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看得出她似乎有些惱火，又不知道是為什麼。

他微微抿了抿薄唇，輕聲說：「這樣……不好……」

「怎麼不好了？」千秋的語氣愈發懶散，眼神卻更加危險起來。

她好像……好像更生氣了。

沈清辭的心臟微微一揪，試探的伸出手。

千秋盯著他潔白如玉的手伸過來，小心翼翼的抓住了她衣袖的一角。

「這樣對你不好。」

「嗯？」

「對你身體不好。」他再度重複了一遍。

千秋微微蹙眉，似乎不太理解，看著他有些複雜的神色，才想起了什麼。

她扯了扯唇角。

哦，她現在的身體已經被煉製成為爐鼎，相當於靈氣提純。

不管對方是不是想把她當靈氣提純器，都會自動過濾靈氣，吸收雜質甚至詛咒等等。

因為是凡人的身體，會承受不住這種壓力。

最後爆體而亡，死無全屍。

上一世，原主就是這樣。

千秋：「……」

她微微笑了笑，心情好了不少。

原本密布的烏雲陰霾，在此刻煙消雲散。

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啊？

這樣她就放心了。

「沒關係，我不介意。」

沈清辭微微蹙眉，「你不怕死？」

千秋慢條斯理走上前，抓住了沈清辭的衣襟，說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更何況……」

「睡你這樣風華絕代的霜華道君，算是我賺到了。」

沈清辭還想要說些什麼：「可……」

「別廢話。」千秋說：「你想要，我也想要，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一定會死？嗯？」

沈清辭的一雙精緻好看的眸子望了過來。

他眼看著面前的女孩越來越靠近，不知道如何應對。

直到柔軟的唇瓣觸碰到了他的，在唇線的邊緣試探徘徊著。

彷彿一陣電流直擊心臟的位置，他已經失去了反應的能力，獃獃站在那裡，任由她蹂躪。

千秋將他推到在了那草浪上。

厚厚的草帶著清淡的香氣。

高高在上的霜華道君，一向豎立著的衣領被扒開，露出了精緻的鎖骨。

他的唇瓣被吮吸出了殷紅的痕迹。

他的眼底倒映著溫柔的月光，彷彿一池湖水微微晃動，格外醉人。

沈清辭想起身，又被千秋按了回去。

他眸中的月光破碎，陣陣漣漪掀起，嗓音也不復往日的清冷。

「別在這裡……」

「為什麼？」

「不習慣。」

「哦……」千秋的語氣意味深長，微微噙著笑，說道：「那你更要習慣了，因為以後肯定不止是這裡，還有其他地方，我都很有興趣試試。」

沈清辭：「……」

他抬眸，微微睜了睜眼。

最後的記憶定格在這樣的場景。

蒼穹的頂端皎潔的月輝灑下。

蒼天大樹的藤蔓交織，紛飛的殷紅色花雨隨著微風吹拂。

她的氣息近在耳畔，繾綣纏綿。

肌膚之親，耳鬢廝磨。

他不斷被她拉扯進了深淵當中，沉淪墮落。

記憶里煙花絢爛，只看得清她那雙眸子，倒映著他的模樣……

千年前師尊為他算過一卦，他霜華道君的名號會因為心魔隕落。

沈清辭一直認為，心魔會禍害蒼生。

現在他才隱約明白了什麼，時間已晚。

心魔禍害的對象。

——是他。

這個劫他躲不開，逃不掉。

永生永世，隨她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