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成功聽著阮大鋮的話頓時糊塗了，不明白楊梟娶的人怎麼成了公主？他沒有見過崇禎，也沒有見過九公主，甚至連九公主是誰都不知道。但看到阮大鋮煞有介事的樣子，知道這件事恐怕不簡單。

「九公主，九公主，莫非是先帝的女兒長平公主。」

姚序之呢喃著，眼中閃爍著異色。

一直以來，姚序之都非常的忌憚楊梟，生怕楊梟會出兵奪取他的地位。

如今，楊梟的妻子成了九公主，姚序之的心情可想而知。

武道衡瞪大眼，也是不可思議的說道：「不可能吧？這女子是長平公主？我記得先帝在煤山上吊前，殺光了后妃和子嗣啊！」

張言談沉聲道：「這事兒恐怕是真的。你想一想，阮大鋮如此篤定的跪下，絕對假不了。否則，阮大鋮怎麼收場呢？」

大廳中的人，紛紛開口。

原本已經靜下來的大廳，瞬間變得嘈雜無比。

整個大廳，亂了起來。

左光斗、顧炎武、曹文詔等人看向阮大鋮時，眼神不善，更多的是擔憂。這一回，楊梟和九公主該怎麼應對呢？

事實上，九公主也是心亂如麻。

她沒有想到，會在這時候被認出來。

怎麼辦？

該怎麼辦呢？

九公主不知道怎麼辦，看向楊梟，眼中流露出求助的神色。

楊梟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九公主的手，示意九公主安心。他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阮大鋮，道：「阮先生不愧是大明朝的忠貞之士，時隔多年，還能認出九公主出來。你很不錯，起來吧。」

「謝楊縣令！」

阮大鋮站起身，他知道這一回賺到了。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九公主的身份確認，意味著楊梟不再是一個能征善戰的猛將，更是一個具備了政治優勢的羌人。

這樣一來，很多人都會如芒在背，對楊梟的態度也會隨之發生變化。

同樣的，韃子對楊梟的態度也會改變。

「臣松江知府姚序之，拜見長平公主。」姚序之起身，轟然跪地。

「臣蘇州知府武道衡，拜見公主。」武道衡也忍不住了，直接跪下。

「臣嘉興知府張言談，拜見公主。」

「臣吳縣縣令徐彥德，拜見公主。」

「臣崑山縣令……」

「臣青浦縣縣令……」

……

一個個人盡皆下跪。

在不知道九公主身份的時候，他們可以不管。現在知道了九公主的身份，卻必須行禮，否則就是大不敬，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九公主擺手道：「諸位起來吧！」

「多謝公主！」

眾人紛紛起身，又重新回到坐席上。

阮大鋮弄出來的小插曲很快就過去，婚宴仍在繼續進行。

不過，眾人知道了九公主的身份，便沒有了之前的隨意，看向楊梟的眼神也有所變化。婚宴在繼續，氣氛卻沒有了先前的熱鬧。

吃完婚宴，已經是下午，眾人才各自散去。

傍晚時分，後院書房。

楊梟、左光斗、曹文詔、顧炎武、侯峒曾、黃淳耀等人全都聚在一起，眾人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黃淳耀綳著臉，擔憂的道：「九公主身份暴露，我認為對我們很不利。原本，魯王會拉攏縣令，是認為縣令沒有威脅。可縣令成了駙馬，有了九公主的這層關係在，他會認為縣令是一個威脅。同樣的，福州的隆武帝也會如此。各縣、各府都一樣，情況很不樂觀。」

顧炎武贊同道：「淳耀兄言之有理，九公主的身份是一大底牌。可底牌提前暴露，事情就難辦了。縣令想低調發展的策略，已經不可行。」

侯峒曾道：「事已至此，還得想其他的辦法才行。」

眾人紛紛開口說話，都帶著擔憂。

之前，楊梟抵抗韃子的時候，沒有人在後面拉後腿。那是因為楊梟越厲害，就越能吸引到更多的韃子的兵力，也越能增強抵抗韃子的信心。

如今，多了九公主的這一層關係。

楊梟便是威脅。

楊梟強勢崛起，給各縣、各府甚至各地諸侯帶來了威脅。

左光斗卻是非常平靜，道：「諸位看到了壞處，為什麼不想想好處呢？」

曹文詔立即問道：「什麼好處？」

左光斗道：「縣令執掌嘉定縣至今，已經半年時間，掌握的力量已經到了一個瓶頸。要再進一步發展，必須擴大地盤。原本，縣令就要藉助這次的婚事增強實力。九公主的身份曝光，反而是一個契機。」

頓了頓，左光斗又道：「誠然，身份暴露后存在危險，但有了九公主的這一層關係，讓各縣的縣令歸附，那就名正言順，讓他們擁戴縣令擔任松江知府，也更容易。同時，要恐嚇松江知府姚序之也更容易。」

侯峒曾說道：「這事兒也存在很大的風險。」

「風險有，但值得去做。」楊梟眼神銳利，沉聲道：「發展到現在，我們一直都低調的發展。現在，也該是初露崢嶸的時候，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黃淳耀問道：「縣令決定了嗎？」

楊梟道：「決定了！」

黃淳耀道：「既如此，在下支持縣令的決定。」

顧炎武想了想，道：「我也支持！」

「老夫也支持！」

侯峒曾一捋鬍鬚，也表示贊同。

一眾人，紛紛表示同意。

楊梟笑道：「既然如此，諸位開始做準備吧。趁各縣的縣令、各府的知府還沒有離開嘉定縣。控制好城內的進出，明天，我開始會見這些人。」

「是！」

整齊昂揚的聲音，同時響起。

楊梟道：「今天是新婚之夜，我得去陪九公主，大家各忙各的吧。」

眾人離開書房，楊梟朝新房行去。

來到房中，楊梟看到九公主臉上的表情有些抑鬱，打趣道：「九兒，嘴翹起來都快掛得上燈籠了。」

九公主輕嘆道：「夫君，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的身份暴露，對你而言，非常不利。」

楊梟颳了下九公主的瓊鼻，安慰道：「傻丫頭，這件事你不用操心。剛才我在書房和左老、外公、顧炎武、曹文詔等人議事，就專門討論了這件事的好壞。總得來說，利大於弊，因為嘉定縣打算擴張了。」

「怎麼說？」九公主問道。

楊梟微笑道：「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等有了時間我詳細的告訴你。現在已經是晚上，良辰美景，我們得好好把握機會。」

「啊！」

突然的轉變，九公主的俏臉頓時抹上了一層粉紅的胭脂色。

那一抹淡淡的嬌羞，惹人憐愛。

「娘子，我們休息吧。」

楊梟眼眸閃爍著熾熱的光芒，抱起九公主便朝著婚床行去。

【作者題外話】：第二更；晚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