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定很少接觸領導，領導還是喜歡使用有線電話的，第一個是語音都是通過固定的線路傳輸，比手機保密性好，第二個是便於查崗，如果打手下的手機，哪怕那手下不在崗，不也能說自己在崗？」

  「除非有視頻監控，否則領導哪裡知道真假？可電話就不同了，它固定在崗位上，你接了就在崗，不接就指定是離崗了。Google搜索還有就是，冥後區一般都在一個大區最最邊緣、偏僻的地帶……」

  「手機信號不太靈光，其實我們楊主任是打過搭建辦姚總手機的，不過沒人接……」

  王堯聽了女鬼解釋，還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正想接著問下去，突然回過神來，那古奇是用手機還是用有線電話、法寶，冥界的鬼究竟是靠打電話來相互聯繫，還是依靠鬼叫，與自己有個毛的關係嘛？

  當下最緊要的事情，是自己打算通過前面的死道送晦朔出去冥界，可現在看來，前面出現了讓鬼聞之色變的什麼屍氣，所以弄清屍氣是個什麼東西，趕緊送走晦朔才是正經。

  「你們說的屍氣究竟是什麼東西？」王堯一想明白了輕重緩急，便再也不去理會其他沒用的關節，直接問那女鬼。

  「屍氣很可怕，一般都是鬼得了一種叫做屍氣症的恐怖病症，體內陰氣才會轉化為屍氣，屍氣症靠屍氣傳染，鬼一旦染上了屍氣症，一開始身體會極度虛弱，只感覺鬼體便要消散，這就是輕度屍氣症。」

  「但發展到了中度時，鬼就轉化成神志不清的厲鬼、惡鬼，飢餓難耐，只想屠殺一切活物，一旦進入了重度，鬼又會昏睡過去，整個鬼體都會在昏睡中一點點化作屍氣，從此消失，再也無法 輪迴。」

  女鬼臉色蒼白，餘悸未消地向王堯解釋。

  「最可怕的是，這種病症直接針對陰氣，在冥界根本就是不治之症，而且又是通過空氣傳播，傳染速度極快，一旦傳染上，幾乎就是輕度等著轉中度，中度等著轉重度，再也無法回頭。」

  王堯聽女鬼把屍氣說得如此恐怖，心道這就是所謂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了，估計哪個界面都有該界面解決不了的禍患。

  但是這個界面的不治之症，對其它界面的生物來說，卻又不算什麼了，對他和晦朔來說，屍氣卻又算什麼威脅了？念幾句經，敲敲醒神令就把問題解決了。可……不對？王堯眉頭一皺，又再看向女鬼。

  「卻不知如果人類沾染了屍氣，會是一個什麼結果？」王堯問。

  「人類倒是沒什麼大礙，他們沾染了屍氣，雖然也會喪失神志，但是死去之後，屍氣又能重新轉化為陰氣，倒是不耽誤他們進入冥界的。」那女鬼說道。

  王堯聽她第一句「人類沒什麼大礙」，心下剛剛鬆了一口氣，可緊接著聽下去，又不禁傻了眼，這人和鬼的世界觀差別確實太大，對鬼來說，只要能進入冥界，就不是什麼大事。

  可是對人來說，這種致死的病症哪裡是什麼沒有大礙了，簡直礙得太大才是。他定了定神，心下暗暗思忖，前方出現了屍氣，再叫眾鬼跟著過去就不太合適了，乾脆自己和晦朔過去看看。

  畢竟他和晦朔都有手段在身，不怕沾染屍氣，而且這種屍氣既然對人類也有害，說不得自己還是要探查一下，看看屍氣有沒可能跑到人界去的。

  如果有的話，少不得要找馬股他們想想辦法，徹底封閉了兩界才好。他心中也懷疑這事與直都那盛世繁華大酒店的事情會不會有些聯繫，畢竟在那大酒店的地下，王堯可也感受到了屍氣的存在。

  而且邱總得的僵死症，會不會就是沾染了屍氣導致的？這事情可也要去查個明白，才能安心。

  「你們大家在這裡……」王堯心中打定主意，正要高聲告訴眾鬼，突然一陣寒意掠過，王堯還沒什麼感覺，卻見站在隊伍前列的數百個鬼齊刷刷地打了一個寒噤。

  「屍氣！」眾鬼猛地嚎叫起來，簇擁著晦朔轉頭就向來路奔去。

  「我……我×，跑什麼嘛，勞資又不是不能治？」王堯一看這些鬼驚慌的模樣，忍不住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他心中倒明白，卻也不能怪這些鬼慌亂，就譬如人看見大街上有人開槍，指定也是狼奔豕突。

  你再告訴他不怕，勞資有靈丹妙藥，腦袋給子彈打碎了也能救得回來，就算這是真的，人也都知道，可只要聽見槍聲，人照樣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躲藏。

  正像王堯自己說的，趨利辟害根本就是所有生物的一種生理本能，你讓他不跑，他根本就做不到嘛，這群鬼能想著逃跑時帶上晦朔，就已經是真愛了，可是……

  王堯愕然發現，身邊那女鬼雖然也嚇得瑟瑟發抖，卻愣是站在那兒沒挪動地方，這是嚇傻了還是怎麼的？

  「哎？你怎麼不跑啊？」王堯見女鬼眼神還算靈動，不禁好奇地問她。

  「大……大人不怕屍氣，跟……跟著大人安……安全。」女鬼結結巴巴的回答。

  王堯點了點頭，這女鬼倒是個明白鬼，當下把醒神令掏了出來，又替女鬼施了一個仙術「琉璃」，也不知管不管用，總歸有比沒有好就是，然後就開始往回走。

  晦朔當然要找回來，而且他已經看見有一些鬼零零散散地摔倒在地，臉上浮現出了淡青色，我×，這屍氣症傳染也太快了吧，就那麼一陣陰風，這就倒下了十好幾個？

  王堯一個一個上前用醒神令敲了起來，這邊還沒走出多遠，只覺得身後寒意開始如微風般的不絕傳送了過來，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女鬼，發現「琉璃」阻擋屍氣居然挺有效。

  只見女鬼身周那「琉璃」形成的鱗片狀護罩，次第有光芒亮起，每一次閃亮，總有一縷黑煙飄散，顯是屍氣被「琉璃」化解了。

  到此時王堯才終於了解了「琉璃」的真正用途，它應該是防禦煙塵、氣體等攻擊的，而他後來學得的「堅壁」大概才是防禦刀砍斧剁等硬性物理傷害的。

  這麼看來，應該還有防禦精神攻擊的仙術，只不過自己還沒升到足夠的級別而已。王堯這樣想著，每救了一隻鬼，就給他套一個「琉璃」在身上。

  大伙兒越聚越多，可地上撲倒的鬼依舊有不少，唯一讓王堯寬心得是，隨著距離拉遠，空氣中屍氣的濃度開始漸漸減弱。

  王堯還在那裡匆忙地低頭施救，就見晦朔跌跌撞撞地又從前方跑了回來。

  「咦？你咋過來了？」王堯一邊敲著腳下的鬼，一邊好奇問道。

  「都……都倒了，我……我害怕……」晦朔結結巴巴地說著，臉色都變得煞白，這些鬼愛慕他的時候，讓他百般不自在，可等這些愛慕鬼一個個軟倒在地了，他又慌亂不已、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用慌，你拿出木魚來念經。」

  王堯見倒下的鬼太多，就建議晦朔念經，又指揮那些被他救起的套了「琉璃」的鬼繼續往後去，遠離屍氣，那些鬼愛慕著晦朔，哼哼唧唧地不想走，把王堯煩得不行。

  倘若開了界面窗口，少不得一個一個都替他們和晦朔斷了姻緣，這晦朔一念經，可特麼是360度無差別的攻擊，你們呆在這裡，又不是青袍那樣的大能，豈不是找死嗎？

  晦朔是很聽爹娘話的，王堯叫他念經，他也不管其它鬼在沒在金光籠罩的範圍內，立刻就盤膝坐下，掏出木魚哼唱了起來。

  王堯只見隨著晦朔的木魚聲、念經聲傳出，身邊亮起了一連串的光影，那些「琉璃」護罩在金光里熠熠生輝，這「琉璃」竟然還能護著鬼不受念經金光的影響。

  「好美啊！大人你好厲害！」那女鬼看著身上以及四周亮起的璀璨光芒，不禁露出兩頰梨渦，微笑著喝起彩來。

  給那女鬼一誇獎，王堯也覺得自己厲害的不行，心裡美滋滋的，暗忖混到今天，終於也特麼有了個仙人的模樣，當下也就不趕鬼了，只是注意著大家「琉璃」護罩的狀態，以及查看地下倒著的鬼。

  一旦發現屍氣被驅逐了的以及那些護罩開始閃爍不穩的鬼，王堯就替他加一個「琉璃」護罩。

  而那女鬼和晦朔的愛慕鬼也沒閒著，剛剛被驅離了屍氣的鬼可都還虛弱著呢，他們就上前幫著把這些鬼攙扶起來，到一邊歇著去。

  不一會兒，金光籠罩範圍內的群鬼都給祛除了屍氣，王堯拍醒晦朔，引著他順著樓道再往回去，就這樣走走停停，忙碌了好大一氣，才算把群鬼都給救了下來。

  又給他們一一罩上「琉璃」，引著他們往後退出去老大一截，直到護罩上再也沒有黑煙出現，王堯兀自不放心，又領著眾鬼退了約莫百來公里，方才讓大家歇息了下來。

  王堯這下子倒弄清楚了，現場一共3528隻鬼，他卻沒料到，自己居然替晦朔扯了這麼多姻緣，就這還沒算上給青袍鬼殺了的。

  他趕緊進入系統看了看，扯姻緣時，系統「嗒嗒嗒」地一個勁叫喚，他當時正忙著，卻也沒有顧得上注意。

  「嗒嗒嗒……」

  「宿主當前系統等級12級，功德值，需要0點晉級下一等級。技巧等級3級，技巧值970，需要430點技巧值晉級下一等級。」

  「靈力等級24級，鍊氣後期。靈力值494357300，需要49930700點靈力晉級下一等級。法寶等級24級，法力值1926800，需要411600法力值晉級下一等級。」

  特麼的不知不覺，自己系統居然升了一級？王堯翻著眼睛算了一下，他施展仙術殺鬼，又加上使用「感應」等等，加在一起前前後後也不過就花了1400多萬點靈力。

  卻不料救鬼倒花了他3500多萬點靈力，怪不得救人難啊，這救鬼的代價和殺鬼簡直就沒法比。

  眾鬼連續走了好些天，又被屍氣感染，雖然被救了回來，一個個無不是鬼體大虧，有那鬼坐在地上，就把在購物中心留下的人器給掏了出來，在那裡縱情啃咬著進補。

  一些大方、好心鬼還客氣著勻出一些人器給那些沒把人器帶上的鬼吃。王堯注意到貓鬼和那生意鬼連連搖著頭，拒絕了其他鬼的好意，心下不禁覺得大是安慰。

  一隻鬼捧著塊人肉向王堯走來，王堯心下無奈，忙到現在，他已經有些疲倦了，哪裡還有精力再和這些鬼去說道理，可就此打殺了這好心鬼，他又實在下不去手。

  正想著拒絕呢，卻不料那鬼卻是把人肉遞向了王堯身邊，那一直跟著王堯的女鬼。

  「雖然是凍的，但也差不多化了，後臀肉，嫩得很，你才中了屍氣，趕緊補一補吧。」那鬼對王堯身邊的女鬼說道。

  「謝謝啊，我不吃人器的。」女鬼搖著頭對那鬼笑道。王堯意外地看了看身邊女鬼，他還以為這冥界天下烏鴉一般黑呢，卻不料居然還有自覺不吃人肉的鬼，這讓王堯對於冥界的認識不禁又深了一層。

  看來在哪裡都是一樣，有好人就有好鬼，有壞人就有壞鬼，自己在購物中心大開殺戒，倒是特麼莽撞了。

  他略略歇了歇，便想著與晦朔商議，回頭再去通道那裡看看，找出屍氣的源頭。

  晦朔累得夠嗆，拿了王堯和眾鬼替他從購物中心搶出來的吃食在那裡狼吞虎咽地果腹，一路上這些東西只是晦朔一個人吃，倒也還有剩餘，數量卻是不多了。

  至於王堯擔心的什麼「幽冥甘泉」、「猛鬼」之類的飲料，晦朔饑渴上來，哪裡管那許多，也灌下去好些瓶，王堯看晦朔並沒出現什麼異常，便也沒再去多事。

  「爹娘，還要再走啊？」晦朔哭喪著臉看著王堯。

  「要不，你在這兒歇著，我過去看看？」雖然晦朔一路上幾乎都是被鬼抬著走路，但他畢竟是肉體凡胎，這可是連續好幾天的長途跋涉，晦朔也沒好好睡過，在鬼身上打個盹，哪裡能夠消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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