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太古龍龜（萬字大章求訂閱）
米拉爾河，整個費倫西海岸最北端的一條河流。
它的上游連接著世界屋脊連綿不絕高山的雪峰頂端，順著地勢一直向西流入大海，是分割文明與蠻荒最後的邊界。
而在入海口的地方，聳立著一座古老且歷史悠久的城市——路斯坎。
作為可能是整個費倫大陸最北端的城市，據說這裡最早可以追溯到四千多年前一個由獵人和漁村聯合起來建立的定居點。
後來先後幾次被獸人夷為平地，又隨後進行了重建，甚至還有耐瑟瑞爾遺民的參與。
但隨著耐瑟瑞爾文明的徹底衰落，原本的城市也在獸人大軍的圍攻下陷落，最後變成了一片遊蕩著各種亡靈生物的危險地帶。
直至海盜們發現了這裡，並將其作為一個可以進行停靠、補給和售賣戰利品的據點，路斯坎近代的歷史才算是正式開啟。
從此之後，這裡就漸漸發展成了犯罪者的天堂。
不管在費倫大陸其他城市犯下多麼惡劣的罪行，只要逃到這裡來就可以像個沒事人一樣正常生活，根本無需再躲躲藏藏。
確切地說，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路斯坎都處於一種混亂且無序的狀態。
整個港口城鎮都是由那些有名望的海盜船長來聯合控制，經常會因為利益衝突和酒後衝動而爆發大規模的械鬥乃至相互廝殺。
由於既沒有法律，也沒有能力執行，所以基本就是誰的拳頭大誰有理。
但這一切隨著一名法師的到來發生了改變。
他不是別人，正是奧術兄弟會的創立者，將所有海盜和不法分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阿克勒姆·格瑞斯。
是這位邪惡且野心勃勃的老法師，整合了路斯坎的各路勢力，並強迫那些海盜船長們服從自己的意志，慢慢建立起了一座城市的雛形。
甚至可以說，路斯坎能有今天的規模和實力，全都是拜阿克勒姆·格瑞斯所賜。
沒有他就沒有路斯坎現如今在北地的赫赫凶名。
除此之外，阿克勒姆·格瑞斯還非常重視發展魔法力量。
不僅在路斯坎建造了一座巨型法師塔，並且還不惜花費重金招攬人才、培養學徒。
甚至設立了東西南北四個高塔，分別由四個最優秀的塔主來協助自己進行管理並分享權力。
只可惜，驕傲自大的阿克勒姆·格瑞斯犯了許多聰明人都會犯的錯誤，那就是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掌控一切。
結果隨著奧術兄弟會的發展壯大，同樣野心勃勃的學徒和法師們也不可避免開始為了爭權奪利而相互背刺、暗殺、下毒。
最終，許多原本有潛力晉升為高階法師的塔主，就這樣被自己最信任學徒刺出的一柄匕首結束了生命。
劇烈的內耗讓僅有大概一百三十名成員的奧術兄弟會，根本沒辦法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每當有一位塔主想要做點什麼的時候，總會有跟他不對付的塔主，還有那些對塔主位置虎視眈眈的法師，偷偷躲在暗處搞破壞。
儘管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敢對阿克勒姆·格瑞斯下手，但也然他感到十分頭疼和擔憂。
尤其是隨著最近幾年身體不斷的衰老，精力越來越不濟，組織內部更是暗流涌動。
他相信有人正在策劃一場針對自己的陰謀，但只是苦於找不到證據。
每當想到這些，阿克勒姆·格瑞斯都會下意識拿出那本自己這些年搜集到的巫妖轉化儀式筆記反覆翻閱，可就是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事實上，他之所以同意並允許路斯坎向耐蘭瑟爾群島動手，一方面是為了挽救日益萎縮的資金來源，另外一方面就是為了給其他塔主和可能具有威脅的傢伙找點事情做。
這樣一來，自己就能偷偷躲在高塔防守最嚴密的地方，藉機完成整個轉化儀式。
不過介於手中這本筆記有殘缺，所以肯定會存在一定的失敗機率。
阿克勒姆·格瑞斯曾經試圖通過交易的方式，從跟奧術兄弟會有合作的紅袍巫師和散塔林會手中獲取相關的知識。
但遺憾的是，雙方都毫不猶豫選擇了拒絕。
不用問也知道，這兩個組織都在防備他轉變成永生不死的巫妖后，會最終徹底掌控奧術兄弟會，並且成為一個潛在的競爭者跟威脅。
「唉——看來已經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因為我每衰老一點、距離死亡更近一點，處境就會變得越來越危險。」
阿克勒姆·格瑞斯合上手中的筆記，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了深深的擔憂。
大部分普通法師缺乏知識和底蘊的缺點，此刻在他身上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由於沒有靠山，也沒有魔法女神或者夜之女神莎爾的大腿可以抱，奧術兄弟會高塔內圖書管里所存儲的知識和法術一直都相當貧瘠。
或許用來應付一下低級法師和學徒問題不大，可一旦超過五環這個坎，法術數量跟種類立馬就會出現斷崖式下跌。
再加上銀月城和深水城對路斯坎的封鎖，導致其根本沒有購買高級捲軸的渠道。
至於底蘊豐厚的紅袍巫師，對外銷售的魔法捲軸通常也不會超過五環。
散塔林會更是只共享情報，絕不進行任何形式的物品交易。
正當阿克勒姆·格瑞斯打算去聯繫一下自己這些年私下發展的幾個渠道時，一名看起來二十歲上下的青年突然快步從外面走進來，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塔主，席曼蒙閣下造訪，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立刻面見您。」
「席曼蒙？他不在黑暗堡老老實實呆著，這個時候突然跑來該不會是為了路斯坎跟耐蘭瑟爾群島即將爆發的戰爭吧？」
阿克勒姆·格瑞斯摸著下巴上稀疏的鬍鬚陷入了沉思。
作為整個黑暗情報網的負責人，席曼蒙幾乎很少會親自來到路斯坎，除非發生了什麼特別重要且嚴重的事情。
意識到這一點後，阿克勒姆·格瑞斯立刻頭也不抬的吩咐道：「立刻把他給我請過來！」
「如您所願，大師。」
青年再次鞠躬，然後才轉身消失在通道盡頭。
沒過一會兒功夫，他就又帶著席曼蒙回來了。
不過與平時總是保持著優雅的儀態不同，這一次席曼蒙的臉色可謂是相當的難看，才剛一見面就立刻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說道：「馬上停止跟耐蘭瑟爾群島的戰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招惹什麼樣的敵人！更不知道這種戰爭行為將引來多麼嚴重的後果。」
「你什麼意思？」
阿克勒姆·格瑞斯下意識皺起眉頭看，對於這種無理的態度相當不滿。
「別問為什麼！立刻按照我說的做，除非你想死。」席曼蒙厲聲呵斥道。
要知道他在得知路斯坎要向耐蘭瑟爾群島發動戰爭的消息後，整個人差點被被嚇尿褲子。
或許奧術兄弟會還不清楚那群海盜背後真正的主人是誰，但散塔林會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尤其席曼蒙本人還曾經跟左思有過接觸跟合作，明白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人有多麼危險且可怕。
最近阿斯卡特拉的政府更是主動傳出其擊敗一位被召喚到物質位面的深淵領主，以及一支規模驚人的惡魔大軍的消息。
如果這個消息沒有摻雜任何水分，那麼左思的實力就已經達到了跟自己的老師曼松，亦或是其他女神選民一樣的水準。
再加上那強烈的報復心理，奧術兄弟會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才會想要去招惹這樣一個敵人。
可惜，阿克勒姆·格瑞斯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眼皮微微下垂用一種不以為意的語氣回應道：「抱歉，已經晚了。就在兩天之前，路斯坎的艦隊已經出發，並且聯合明檀島的艦隊和僱傭兵，一起向耐蘭瑟爾群島進發。不出意外的話，這會兒應該進入北部劍灣海域打起來了。」
「該死！」
意識到自己來晚了，席曼蒙頓時忍不住大聲咒罵了一句，然後二話不說便施展傳送魔法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都懶得跟對方解釋。
因為他知道，從開戰的那一刻起，決定事態發展的人就從奧術兄弟會變成了左思。
而席曼蒙的這種反常表現，無疑讓阿克勒姆·格瑞斯感到十分困惑。
老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永遠保持優雅的男人會如此失態。
不過他並沒有糾結太久，立刻封閉了法師塔所有的入口，打算開始小心翼翼進行巫妖轉化儀式。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阿克勒姆·格瑞斯第一次嘗試，而是第N次。
只不過前幾次每到緊急關頭，他都會有一種再繼續下去必然會失敗的感覺，所以自己主動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遠在劍灣北部鯨骨群島附近，路斯坎龐大的海盜艦隊正在集結，並排列成戰鬥隊形，由五位大統領，也就是高級海盜船長率領。
他們分別是塔爾、巴拉姆、庫爾斯、蘇爾傑克和瑞斯諾爾。
作為能從眾多海盜中脫穎而出的「俊傑」，這些人的戰鬥經驗不可為不豐富。
不少人都曾經跟正規海軍交過手，並且從對方那裡俘獲過至少一兩艘大型戰艦。
此時此刻，整整三四百艘大小不一的船隻分列成五隊，保持著非常近的間距向只有自己不足五分之一的耐蘭瑟爾群島艦隊靠近。
由於是人數和艦船數量都占據絕對優勢的一方，而且船上還有幾十名法師和學徒可以進行遠程火力支援，所以幾位大統領都無一例外採取了冒進的戰術，想要一波打垮對手的戰鬥意志。
看著氣勢洶洶衝過來的敵人，站在甲板上的瓦內薩露出了輕蔑的表情，頭也不回的說道：「是時候了。來吧，讓我們給這些井底之蛙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們明白什麼是絕對實力的差距。」
「有必要那麼麻煩嗎？我覺得召喚兩個水元素長老、風元素長老，亦或是煉獄烏賊、天界鯨魚，就能輕而易舉摧毀這些脆弱的木質艦船。」
才加入組織不久的哈巴瑟·德林小聲吐槽道。
身為博德之門巫術雜貨鋪的店主，他本人比起戰鬥顯然更喜歡研究改進各種各樣製作魔法物品的技術。
如果不是紅袍巫師租界的出現，極大擠壓了其生意的利潤，也不會最終同意將自己轉化成巫妖並交出命匣，成為組織里的一名核心成員。
而瓦內薩當初給出的承諾，就是摧毀紅袍巫師在博德之門的租界，使自己徹底壟斷該城市的魔法資源。
「別小看奧術兄弟會。他們的成員雖然大多都是一些低級法師和學徒，但幾位塔主還是有點實力的。更何況，在魔法儀式的強化下，這些人都可以發揮出遠超自己真實實力的施法水平。」泰藍提爾忍不住插了一嘴。
與哈巴瑟·德林加入的理由不同，他是為了追求永生和更多知識和法術才加入的。
不過在親眼目睹了組織內豐富的藏書、法術備份和許多聞所未聞的理論知識後，泰藍提爾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而且組織比較偏向中立的行事風格也相當符合他的胃口。
「你說的沒錯，這也是我為什麼召集了如此多核心成員的緣故。好了，別廢話，都快點站過來開始準備儀式吧。早打完早收工，我可是還要趕去明檀島收拾殘局呢。」
說罷，瓦內薩主動上前一步站在了甲板上繪製的魔法陣中間，緩緩舉起雙手開始吟唱生澀的咒語。
另外幾名巫妖則緊隨其後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操控魔網能量與前者進行共鳴。
由於沒有任何遮掩的關係，大概幾分鐘之後劇烈的魔法波動便開始在海面周圍迴蕩。
尤其是原本平靜的海面，突然之間變得波濤洶湧起來。
時不時掀起的巨浪甚至可以達到十幾米高。
路斯坎艦隊中那些小船一個不注意就被海浪掀翻並打碎。
至於船上的人更是當場沉入海底餵魚，連獲救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身為大統領的巴拉姆忍不住向自己船上的一名奧術兄弟會法師詢問。
由於後者的施法等級並不高，因此無法分辨這種高等的魔法儀式究竟是怎麼回事，結結巴巴的解釋道：「可能……可能是敵人意識到自己處於劣勢，所以想要用這種方法來製造一個惡劣的戰場環境，從而讓我們的小船沒辦法發揮作用吧。」
「真的？」
巴拉姆明顯不太相信這番說辭。
因為在海上通過魔法力量召喚風暴，無疑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不僅對敵人危險，對自己也同樣危險。
就在法師還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雙方艦隊中間隔著的海域，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旋渦。
幾艘沖的比較快的船隻瞬間就被吸入旋渦內部，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別絞成碎片。
這一幕別說是巴拉姆這樣的海盜船長感到心驚膽戰，就連四位奧術兄弟會的塔主都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
可還沒等他們來得及做出反應，一座像島嶼那麼大的巨獸突然從大漩渦伸出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朝路斯坎的艦隊撞了過來。
由於所有的帆船都在全速前進，慣性導致其根本無法快隨轉向，結果至少有十幾艘船直接衝上去撞了個粉身碎骨。
不少水手甚至在撞上那宛如岩石一樣堅硬的外殼瞬間當場腦漿崩裂，有的還被凸起的尖刺穿胸而過，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沒救了。
當整頭巨獸從海底浮起，眾人這才看到它的全貌。
那是一隻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超級巨龜，但頭部和尾巴卻呈現出龍的特徵。
當它張開嘴巴的時候，可以從裡邊噴吐出高溫蒸汽。
凡是籠罩在該範圍內的倒霉蛋，都會在一瞬間被活生生蒸熟。
如果當場死掉還算比較幸運，至少沒有承受太多的痛苦。
可要是沒有當場死掉而是半死不活，那痛苦的哀嚎將會一直持續到掉進海里被淹死為止。
「龍……龍龜！是太古龍龜！！！！！！！」
巴拉姆船上的奧術兄弟會法師忍不住發出了刺耳的尖叫，滿臉都是驚恐不已的表情。
因為在大海上，沒有什麼比遇到一條龍龜更可怕的事情了。
尤其是達到「太古」這個年齡層的龍龜，甚至比太古巨龍還要恐怖。
光是其龐大無比的體型，以及身上堅不可摧的外殼，就足以讓絕大部分物理攻擊和魔法無能為力。
「轉向！快轉向！離這個怪物遠點！」
巴拉姆此刻也慌了神，扯著嗓子大聲指揮手下轉舵。
他在大海上縱橫馳騁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傳說中可以把船隻掀翻的恐怖怪物。
毫無疑問伱，從太古龍龜被召喚出來的那一刻起，路斯坎艦隊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
只見這個龐然大物一次衝撞，就能把十幾艘船隻連帶水手一起送進海底。
前肢抬起來輕輕拍打一下海面，瞬間便可以掀起十幾米高的巨浪。
船隻的大小、戰鬥人員的多寡，在這一刻全部都失去了意義，等待他們的只剩下屠殺和死亡。
凡是掌握三環以上的魔法的法師和術士，都迅速施展飛行術試圖逃離。
可遺憾的是，瓦內薩對此顯然早有準備，立刻率領一眾巫妖和手下的學徒壓上去，或是逼迫其放棄抵抗投降，或是直接一發解除魔法，讓對方的飛行術失效從天上掉下去成為龍龜的「小零食」。
耐蘭瑟爾群島的艦隊更是跟在龍龜屁股後頭，接收那些被龍龜嚇到屁滾尿流掛起白旗的敵軍艦船。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僅僅持續了十分鐘。
千帆之城路斯坎引以為傲的艦隊，就這樣沉沒的沉沒、投降的投降、俘虜的俘虜，連一艘逃脫的都沒有。
因為太古龍龜雖然體型龐大，但是移動速度卻並不慢，至少要比靠風力推動的帆船快得多。
隨著最後一艘船也掛起白旗，瓦內薩立刻遣返了被魔法儀式召喚而來的太古龍龜，並開始著手清點俘虜和戰利品。
要知道這些海盜們在南下的時候可沒閒著，趁機洗劫了不少隸屬於無冬城和深水城的商船。
在一些船艙的牢房裡，甚至還能找到全身上下一絲不掛，被侵犯到意識恍惚精神崩潰的女性。
「主人，我們要如何處理這些俘虜？」
耐蘭瑟爾群島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埃里克小心翼翼詢問道。
「索斯閣下說過，對待路斯坎的海盜無需抱有任何同情跟憐憫。簡單甄別一下，把凡是參與到這行超過一年的人統統集中起來，我會把他們全部轉化成為死靈。至於那些還不足一年的，就先關起來送進採石場和礦坑當苦力好了。」
瓦內薩直截了當給出了處理方法。
按照他的想法，這些無惡不作的海盜應該全部被轉化成亡靈生物接受永世的痛苦與折磨才對。
聽到「轉化亡靈」這幾個字，埃里克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趕忙用力點了點頭：「明白！我這就讓下邊的船長去處理。」
很快，在這位艦隊最高指揮官的一聲令下，針對路斯坎海盜的篩選便開始了。
由於耐蘭瑟爾群島的艦隊船長，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邪惡守序的大地精，所以他們貫徹和執行命令的效率都非常高。
僅僅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兩千多名俘虜就按照加入海盜工齡一年為分界線，被分別驅趕到幾艘大型海船的甲板上，準備迎接自己的命運。
一些從事海盜多年的老油條還以為對方這是打算招攬經驗豐富的自己，所以一個個表現的十分淡定。
畢竟從俘虜中招募好手，早就已經是海盜之間不成文的規矩和慣例。
反倒是那些新手緊張的不得了，生怕遭到屠殺亦或是被貶為奴隸賣掉。
要知道在路斯坎，奴隸貿易可是合法且可以公開進行的。
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下，瓦內薩施展飛行術來到了其中一船俘虜的頭頂，二話不說便開始施展法術。
沒過一會兒功夫，令人感到陰冷且毛骨悚然的負能量便籠罩了整艘船上的所有人。
還沒等俘虜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便伸出皮包骨頭的手輕輕做了個抓握的動作。
下一秒……
轟！！！！！！
驚人的負能量在人群中噴涌而出，當場終結了數百人的生命。
不僅如此！
在接下來的十幾秒時間內，那些死去的屍體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其中有些變成了殭屍、有些變成了食屍鬼，還有些則褪去肉體只剩下一具慘白色的骸骨。
但共同點是，他們跟普通的低級且沒有智慧的亡靈不同，都仍舊保留著生前的意識和記憶。
很顯然，這並不是普通的轉化儀式，而是將死者的靈魂一起囚禁在死去的軀殼內供自己驅使。
如此恐怖的一幕，瞬間所有的俘虜都嚇得尿了褲子。
但早已習慣的耐蘭瑟爾群島水手們卻絲毫不以為意，反倒是饒有興致討論著這些亡靈會有什麼特別的用途。
畢竟他們和家人現在美好的生活，就是靠這些亡靈日以繼夜不停的工作。
時間長了，自然也就失去了對不死生物的畏懼。
瓦內薩不慌不忙掏出從左思那裡拿來的【統御亡靈之卷】，直接釋放出一道刺眼的光將所有剛剛轉化完成的不死生物籠罩在其中。
瞬間！
這些上一秒還擁有自由意志的傢伙，下一秒就成了忠心耿耿的僕從。
作為低級亡靈，哪怕擁有獨立的意識和記憶，也依舊沒有辦法反抗【統御亡靈之卷】的絕對支配。
不用問也知道，瓦內薩這樣做是為了給自己麾下的亡靈大軍注入更多的靈活的戰術。
否則不死尉官一旦在戰鬥中被幹掉，他們手下所指揮的低級亡靈瞬間就會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就這樣一船一船的轉化，沒過多久便把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俘虜變成了不死生物。
等做完這一切，巫妖立刻給埃里克使了個眼色。
後者心領神會，馬上站出來沖那些已經被嚇到兩腿發軟癱坐在甲板上的俘虜大喊道：「感到慶幸吧！你們這些骯髒的海上臭蟲。
介於你們成為路斯坎海盜的時間還不長，所以主人決定仁慈的饒恕你們，並給予你們重新做人的機會。
從現在開始，你們將被分配到礦坑和採石場服至少五年的苦役。
只要在此期間表現良好，五年之後你們就可以重獲自由。」
毫無疑問，這番話對於剛剛親眼目睹了上千名同伴在死靈魔法的屠殺下變成亡靈的俘虜無異於天籟之音。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如果一開始就告訴這些傢伙他們要去服五年的苦役才能重獲自由，必定會懷恨在心並且想盡一切辦法偷懶、逃跑。
可是現在，他們的內心只有劫後餘生的慶幸跟感激。
是的！
你沒聽錯！
俘虜們竟然對饒恕自己一命的巫妖產生了感激之情，紛紛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表示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資深海盜的埃里克看到這一幕，內心之中感覺十分的荒誕。
他甚至不禁去想，要是自己當初沒有做出正確的選擇洗白上岸，現在是不是也會跟對方一樣，成為被那些可怕巫妖清理的對象。
當然，現在思考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身為耐蘭瑟爾群島名義上的統治者，埃里克早就是人人羨慕的人生贏家。
他哪怕什麼都不做，光靠從貿易和保護費中抽取的分成就能過的相當舒服，甚至還在前不久舉辦了一場奢華的婚禮，正式迎娶哈萊特船長的私生女作為妻子。
由於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就是死於埃里克的背叛，因此這個年輕的姑娘並沒有對這樁婚事產生什麼排斥。
事實上在海盜群體中，讓最信任的手下或者兄弟迎娶自己的女兒或是姐妹，一直都是有傳統可循的。
這樣做不僅可以建立起以血緣為紐帶的親戚關係，同時還能提高忠誠度，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更何況，埃里克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耐蘭瑟爾群島之王」，在費倫西海絕對算得上是一號人物，甚至又不少貴族和富商都願意送出女兒與其進行聯姻。
至於哈萊特那位知曉部分真相的情人，在這種時候也不敢拆穿對方的謊言，生怕遭到可怕的報復。
不僅如此，她還半推半就成為了對方的秘密情婦，任由這個殺死了哈萊特的男人在自己身上發泄扭曲的欲望。
畢竟費倫的社會風氣在這方面是如此開放，你不能指望一個每年只能偷偷見上哈萊特幾面的女人，會對其產生什麼至死不渝的感情。
剛好相反！
這個女人願意成為哈萊特的情婦，歸根結底還是對方能夠提供一大筆錢，讓其可以像貴婦一樣去享受美好的生活。
現在哈萊特死了，換一個男人依靠對她而言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唯一的缺點是，埃里克並不像哈萊特那樣英俊且會說一些討女人歡心的情話。
但優點是，他在某些方面更加強壯、持久且兇猛，可以帶來不一樣的新鮮體驗。
……
就在劍灣北部與路斯坎主力艦隊的戰鬥結束後，遠在南方的明檀島上，還沒來得及出發的艦隊和僱傭兵便被紅龍堵在了港口裡。
維爾梅斯仿佛從天而降的紅色死神，一口滾燙的烈焰吐息就把對方的旗艦當場點燃，變成一個燃燒的巨大火球。
而船上的人，連一個都沒能逃出來，全部在火海中哀嚎著死傷殆盡。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龍攻擊這裡？他們今年不是已經給胡恩達爾上過貢了嗎？」
紅袍巫師加尼爾猛地從酒館裡衝出來，滿臉都是震驚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很顯然，她把維爾梅斯與另外一條在明檀島附近築巢的紅龍搞混了。
不過很可惜，沒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儘管港口附近的僱傭軍和水手們拼命想要使用床弩、弩炮之類的大型器械對巨龍進行射擊。
可是在奇物的大範圍思維感知下，這些人類的想法被一個不落的收集起來，並傳遞給維爾梅斯。
這直接導致了後者哪怕不用看，也知道那些地方有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床弩和弩炮，目前的角度和瞄準方向是哪裡，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將其摧毀。
大概幾分鐘之後，所有的弩炮和床弩都在龍焰吐息下全部焚毀。
不管是港灣內的船隻，還是那些房屋和地面上四散奔逃的人群，都徹底變成了活靶子。
一條紅龍對於城鎮的破壞力，在此時此刻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就在燒殺搶掠喚醒了維爾梅斯沉寂許久的暴虐情緒，打算將這座城市徹底變成一片廢墟時，紅袍巫師加尼爾終於坐不住了，立刻帶著手下的塞爾傭兵走出來，通過擴音術向頭頂的巨獸大喊道：「停下！快停下！胡恩達爾！不管你想要得到什麼，我們現在都可以談談。」
「胡恩達爾？」
維爾梅斯聽到這個名字頓時露出疑惑之色，隨後一個俯衝降落在地面上。
當她落下來的瞬間，加尼爾立馬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眼前這條紅龍根本不是居住在附近另外一座島上的胡恩達爾，而是另外一條紅龍。
因為後者的體型要比前者至少大兩圈。
這也就意味著，其年齡層可能已經達到壯年乃至老年的程度。
咕咚！
在場神經緊張到極點的塞爾傭兵不約而同吞了口唾沫。
尤其是傭兵隊長，低下頭瞥了一眼自己手中+1的魔法長劍，根本不確定這玩意砍在龍鱗上是否能留下什麼印記。
「告訴我，女人，胡恩達爾是誰？」維爾梅斯低下頭瞪著兩隻宛如熔岩般流動的眼睛質問道。
很顯然，她對於這個同類起了歪心思。
一方面打算洗劫對方巢穴里的財寶，另外一方面想要俘虜對方，然後帶回去跟身為雌性的艾什泰蘭瑟日夜不停交配產下更多的龍蛋。
要知道胡恩達爾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是條雄性紅龍。
「我……我想我們可能有些誤會。」
汗水在極短時間內就浸透了加尼爾身上那件標誌性的紅色長袍。
「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胡恩達爾是誰！他的巢穴又在什麼地方！」
維爾梅斯顯然沒有什麼耐性，瞬間從鼻孔里噴出滾燙的火星，在對方裸露在外的臉上和脖子上留下大量黑色燙傷的斑點。
可加尼爾卻一點也不敢動，更不敢發出慘叫聲，強忍著疼痛回答道：「胡恩達爾是一條雄性成年紅龍。他的巢穴就在西方距離這裡僅有六十公里的一座火山島上。我向您保證，他的巢穴里有堆積如山的財寶，而且還有一件強大的魔法物品。」
不用問也知道，這位陰險狡詐的紅袍法師想要利用維爾梅斯的貪婪，使其離開明檀島去跟另外一條紅龍廝殺。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盤直接被奇物拆穿，後者通過心靈感應提醒道：「別上當！這傢伙在利用你，我們必須要先完成主人交付的任務。」
「這一點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維爾梅斯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然後立刻抬起前爪從嘴裡吐出大部分凡人根本聽不懂的龍語。
下一秒……
一道解除魔法當場作用在加尼爾的身上，解除了其身上加持的幾個防護性法術。
緊跟著奇物一個心靈控制扔過去，這名紅袍巫師便徹底淪為了受到控制的傀儡。
不光是她，身後那些負責保護其安全的塞爾傭兵也一樣。
由於之前的統治者塔爾恩希爾·恩布伊爾汗早就在政變中被殺害，臨時推舉出來的僱傭兵首領也在烈焰噴吐中被燒成灰燼，所以整個明檀島不可避免陷入了群龍無首的混亂狀態。
但是很快，在紅袍巫師和塞爾傭兵的協助下，維爾梅斯就把這座規模不大的港口城市，連帶周邊的附屬島嶼納入自己的掌控。
等瓦內薩帶著人傳送過來的時候，只剩下了極少數部落還在零星抵抗。
這位死靈系專精的大法師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立刻先把所有從事傭兵行業的群體屠殺殆盡變成自己亡靈大軍中的一員。
要知道在劍灣一帶，幾乎所有的戰爭都跟這些靠戰爭發財的傭兵脫不了關係。
有時候為了賺錢，他們甚至會主動挑起兩股勢力或者兩位領主之間的矛盾。
所以左思對這些只會帶來戰爭、死亡、破壞和混亂傢伙厭惡至極，直接將其與獸人、地精、豺狼人一起視作文明之敵。
當整個明檀島的人口結構被從頭到尾梳理一遍，所有活下來的人都瑟瑟發抖躲在家裡的時候，左思這才通過傳送魔法出現在遍布著屍體和燒焦建築的街道上。
「閣下，明檀島已經完全處於我們的控制之下。您看要如何處理深度參與其中的紅袍巫師和塞爾傭兵？」瓦內薩立刻請示道。
「他們腦子裡的情報和信息都拿到了嗎？」左思漫不經心的問。
「當然！在心靈異能的面前，除了構裝體和亡靈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保守秘密。」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巫妖的語氣中明顯透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因為通過加尼爾，他已經得知了紅袍巫師會在西海岸主要城鎮據點和租界的人數、防守狀況。
這也就意味著，只要左思一聲令下，整個組織就能將紅袍巫師的勢力從這片區域連根拔起，然後取而代之。
「那這次行動究竟是那些首席的授意，還是這個女人私下裡的擅自行動？」左思直截了當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瓦內薩立刻回答道：「根據目前得到的信息，我傾向於加尼爾擅自策劃了這次行動，但紅袍巫師的高層也默許了。」
「所以……這是一次對我們的試探？」
左思兩眼微微放光，一下子就明白了對方的打算。
瓦內薩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因此接下來要如何進行回應至關重要。如果表現得太軟弱，對方就會得寸進尺。如果回應的太過猛烈，就有可能會導致全面開戰。」
「哈哈哈哈！看來紅袍巫師的高層給我們出了一個難題呢。
不過沒關係，我的原則就是從來不會按照別人給出的答案做出選擇。
不如這樣，讓加尼爾給受到她控制的據點和租界下達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去攻擊散塔林會的黑暗情報網。
反正在這次事件中，這兩方都是我們的敵人。
緊跟著再把加尼爾放回去，看看紅袍巫師高層會如何處理這個爛攤子。」
左思大笑著給出了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他很期待曼松和薩扎斯坦會如何處理這次衝突，是否會把加尼爾扔出來當替罪羔羊。
「如您所願。」
瓦內薩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左思剛才做出的決定恰好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沒有什麼比在兩個敵人中間製造矛盾和混亂，更能產生離間效果了。
而且就算上邊的高層頭腦清醒，下邊死傷慘重的人也會因此而積累下足夠的仇恨。
在很多時候，只要稍微煽動一下，這些仇恨就會迅速轉化為切實的報復行動。
對待像紅袍巫師這樣的頂尖施法者組織，選擇硬碰硬是最愚蠢的行為。
因為前者掌控著一個領土面積龐大的國家，並且還建立起了一整套法師培養機制，可以源源不斷提供人才儲備。
魔法女神選民之一的風暴女王欣布夠強大了吧？
可還不一樣是被紅袍巫師各種陰謀和騷擾搞得不勝其煩。
所以左思希望通過這件事情給對方一個警告，同時展示自己的實力和手段，讓薩扎斯坦明白與自己為敵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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