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不明白為什麼慕非池會這麼問，愣了下，半眯著眼笑得天真無邪，反問道：「你覺得我會提什麼條件？」

她想要看到的，並不僅僅只是讓梁秀芹和雲元峰離婚，也不僅僅只是想讓他們痛苦。

上一世她受過的罪，她要加倍的從他們身上索償回來！

「我不知道。最起碼你現在目的達到了，但是對你來說，很明顯還不夠。」

雲曦點點頭，「雲元峰想要離婚，梁秀芹不像坐牢也不想離婚，她甚至要的更多，還要解決雲紫菱得罪校長的事情，讓她能安然考上大學。可人這輩子不可能什麼都順心順意，更不可能做錯了事不需要負責任。梁秀芹以為有我這個可以無數次利用的女兒，她就可以一次次做錯事不用負責，以前也就算了，可現在，我不會再縱容她。」

她一次次縱容梁秀芹作死，並不全是為了給自己惹麻煩，也不是因為她軟弱。

而是她既要顧及自己的名聲，又很享受戲弄梁秀芹的快意，甚至還能一步步把梁秀芹作死的能耐推進深淵，到如今一步把自己作到沒有任何退路。

就好像貓抓了老鼠不馬上吃掉，而是看著它一點一點耗掉所有的體力，最終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吃掉的感覺是一樣的。

不知不覺間就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連最起碼的挽救的機會都沒有，這才是最絕望的！

而她要對付梁秀芹的，不僅僅只是這麼一點折磨。

慕非池琢磨著她說的話，用了一個很恰當的比喻：「就好像一個人在沒有方向的森林裡跑了很久，最終按到前面有光，以為終於走出林子了，可誰知道走出林子的地方，往前一步就是懸崖。」

雲曦忍不住挑了挑眉，這個比喻還真是形象。

「讓人死很容易，可折磨到最後以為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可當下一波海水再度席捲過來時，才會更絕望。為了安撫小三這次受傷，雲元峰肯定會急著跟梁秀芹離婚的，她找不到我，那就一定會在學校鬧，我已經通知了門衛，他們會告訴她，我跟著教授出門學習去了，最近都不在京都。我這裡暫時找不到希望，她或許還會去舅舅那兒碰碰運氣，畢竟現在舅舅也算是局長了，不過很可惜，舅舅搬家了，她一次都沒有去找過他，並不清楚他在哪裡，恐怕連他現在升了什麼官也不清楚吧？」

「活到現在眾叛親離的下場，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你又何須自責？」

「我才不會為她那種人自責呢！只是替舅舅也替自己感到悲哀，原本血濃於水的親人，怎麼就走到了如今的局面了？」

「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

雲曦苦笑了聲，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半支著下巴看著他，掙扎了好半天才開口道：「如果哪天我對我媽做出讓你意想不到的事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怕？畢竟現在的我，可沒有以前的柔弱心腸了。」

「只要你自己覺得是對的事情，那你就去做，對我來說，除了你和我的生死，其他的都不是大事。」

他只在乎他和她所有性命攸關的事情，其他的對他來說，並非不能解決。

只要能解決的，都不算是事。

聽到這句話，雲曦突然覺得，有那麼一瞬間喉嚨里梗著什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有他懂她，也只有他！

懂了卻什麼都不問，這就是慕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