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屁股決定腦袋（萬字大章求訂閱）
毫無疑問，左思與伊爾明斯特和豎琴手同盟之間的敵對，其實並不是善良與邪惡之間的衝突。【更新的章節最完整全面，無錯內容修復最及時，由於緩存原因推薦瀏覽器訪問官網】
而是混亂與秩序的碰撞，以及從中延伸出來的世界觀、價值觀，還有對於如何改變費倫大陸現狀才是「正確」這個命題上的矛盾。
在左思的眼裡，這群總是不遵守秩序、法律和規則的理想主義者，有點類似於劫富濟貧的「俠盜」。
總是保持著強烈的個人英雄主義色彩，並且隨心所欲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完全不受任何形式的約束。
儘管他們在北地的確幫助了很多人，不止一次粉碎了奧術兄弟會跟那些野心勃勃領主的擴張。
但無一例外都是典型的治標不治本。
既無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也不能真正促進社會發展和進步，僅僅只是一次又一次重複之前做過的事情，就仿佛陷入了時間循環一樣。
另外，這些豎琴手還在一定程度上反過來起到了阻礙社會演變、發展的步伐。
如果不是他們持之以恆的搗亂、破壞，現如今的北地絕對不會如此零碎，遍布著數以百計的小城鎮，以及數不清的獨立村莊，早就在不斷地戰爭、征服和吞併中慢慢融合一個或者幾個相對強大的國家。
站在文明發展和社會進步的角度來說，豎琴手同盟自成立至今乾的那些事情絕對可以算得上是「罪大惡極」。
這也是為什麼左思從始至終都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討厭豎琴手這個組織的原因。
更離譜的是這些傢伙中的一些德魯伊、遊俠還會把自然平衡那一套加入進去。
當某個地精、獸人、野蠻人、巨魔和豺狼人部落快要走向滅亡的時候，他們說不定會為其提供一些幫助，使整個部落得以度過難關得以延續下去。
因為這些傢伙的認知中，文明和自然之間是需要維持一定的平衡，就好像森林跟荒野中的食草動物與食肉動物比例不能超過一定程度，不然就會引發嚴重的生態災難。
所以他們在幫助城鎮和村莊抵擋怪物入侵的同時，也會維持附近怪物和野獸的數量，通過後者來限制文明在北地的擴張。
簡單來說就是像腦子不正常的神經病一樣玩左右互搏。
在這方面倒是跟魔鄧肯所推崇的宇宙萬物平衡理論有些相似。
要不是北地怪物和野獸的數量太多、威脅太大，就憑豎琴手同盟這種玩法，怕不是早就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
這也很好的解釋了，為何在越是在人口稠密、經濟繁榮的地區，豎琴手越不受當地政府的待見，甚至被定義成為不受歡迎的非法組織。
他們在很大程度上所扮演的角色就是秩序的破壞者，同時也是一股阻礙社會進步和文明發展的力量。
可有趣的就在於這些人非但沒有認識到錯誤，反倒覺得自己在從事一項不被「凡夫俗子」理解的偉大事業，甚至心甘情願為之付出生命的代價。
但反過來站在伊爾明斯特和豎琴手的視角，他們既不求名也不為利，也不在意報答、感謝之類的東西，真正做到了無欲無求、品行高潔。
而且內部也不存在其他組織那樣森嚴的上下級制度，更沒有所謂的「權威」。
每一名成員都可以自行做出判斷和選擇，干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如此無私崇高的理念又怎麼可能會有錯？
事實上眼下這種情況，恰好就是費倫大陸無數衝突和矛盾的一個縮影。
它不是像地球上的各個國家，主要分歧來自於對現有資源和利益的瓜分，更接近於理念、價值觀和世界觀壓根就不在一個頻道上，連交流都沒辦法交流。
沉悶！
壓抑！
令人感覺喘不過氣來！
作為曾經效忠於艾朗·林維爾的一名高級刺客，菲德顯然知道豎琴手同盟，同樣也聽過魔法女神的第一選民、陰影谷大賢者——伊爾明斯特響亮的名聲。
但她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跟對方見面。
尤其是新老兩位魔法女神選民正面對峙給周圍其他人帶來的巨大壓力，讓魔裔精靈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足以對一片地區形式產生決定性影響的強者是什麼樣子。
儘管除了最開始短暫的衝突之後，雙方都沒有一丁點想要動手的意思，可菲德得手心卻因為過於緊張不停的出汗，經常會下意識在衣服或者斗篷上蹭兩下。
這是許多殺手與刺客都會有的習慣。
如果手心出汗太多的話會大幅度降低摩擦力，導致抓握匕首跟短劍時打滑。
幸好！
這種無言的對峙並未持續太久。
大概三五分鐘左右，等抽完一袋煙之後，伊爾明斯特就率先打破沉默問道：「你今天來就是為了跟我來做這筆交易？」
「不，我還有件事情想要問你。關於正在影賊公會內部發生的動盪，豎琴手知道多少？」
左思沒有兜圈子，直截了當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魔裔精靈刺客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立馬豎起了耳朵。
這不是什麼形容詞，而是一個標準的動詞。
眾所周知，精靈的耳朵往往都是以又尖又長著稱。
在融入了魅魔血脈之後，魔裔精靈耳根周圍的肌肉比普通精靈更加發達，可以做出很多不可思議的動作。
比如說收縮肌肉讓耳廓緊貼在側面的頭皮上，甚至是隱藏在頭髮裡邊以掩蓋自己的血統與身份。
同樣的道理，當他們需要仔細聆聽的時候，也可以把耳朵豎起來並撐開增加耳廓面積，以便更好的收集聲音。
「我們憑什麼要向你提供關於影賊的情報？這又不再剛才的交易範圍內！更何況你還殘忍的殺死了蓋佛瑞！」
叫做奧維斯的精靈眼睛裡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是啊，這的確不在交易範圍內。
但問題是，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們這些人的小命還攥在我的手裡呢。
畢竟我剛才明確表示過，任何膽敢對我第二次動手的人都會死得很慘。
現在我就用你們的命來再做一筆交易，換取影賊公會的情報如何？
又或者你覺得有伊爾明斯特在，就能保住所有人的性命？
相信我，他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如果你想嘗試一下也沒什麼，反正我不介意多殺幾個人還是少殺幾個人。」
說著，左思舉起了帶著鐵手套的左手，驚人的魔法能量開始在其掌心匯聚。
「停手吧！今天流的血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做無謂的殺戮。無論你想要知道關於影賊內部的什麼情報，儘管問就是了。」
伊爾明斯特站出來直截了當制止了這些豎琴手們毫無意義的掙扎與反抗。
與此同時，他也變相承認自己阻止不了左思大開殺戒。
這無疑對在場所有的豎琴手成員信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精靈奧維斯更是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事實，那反應就像是粉絲親眼目睹了偶像塌房一樣失望，內心之中的信仰也有了動搖的跡象。
「看到了嗎？這才叫做大局觀。你這個小嘍囉好好學著點，別整天總想著打打殺殺使用暴力，那跟無底深淵中的惡魔有什麼區別？」
左思用略帶鄙夷的語氣嘲諷了這個自以為是的精靈一句，隨後自顧自的問道：「你知道艾朗·林維爾是怎麼死的嗎？或者說刺殺他的兇手是誰？」
「艾朗·林維爾死於一次暗殺。
儘管影賊公會對外公布的兇手是一名叫做菲德的魔裔精靈刺客，但實際上卻另有其人。
至於這個人究竟是誰，我們暫且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兇手與一個叫做艾德溫的紅袍法師有密切合作。」
伊爾明斯特個非常乾脆的給出了答案。
「艾德溫？！」
聽到這個名字，左思的DNA瞬間動了。
只是他想不到為什麼這傢伙會出現在安姆，而不是局勢更加混亂的博德之門一帶。
伊爾明斯特微微點了下頭：「是的。這個紅袍法師與影賊下屬公會的其中一個首領——麥瓦，好像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聯繫。
就在幾個月前，他們合作通過一系列的計劃和陰謀，偷偷剷除了好幾個下屬公會的首領，然後偽裝成意外事故的樣子，扶持願意聽從自己命令的人上位。
現如今兩人已經掌控了安姆影賊差不多一半的勢力。
除此之外，在麥瓦背後還有一股神秘勢力在支持他奪權。」
「好吧，我想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多謝。」
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之後，左思便立刻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豎琴手在阿斯卡特拉的秘密基地。
菲德則明顯還想要開口詢問兩句具體細節，可最終還是忍住了，乖乖跟在後面轉身離開。
為影賊工作的這些年，她養成了一個好習慣，那就是在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最好先乖乖服從老大的命令。
等兩人徹底走遠之後，伊爾明斯特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用不容易質疑的語氣說道：「立刻撤出我們在安姆和博德之門的全部人手！」
「什麼？您瘋了嗎？如果人都撤走了，我們還怎麼搜集情報、阻止散塔林會的陰謀？」
另外一名豎琴手高層難以置信的驚呼。
「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在這兩個地方已經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嗎？
索斯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他既然認定了我們是敵人，就會採取各種各樣的方式進行打壓。
至於情報搜集，你們不要管了，我會想辦法的。
至於散塔林會的陰謀……
我可不覺得傅佐爾·錢伯瑞跟席曼蒙敢在索斯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伊爾明斯特眼睛裡閃爍著淡淡的銀光，明顯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確切地說，他早就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無論是脫離豎琴手正在建立屬於自己情報組織——月星的凱爾本，還是讓風暴·銀手出面接管這片區域，都可以承擔起搜集情報的職責。
讓豎琴手從這片區域撤出，主要是為了避免像今天這樣的流血衝突。
「我們在巨龍海岸跟西哈特蘭德地區聯絡的那些反抗勢力怎麼辦？」又一名豎琴手大師皺起眉頭質問道。
「唉——告訴這些人豎琴手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讓他們直接聯絡索斯吧。」
伊爾明斯特不由自主的微微嘆了口氣。
他能感覺到這些豎琴手們內心之中的憋屈跟不滿，但是卻無可奈何。
更可氣的是，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現在全都便宜了對手。
可以預見，這些反抗者在戰勝散提爾堡大軍並將其勢力驅逐出去之後，必然會倒向能夠給該地區帶來和平、穩定和繁榮的左思。
這種變化幾乎是不可逆轉的。
不過相比之下，伊爾明斯特更擔心左思那危險無比的思想會通過那幾條銀龍、金龍、鋼龍、赤銅龍，傳遞給整個金屬龍族群。
最終導致這群善良陣營的巨龍出現大規模分裂。
要知道在哲學理念方面，擁有更高智商的巨龍比人類更容易較真、也更喜歡進行激烈的辯論。
不少墮落的金龍、銀龍就是這種情況下走上邪惡的道路。
當然，對於伊爾明斯特的擔憂，左思暫時還一無所知。
由於他目前認識的善良陣營的巨龍只有一條，那就是艾拉斯卓的盟友，金龍女王薇拉瑪蘭黛絲。
所以對於金屬龍的印象還停留在好奇心重、凡事喜歡刨根問底、接到禮物會表現的十分高興、熱衷於進行各種各樣的辯論，可能還有點貪小便宜的毛病。
至於高傲，那是所有真龍的通病，哪怕是最愚蠢、最接近於野獸的白龍也不例外。
不過整體上，善良陣營的金屬龍要比色彩龍更喜歡講道理。
哪怕他們想要從你身上獲取財寶，也很少會選擇直接動手明搶。
而是故意透露一些你感興趣的信息，然後暗示可以用錢財或某件魔法物品來交換。
「我們現在去哪？找那個叫做艾德溫的紅袍法師嗎？」
離開豎琴手同盟在阿斯卡特拉的建築後，菲德立刻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在得知關於殺死艾朗·林維爾真兇的線索後，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把仇人找出來大卸八塊了。
左思頭也不回的笑著說道：「別那麼急躁。尤其是像這種無法保證真實性的情報，需要多方求證才不至於被別人當傻子利用。」
「多方求證？」
魔裔精靈刺客瞬間愣住了。
她實在想不出，如果豎琴手同盟的消息都信不過，那麼還有哪個組織能得到更多、更詳細的情報。
不過左思並沒有多做解釋，而是在碼頭區繞了一個大圈，來到一處略顯破舊的房子門口。
結果還沒等到他靠近，原本緊閉的大門便自己打開，從裡邊走出一名熟悉的女性身影，單手撫胸優雅的鞠了一躬。
「歡迎您的到來，索斯大人。」
「你怎麼會在這？」
左思驚訝的挑起了眉毛。
因為站在門口的女人正是曼松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同時也是跟他有很深淵源的克拉麗斯。
據說在曼松死後，克拉麗斯主動投靠到了席曼蒙的陣營，隨後便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
眼下，這個擁有不低施法等級的女性法師，身上穿著一件有點像是禮服裙子的附魔法袍，臉上掛著謙卑的微笑，盡情展現著自己成熟美麗的風韻。
在她身後的屋子裡，則站著三個像是學徒打扮的年輕法師，還有隱藏在陰影之中的盜賊，以及七八名全副武裝的護衛。
不用問也知道，這裡就是散塔林會在阿斯卡特拉的據點，距離死地豎琴手同盟的總部僅有不到三條街的距離。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麼多年以來，雙方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並且不停的在明爭暗鬥，可就是不進攻對方的老巢。
什麼叫相愛相殺？
這就是了！
「席曼蒙特地安排我來專門為你提供服務，並儘可能滿足您提出的一切要求。」
克拉麗斯故意在「一切」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只可惜，左思並沒有理會這種無聊的暗示，邁步走進屋內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等房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之後，他這才開口問道：「你知道最近在影賊公會內部發生的事情嗎？」
克拉麗斯不加思索的回答道：「當然。這一次動靜鬧得這麼大，我想不知道也很難。
更何況針對影賊的滲透，一直都是我們散塔林會的主要工作。
某些探子甚至已經做到了下屬公會首領的位子。
不管您想要了解哪方面的信息，我都能立刻給出答案。」
「棒極了！那就先大概介紹一下情況吧。」
左思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擺出了一副傾聽的姿態。
克拉麗斯也不廢話，立馬便將自己收集到的情報全部一個不落的抖落出來。
就連一些下屬公會內部之間的矛盾，還有某某公會首領被親信手下戴了綠帽子都不得而知的花邊新聞也不例外。
當然，像這種被手下牛頭人的情況，在影賊公會內部並不算罕見。
由於工作性質涉及到犯罪的關係，所以影賊高層通常都不會選擇結婚，那相當於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在對方視線範圍之內。
不過考慮到他們也有生理和感情方面的需求，所以往往會選擇偷偷養一個到幾個情人。
為了確保這些情人的安全，還要安排一兩個自己的親信手下去保護前者。
再加上公會首領的事情很多、很忙，情人估計也不止一個，所以不可能每天都住在一起。
這也就導致了身為情人的女性，自然而然會把生理與心理上的渴望，轉移到每天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保鏢。
久而久之，那些意志不夠堅定的傢伙就很容易受到誘惑，最終跟保護對象睡在一張床上。
通常情況下，如果沒有被發現怎麼都好說。
可一旦被公會首領發現手下綠了自己，那結果將會是一場長達幾個小時乃至幾天的殘忍折磨。
很顯然，在安姆收集情報方面，散塔林會要比豎琴手同盟好太多。
魔裔精靈刺客更是震驚到瞪大了眼睛，完全無法相信左思這才剛從豎琴手同盟那邊出來，轉身又能從散塔林會獲取這麼多的重要信息。
其中有些隱秘到連她都沒有聽到過風聲。
「所以……艾朗·林維爾實際上是死於影賊公會的內鬥？
麥瓦為了掀起叛亂，僱傭艾德溫和另外一名殺手幹掉了這個名義上的最高首領，想要讓所有人都緊張不安。
可他沒料到的是，雷諾爾·血頭早就準備好了一個替身，導致刺殺沒有產生預料中的效果。
雷諾爾·血頭故意把菲德誣陷成是兇手也不是不知情，而是為了安定公會內部蠢蠢欲動的勢力，確保麥瓦不會立刻狗急跳牆掀起一場大規模的內部叛亂。
雙方眼下都已經心知肚明，但因為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不約而同選擇保留了最後的顏面。」
左思摸著下巴一臉玩味的分析道。
不得不說，站在外人的角度看影賊內鬥實在是一件相當有趣的事情。
尤其在得知了麥瓦是希瑞克的信徒之後，他愈發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輕易插手的比較好。
最好看著雙方打到頭破血流、奄奄一息，再出手將這個盤踞在安姆及其周邊地區的龐大犯罪組織連根拔起。
毫無疑問，左思從始至終都不喜歡影賊，雖然曾經與對方有過許多合作。
尤其是最近隨著身份和立場的改變，他已經對影賊逐漸起了殺心。
正所謂屁股決定腦袋。
以前左思並沒有想要統治安姆的想法，所以對於阿斯卡特拉的各方勢力往往抱有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甚至非常樂意利用特權和法律的漏洞來為自己謀利。
這一點從他以前跟各大家族之間良好的合作關係就能略窺一二。
但自從在夏恩七世的引導下產生了想要統一費倫大陸西海岸的念頭後，左思怎麼看這些壟斷資源和權力的大家族，還有蒙面法師公會、影賊等組織怎麼不順眼。
因為他的心態已經從原本的既得利益者變成了統治者。
而在統治者的眼裡，這些傢伙無一例外都是需要被狠狠打壓乃至清理的對象。
作為散提爾堡和散塔林會的高層，克拉麗斯顯然非常清楚左思正在逐步收攏權力，為加冕成為安姆之王做準備，所以趕忙壓低聲音補充道：「這次動盪不僅僅是影賊內部的問題，還有一個隱藏在墓園區內部的神秘勢力。
不過他們的保密工作非常好，我暫時還不知道對方的真面目。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神秘勢力很強大，足以讓影賊高層十分忌憚。
據說凡是去過那邊宣誓效忠的下屬公會首領，都沒有出現過任何反覆橫跳的跡象。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百分之百相信只要神秘勢力出手，麥瓦就一定能贏得最終的勝利。」
「呵呵，情況還真是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左思嘴角微微上翹，浮現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
或許別人不知道墓園區下邊住著誰，但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只他沒想到，吸血鬼女王巴荻會用挑起內亂的方式來摧毀影賊公會的根基。
這可比直接宣戰，然後打打殺殺聰明多了。
「狗屎！原來在這些高層看來，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替罪羊跟可悲的犧牲品？」
菲德顯然被真相搞破防了，憤怒的抬起腳砰的一聲將木質桌子踹了個粉碎。
尤其是雷諾爾·血頭明明知道她是無辜的，可還是為了自身利益跟權勢，毫不猶豫選擇將黑鍋扣上去，讓魔裔精靈刺客產生了想要割斷其喉嚨的衝動。
「如何，你現在還打算替艾朗·林維爾報仇嗎？」左思似笑非笑的問道。
「當然要報！不管是冤枉我的雷諾爾·血頭，還是幕後策劃了暗殺行動的麥瓦，我都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魔裔精靈刺客咬著牙發出了不甘的咆哮。
「既然如此，那就先跟我回法師塔吧。你現在不僅需要一件高級魔法皮甲，而且還需要兩把武器。」
說罷，左思便站起身帶頭朝外面走去。
克拉麗斯一言不發的彎下腰擺出了恭送姿態，一直到兩人消失在街道盡頭，這才命人重新關上大門。
……
與此同時，遠在南方星旋山脈附近的天空之上，兩條赤紅色的巨龍正在隔空相望。
其中那條體型遠超太古年齡層的煉獄紅龍，不用問也知道正是才在這邊築巢不久的維爾梅斯。
而她對面那條體型要小得多太古紅龍，則是這片區域最活躍、最具有破壞力的移動天災——巴拉迦斯「飛焰」。
毫無疑問，在等候了那麼長時間之後，維爾梅斯終於如願以償盼來了這位有著「龍王」稱號的對手。
曾幾何時，巴拉迦斯「飛焰」還是她崇拜和模仿的偶像。
可現在，這條雌性煉獄紅龍只想要撕碎對方的喉嚨，吞噬從體內噴涌而出的滾燙鮮血，讓自己的名聲響徹整個費倫大陸。
「你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巴拉迦斯「飛焰」眯起眼睛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儘管他向來都以好戰、暴虐、嗜血和殘忍著稱，經常會直接衝進某條龍的巢穴中將其殺死並吃掉。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是個傻瓜。
尤其是眼下如此巨大的體型差異，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而體型恰好是紅龍之間內戰時占據決定性的因素，沒有之一。
要知道在費倫大陸，一條太古巨龍通常情況下能長到三十米到四十米之間就已經非常巨大了。
可眼前的維爾梅斯卻在巨獸遍地、魔法能量充沛到快要溢出的贊迪卡時空，藉助時間魔法度過了兩百年，算上尾巴的話體長早就接近一百五十米。
那經過長期、嚴格鍛鍊所形成的肌肉線條，足以讓任何一條龍感到心驚膽顫。
這感覺就好像兩米高的壯漢走在街上，突然看到一個身高超過五米、肌肉分布堪比健美冠軍的巨人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要說心裡一點都不害怕，那絕對是假的。
巴拉迦斯「飛焰」甚至都不確定，自己要是不小心被對方逮住，會不會被活生生撕成兩半。
「我的名字叫做維爾梅斯！接下來我要殺了你，然後取而代之成為整個西海岸南方唯一的龍王。」
維爾梅斯非常乾脆的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她很清楚玩陰謀詭計並非自己擅長的領域，因此索性光明正大的發出挑戰。
「維爾梅斯？你就是那條出現在散提爾堡上空，殺死了無數瘋神希瑞克信徒並且搶到大把財富的紅龍？」
巴拉迦斯「飛焰」瞳孔中迸射出宛如岩漿一樣的橘紅色光芒，語氣中帶著強烈的震驚。
「嘿嘿！連你也聽到過我的名號嗎？」
維爾梅斯咧開嘴露出一口巨大且鋒利的尖牙。
由於接受了地獄力量的關係，她的牙齒並不是普通的白色，而是末端帶著無數黑色的斑點。
這些斑點可以讓牙齒在撕咬的時候，額外附帶一些非致命毒素，能讓目標不斷失去體質屬性，然後變得越來越虛弱，直至體質歸零瞬間暴斃。
「你為什麼要來找我的麻煩？我可不記得自己招惹過你。」
巴拉迦斯「飛焰」皺起眉頭，輕輕煽動翅膀後退，繼續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
能看得出，這位龍王並不想與自己體型大好幾倍的敵人戰鬥。
但遺憾的是，維爾梅斯從左思那裡接過的任務就是消滅這些活躍而又強大的惡龍。
更何況她本人也無比渴望能夠獲得一個龍王的稱號。
所以這條煉獄紅龍乾脆懶得廢話，直接起手就給自己加持上了【閃耀之鱗】、【鋒牙術】、【銳齒術】、【高等風之翼】等幾個巨龍才能掌握的天生魔法，如同一台在空中飛舞的超重型轟炸機，徑直向對方沖了過去。
其中【閃耀之鱗】提供的是抵擋物理攻擊的偏斜力場；
【鋒牙術】和【銳齒術】則是讓牙齒和爪子這些天生武器變得更具有破壞力；
【高等風之翼】則能提高巨龍的飛行機動性。
從幾個法術不難看出，維爾梅斯的戰術非常簡單粗暴，就是懟上去憑藉體型優勢碾壓對手。
為了防止敵人逃跑，在衝鋒過程中她還釋放了【縛翼術】。
這也是一個巨龍特有的魔法，作用是製造一張力場之網，纏繞住目標使其無法衝鋒、飛行和奔跑。
「該死！」
意識到維爾梅斯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想幹掉自己，巴拉迦斯「飛焰」立刻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馬上便嘗試著釋放【解除魔法】來抵消【縛翼術】的效果。
不過讓他感到難以置信的是，當【解除魔法】生效之後，【縛翼術】並沒有被解除。
或者說在法術對抗中他居然輸掉了！
要知道巴拉迦斯很多時候雖然更傾向於近戰，可是作為太古紅龍，他的天生施法等級並不低，相當於一名LV20的術士。
可現在，【解除魔法】居然連續兩次被抵抗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對方的施法等級要遠遠高於自己。
想到這，他抬起頭震驚不已的看著迎面衝過來的維爾梅斯，以及後者身上那極度發達且誇張的肌肉，整條龍都傻了眼。
開什麼玩笑！
一個明顯是傾向於近戰的巨龍，居然擁有比自己還要高的施法等級？
這感覺簡直就跟一名又高又壯、能把幾百公斤槓鈴拎在手裡當武器的猛女，突然開口告訴你她其實是個傳奇法師或者術士一樣離譜。
只可惜，巴拉迦斯已經沒有時間考慮太多了。
既然沒辦法去掉【縛翼術】的效果，想跑肯定是晚了，因此只能迅速給自己加持上八環的【鋼筋鐵骨】，還有【石膚術】、【護盾術】和【加速術】。
等以上幾個強化魔法加持完畢，他還在最後時刻孤注一擲的上了【譚森變形術】。
很顯然，由於體型差距太過巨大，因此巴拉迦斯並不覺得光靠前邊幾個強化法術就能讓自己在肉搏戰中占到什麼便宜。
索性以徹底放棄施法能力作為代價，獲取在力量、敏捷和防禦力上的加成，還有更多、更強大的戰鬥經驗與意志。
不得不說，他能成為費倫最有名的幾個龍王之一併不是沒有道理。
至少在被逼入絕境之後有拼死一搏的勇氣。
眨眼功夫，兩條紅龍就這樣碰撞到了一起。
砰！
轟隆！！！！！！！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巴拉迦斯不出意外被迎面衝過來的維爾梅斯撞飛出去，在半空中翻轉著墜落到山崖之上，緊跟著兩條龍在陡峭的坡上不斷向下翻滾、扭打、撕咬。
那壯觀且慘烈的畫面，被很多遠在幾公里之外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因為維爾梅斯故意選了一個距離泰瑟爾王國首都——扎澤司泊比較近的地方作為戰場，以便讓更多人看到自己殺死巴拉迦斯的畫面，所以此刻這座城市已經徹底亂成一鍋粥。
貴族議會幾乎在第一時間下達命令，宣布城內進入緊急狀態。
所有士兵取消休假站到城牆和箭塔上嚴陣以待。
法師們和牧師們也被集中起來，準備應對最糟糕的情況。
統治者們無疑非常清楚，以遠處這兩條紅龍所展現出來的破壞力，一旦打著打著飛過來，那整個城市恐怕就要化作一片廢墟。
但是沒辦法。
就算明知道擋不住，也必須要做出拼死抵抗的姿態。
不然平民要是知道自己繳納那麼多賦稅，結果連最起碼的安全保障都沒有，那後果絕對是災難性的。
不過扎澤司泊的反應對於兩條浴血拼殺的紅龍來說沒有產生哪怕一丁點的影響。
儘管他們堅硬的鱗片足以抵擋一切非魔法武器的傷害，可還是被對方加持了魔法效果的牙齒和利爪所撕碎。
足以輕鬆把一個人活活燙死的高溫血液，此刻正隨著打鬥四散飛濺，沒過一會兒功夫便點燃了整個山峰的大部分地區。
不管是山頂的灌木林和雜草，還是山腳下茂密的森林，此刻都冒起了滾滾濃煙。
與濃煙一起擴散開的則是大片紅色的火光。
「哈哈哈哈！沒錯！就是這樣！來啊！讓我們盡情的廝殺吧！讓我看看你身為龍王的力量！」
維爾梅斯顯然開始熱血上頭了，像個瘋子一樣發出肆無忌憚的狂笑，同時把剛剛從對方身上撕咬下來的血肉吞下肚子。
那完全不怕疼痛的架勢，一看就知道開啟了狂暴模式。
藉助時間魔法在贊迪卡時空度過的兩百年時間裡，她明顯獲得了一些野蠻人的職業等級。
「滾開！你這個瘋子！」
巴拉迦斯拼命想要掙脫出來，避免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
因為他知道，對方的體型比自己大、生命力比自己頑強，還擁有煉獄血統。
如果這麼耗下去，那麼最終會走向死亡的必然是自己。
只可惜，維爾梅斯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他加持了那麼多強化魔法，最終還是遜色太多。
好幾次龍翼拍擊打下去，對方除了鼻子、嘴巴和眼睛受了點輕傷之外，連一丁點退縮的意思都沒有。
反倒是維爾梅斯的龍翼拍擊，每次打下來都讓巴拉迦斯有一種被鐵錘狠狠砸中腦袋的感覺。
「瘋子？
那不是人們用來形容你的詞彙嗎？
我這可是在向你致敬呢！
難道說偉大的巴拉迦斯只是一個會欺軟怕硬的懦夫？
拿出你殺死其他龍的殘忍、暴虐和嗜血來！
別像個膽小鬼一樣總想著逃跑！」
維爾梅斯猛地張開嘴，一口咬住對方的脖子與身體連接的位置，然後像條瘋狗一樣猛烈甩動頭部。
這一招是她在贊迪卡時空跟多頭龍戰鬥時學會的技巧。
這樣做可以大幅度撕裂傷口，讓目標快速失血並失去意識。
尤其是在對付體型遠小於自己的獵物時，還能把對方搖晃的頭暈腦脹從而失去反抗力量。
毫無疑問，與現如今維爾梅斯的體型相比，巴拉迦斯就是個小不點。
因此後者不出意外的被這種瘋狂甩動搞得根本沒辦法發力，大量鮮紅色的龍血就像泉水一樣噴涌而出。
不過這一次倒是沒有噴灑的到處都是，在一股無形力量的控制下迅速匯聚成一團，然後飛向不遠處的山腰。
「嘖嘖，這可是一小瓶就要幾百乃至上千金幣的太古紅龍之血，千萬不能浪費啊。」
說著，席曼蒙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把這些龍血分別裝在幾個透明的玻璃容器中封存起來。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拿起一小瓶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隨後仰起頭一飲而盡，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輕微顫抖。
「你居然喜歡喝龍血？」
維持著類人形態的「孝子龍」庫爾雷莫斯浮現出的難以置信的表情。
要知道紅龍、尤其是太古紅龍的血液中，往往都蘊含著難以想像的火元素之力。
這玩意對於吸血鬼來說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能喝的東西。
普通吸血鬼怕是喝上兩滴都會瞬間從體內被點燃，化作一個大號的火炬，直至被燃燒殆盡變成一堆塵埃為止。
「呵呵，別那麼驚訝。
別忘了在成為吸血鬼之前，我可是一名掌握九環魔法的大法師。
太古紅龍的血雖然危險，但是卻蘊含著巨大的力量。
只要我通過一些方法避免直接與其接觸，而是慢慢的消化吸收，就能讓自己完成蛻變，成為一種前所未見的特殊吸血鬼形態。」
席曼蒙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很顯然，他們倆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就是想要親眼目睹這場維爾梅斯與巴拉迦斯的戰鬥，以確保整個過程萬無一失。
尤其是也被時間魔法強化過的庫爾雷莫斯，早就已經測試過自己現在所擁有的力量，因此對於維爾梅斯的勝利沒有半點懷疑。
在他看來，巴拉迦斯這個龍王根本無法與死在左思手上的艾薇柯拉撒格蘭「銳齒」相提並論。
自己以後的目標應該是像「末日爬蟲」朵高索斯、「封神之龍」察斯薩，又或者像金龍之王這樣站在巨龍生態最頂點的強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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