶里隔了許久的身影。

她說的那些話不斷在耳邊交織。

「乖，等你醒過來，我還會在。」

「我不會離開，會一直在你身邊，我答應過你，放心。」

她說的都是騙人的話。

騙子，大騙子……

意識越來越模糊。

他徹底陷入了一片漆黑的世界之中。

……

凌晨微弱的光線，從軍帳外透進。

軍帳內的床上，少年猛然驚醒坐起。

「殿……」

他嘶啞著嗓子，找尋不到那道身影，格外急切的想要呼喚，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少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衣衫，布滿血跡。

熟悉的味道。

這血液不是他的，是……殿下的。

阿爾薩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被紋身控制的感覺。

他立即意識到千秋之前對自己做了什麼，眸子泛著血紅，渾身的氣息無法控制，如猛獸一般帶著不可遏制的殺意。

要找到那個族長。

讓他把殿下還給自己。

如果殿下有一點事情，殺了他，殺了全部的人……

他剛要走出軍帳，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這是，熟悉的腳步聲。

他的耳朵幾乎要豎立起來，渾身的肌肉緊繃，朝著帘子外看去。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嚇人。

野獸一般猩紅的眸子，瞳孔幾乎化為了豎瞳，泛著光芒。

一身凌亂的衣衫，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跡。

如同進食以後的猛獸，兇殘可怖。

終於。

一道身影投映在帘子上。

他的心臟幾乎要跳出來，看著對方伸出了手，緩緩拉開了帘子。

他終於忍不住，迫不及待站起身來，撲了過去。

千秋端著早點。

她還沒來得進門，就看到少年沖了過來。

他像是十幾年沒見過面的小奶狗，緊緊摟著她，生怕會再度消失。

阿爾薩蹭著千秋白皙的脖頸，想要更親昵，吮吸舔舐著，又克制著自己的虎牙，沒有傷到對方。

他一路向上移，千秋整張臉都沒逃過去。

她冷著臉，很想推開，又忍住了。

寵就一個字。

看在他是小哥哥的份上，寵著吧。

一開始的小奶狗，單純不懂事，控制不住尖利的牙齒咬傷對方。

如今謹慎收起自己的利爪與尖牙，不斷討好著對方，極致的依賴與渴求。

千秋嘆了口氣，「先吃早飯。」

少年一把將早點全部掃到地上。

他望著千秋的眼神帶著水光，喉中溢出了委屈的嗚咽，急切的想要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